第59章
温文暗自思量了一下邵云杰的猜测,自己还真有可能是那个臭屁燕啸北的小妹,因为时间、地点、年龄等等都比较符合,这未免太过巧合。但温文不可能主动去认亲的,原因呢,就是给邵云杰说的那些,那是温文的真实想法。另外,温文不知道燕啸雨是什么样的人,万一,燕家把她当成冒牌货给灭了怎么办?
邵云杰明白这场战争虽然打着为燕啸雨报仇的旗号,实际上是皇上自己的扩张野心使然,在这种战争胜负未明的状态下,暴露温文未必就是好事;而且温文说的也不无道理,只看温文的见识和医术,还真不像藏于深闺的千金小姐。
两人各怀心思,晚膳后早早的就躺进被窝里了,在北风呼啸的晚上,有温暖的被窝躺,是种很幸福的事。温文和邵云杰没一会就睡着了。
护卫们在温文两人睡下后,就进入帐篷内,守着火堆,无声地沉默着。在进入冬天后,温文就让值夜的护卫进入帐篷中了,甚至交替着眯会眼也是可以的,这比保护其他将领的护卫可好过多了。
整个营区,沐浴着皎洁的月光,除了巡逻的值夜战士,其余人均进入了梦乡。
半夜,温文与邵云杰突然被一阵锣声惊醒,护卫们也一跃而起,冲出帐门,同休息的其他七个护卫汇合后,守护在温文的帐篷前。
徐青和徐阳随后也到了温文的帐篷里,身后还跟着两个医士及他们的助手。
温文感到莫名的紧张,紧紧抓着邵云杰的手,伸头往帐外看去。
温文的药材帐篷稍靠河边,处于后方,敌军暂未冲到面前。
前方的帐篷有些已经起火,风助火势,很快帐篷就被烧个精光。
骑着马的敌军,在营区内横冲直撞,凶猛残忍,见人就砍,见帐篷就烧。
燕啸北的先锋军仓促应战,好些将士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就身首异处了,还有一些在火海中渐渐停止了挣扎。
燕啸北手拿一柄长刀,骑在马上,嘶吼着,试图组织反击。
温文大脑里还没有消化完看到的情景,敌军转眼已冲到了眼前。
邵云杰一手提剑,一手拉着温文,冲出帐篷自卫。
在帐篷内很危险,因为敌人随时可能放火烧帐篷。徐青和徐阳护在两人周围,同时对徐之瑞的安危也在深深地担忧着。
十个护卫虽然是好手,却也引起了敌人的怀疑,就像燕啸北有很多人保护,同时也就招来了更多的敌人一样。
温文为中心的团体同样引起了敌人的好奇,他们不明白这后方有什么大人物,需要比一般将领还多的人保护。
所以,周围敌人在解决了旁边帐篷里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后勤人员后,便齐集温文周围,试图生擒中心的小子。
经过先期的混乱,燕啸北还是组织起了自己的队伍,开始对侵入的敌军进行反击。
侵入的敌军以兀回人为主,数量约一千人。燕啸北的先锋军虽然开头有不小的损失,但一旦有了反击的能力,还是渐渐地止住了被宰的态势。
温文手里抓着飞镖,在这种敌我混战的情况下,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况且在自己全身肌肉都激动的轻微痉挛时,更不敢轻易出手了。
邵云杰的剑偏轻灵,根本不敢同敌军手里的大刀硬碰,只能凭着招式的灵活自保。护卫中已经有人在负伤倒地了,温文身后的徐阳也受了伤,渐渐也有些不支。
敌军看情况渐渐不妙,转而抢劫物资,准备撤退。围攻温文的这伙敌军接了牛角中传出的号令,也准备撤退。
但临走前不死心的一个敌军小头目,转身抽出一支羽箭,朝温文疾射而来。温文只盯着邵云杰周围看,她还做不到眼观六路,而且就算看到了,恐怕也躲不过去。因为射箭者同温文距离很近。
徐青在邵云杰的身后大喊一声:“公子小心!”便没有能力进行救助了。
护卫们此时已经伤亡过半,温文周围围上来的已经是神弓营的战士了。
徐之瑞和蓝恩冲过来时,看到的就是敌人搭弓射向温文的箭,而温文还是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
这一刻,徐之瑞感觉心脏忽然停止了跳动,蓝恩则不顾一切地往温文的方向冲。
邵云杰时刻都在注意温文的周围,所以徐青看到的时候,邵云杰也看到了,心中一惊,手中的剑被敌人一刀磕飞,然后敌人拨转马头就跑。邵云杰根本没心思管什么敌人逃不逃的,一旋身抱住温文,把温文往地上压去。
温文感觉自己的背重重的撞在地上,心都好像撞出了嗓子,剧痛过后是一阵麻木。
邵云杰虽然在扑地过程中卸去了羽箭的一部分力道,但羽箭还是斜着刺入了邵云杰的左肩膀。
蓝恩此时已冲了上来,因为毫不顾忌自己的安危,也被敌人在左上臂划了一刀。徐之瑞则抬臂用手弩射杀了那个敌军小头目。
敌人抢劫了年货等物资,扔下三百多具同伴的尸体,扬长而去。燕啸北的先锋军却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当场死亡的竟然近两千人,重伤的也有一千多人。
温文在倒地的一瞬间,看着羽箭射入邵云杰的心脏位置,心里霎时漫上的绝望,让温文有同邵云杰一同死去的愿望。
邵云杰扑到温文后,看到温文眼里流出的眼泪,以为是摔痛的,赶紧爬起来,右手拉着温文,想检查一下温文的背。
