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要多少?要多的,自然多便宜,要少了,自然贵点。”一个身材很健硕的女人大着嗓子喊。
“你先说一斤多少吧。”她至少要知道价钱才能知道她要买多少。“只要一斤么?十文。”女人热情的笑有些淡了,不过看顾荣也不是什么大富贵的,不知道十文愿不愿意买呢,笑容又淡了几分。
十文么,顾荣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的杀猪场,或许她买几只活猪回去,这样更划算。顾荣不说话直接走去杀猪场,也不介意那腥臭的味道和杀猪的惨叫声,直接指着一头准备被杀的肥猪问,“这只猪怎么卖?”
杀猪的女人脸上有块疤,笑起来有些狰狞,嗓门倒是不大,很热情对着顾荣,“你要买整只猪?我这猪顶好的,也不贵,这猪有一百斤,我收你七百文,怎么样?”
顾荣认真看着女人身边的猪,有好几只,肥大,肤色也是健康的光泽,还有翻了一下已经杀好的猪的肉,肥少肉多。很满意点头,“我要十头这样的猪,价钱再少行不?”
杀猪女人兴奋的搓着手,直点头,“行,行啊,十头一百斤的猪,一起六两,你看?”顾荣点头,穆奇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只看着猪傻笑。杀猪女人收起刀,准备给顾荣找东西装。
十只猪啊?顾荣想着要不要买辆板车装回去,买只马么?也不知道马贵不贵,不过马是必须的,这次她只是试探的买十只猪,若是卖的好了,以后她要拉的猪只会越来越多。杀猪女人呵呵的笑个不停,“你要我送猪么,我给你拉去。”顾荣看了一眼她的手臂,那肌肉……顾荣一顿,“你带我们去买马的地方吧,我不要你送了,不过这板车送给我,怎么样?”
那女人长得凶恶,偏偏傻乎乎的,听顾荣说话只会傻愣着点头,顾荣嘴角有些翘起。跟着她去马场以五两银子买了一匹四只健硕的黑马,顾荣觉得这马的眼睛异常的黑亮,看着她滴溜溜的转眼,可爱啊,顾荣一眼相中就买了下来。
这马很乖巧的蹭着顾荣的脸颊,顾荣摸着它的额头上的一缕红毛,“以后你就叫‘一点红’吧。”这名字起的顾荣自己也笑了起来。买马的人一脸惊奇,“了不得啊妹子,这马可挑剔了,看来也是你们有缘,我也实价给你了,五两,不二价。”穆奇脸涨得通红,想跟她吵起来,五两还不贵,还实价,都能买五六匹马了!
顾荣拉住穆奇,对于马她是相信缘分的,能相中一匹相对眼的马,而且还是一匹好马,那可是大大的缘分啊,况且,这匹马以后会一直陪着她走南闯北,顾荣心里顿时温暖起来,所以为了这缘分,顾荣很干脆的付钱了。
也将六两银子给了杀猪女人,看着她傻乐着帮顾荣将板车和马套好,猪都装好。顾荣和穆奇也就准备回穆寨村了。
拉着套住一点红的绳索,顾荣站在城门前,心里有些惆怅和不舍,最后转身大步迈出城门。
顾荣和穆奇拉着十头百斤大猪,浩浩荡荡的沿着来时的那条河流,准备回穆寨村。只是这条河流是真真的奇异,她们从穆寨村出去时用了不过三天时间,然而她们再原路返还却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之间在林子里多次的迷路。若不是顾荣直觉感觉不对劲立刻停了下来,那时林子里会出现很多灰雾,外加格外安静的风声水声,顾荣也不会发觉。她们等到第二天清晨林子恢复正常才开始沿着河流走,才又抓准了方向。这样断断续续的走了一个多月才看见穆寨村的影子。
穆奇这一路都是眉头深锁,直到看见穆寨村的影子才堪堪松了口气,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们村子里出去的人再也回不去村子,若是顾荣没有那身神奇的本事,估计她也回不去了,想到这里,穆奇心里对着顾荣又多存了一份感激