温文看邵云杰竟然可以自己爬起来,待身上的麻木感退去后,顾不得身上的痛,赶紧爬起来看邵云杰的后背。羽箭虽然没入皮肉内比较多,但因为角度很斜,基本上没有伤到骨头。
温文终于敢放声大哭起来,一是痛得哭,一是带着点庆幸得哭,还有就是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哭。到处是尸体和帐篷燃烧后的糊味、烟火味,以及满地的残肢断臂,混合着受伤将士的呻吟声,整个军营就是个人间炼狱。
两个医士和他们的助手没有出帐篷,因为他们没有功夫,想到出去后刀剑无眼,可能死得更快,不如就呆在帐篷内算了。也因此,他们毫发无伤。听到温文的大哭声,又听到没有了厮杀声,就把头伸出帐篷查看情况,待看清楚情况,赶紧走出帐篷,开始救治伤病员。
温文先把邵云杰的伤处理了,然后挨个给身边的人进行处理。邵云杰一直问温文,她背后的伤到底如何,温文都说没事。邵云杰又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去看温文的背,而且现在也没胆子看温文的背了。
邵云杰的伤虽然是皮肉伤,但还是很重的,被温文强迫在帐篷内同徐阳一起养伤。徐青则和温文一起去救治其他人。蓝恩在被温文处理过左臂上的伤后,同徐之瑞一起回神弓营了。
燕啸北看着一片狼藉的军营,胸中一股怒火凝聚着,堆积着。斥候很快报告了这伙兀回人军队的位置。
他们明目张胆地驻扎在同一条小河的下游,离此只有两箭地。在他们后边还有另一支约有千人的荻族人骑兵。也就是说,燕啸北只有撤退,否则以步兵为主的残兵败将,再次迎战很可能仍是失败。
温文处理过大部分重伤员后,已经天亮了。她抽空回了自己住处一趟,看看邵云杰的情况,并告诉邵云杰,敌军就在下游不远处,军队马上要后撤。
邵云杰皱皱眉头道:“此时后撤,恐怕不妥。敌军知道我们加强了防备,这两天再次袭击的可能性并不大。而我们带着众多伤员后撤,就暴露了自己的弱处,反而更容易受到攻击。温文,后撤途中,你一定不可到处跑,让我和你在一起。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温文看看趴着的邵云杰,背上的血染红了绑带,本来红艳艳的嘴唇,现在只剩浅浅的淡红。温文擦了擦发潮的眼睛,不再盯着邵云杰看。邵云杰的伤完全是救自己所致,就算不是,温文也已心痛万分。再看看与自己日夜相处的护卫大哥们,十人只余六人,还个个重伤,死去的四个昨天还和自己开着玩笑,今天竟然就长眠草原了,而且死状极惨,他们也是因为保护自己。徐阳胸口被划了个又长又深的刀口,恐怕难以承受撤退途中的颠簸。蓝恩为救自己而受伤,以后会不会影响手臂的功能,还不知道。这些都让温文感到深深的愧疚和愤怒。
另外,营区内满目的狼藉,和受伤将士们痛苦地呻吟,这些也深深刺激着温文的神经。她不能想象,若在撤退途中,再次遭受袭击,还能有几人活下来。温文瞧瞧帐篷内成堆的药材,思虑再三,咬了咬牙,转身去找燕啸北。
燕啸北也想到了敌人会在军队撤退途中攻击的事情,但停在这里,同样危险。他同几个将领在帐篷内商议军队去留问题。
温文被允许进入主帐后,燕啸北抬起头看着她,没有说话。其他将领也不动声色。燕啸北一身银白的铠甲上满是干涸后的褐色血迹,脸上的凝重神色让温文一怔。
温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们现在不能撤退。伤重的将士们会死在路上的,若是遇到追击,更是雪上加霜。我现在有一个可以报复一下敌军的法子,但不能保证一定成功。你想不想听?”将领们都为此事焦虑呢,一听有法子,赶紧让温文说。
“对这条小河投毒。”
将领们一听,顿时都泄了气。
燕啸北苦笑一声道:“你想到了,敌军也会想到。他们会试毒的。”
温文咧嘴牵强的一笑:“他们用什么试毒?马?你都想不到用兔子试,估计他们也想不到吧?”
燕啸北眼睛一亮:“怎么说?你就说具体怎么做吧。”
温文要的五车洋金花,现在还有三车。温文让兵士们把洋金花称重,加上一定量的水煎煮,并规定了最后的浓缩体积。
然后温文把木片扔在水上,测量水的流速,又量了小河的宽度和深度,计算药液的投放量,要在人和马的用量之间。
又让斥候观察敌军的用餐时间,由此计算出药液的投放时间。
温文怕敌军用水时间不集中,又把草乌、巴豆、生半夏等有毒的药,分类磨成粉,准备在用完洋金花药液后,也投入水中。
温文怕敌军不敢用有颜色的水,让战士们牵了马站在上游水中,把水搅浑,然后再下毒。敌军就算怀疑有毒,也不会引起足够地警觉。
温文准备完这些用了一天,第二天在敌军的晚饭时分,开始实施温文的计划。并让燕啸北准备好,在敌军饭后约两刻钟的样子,发动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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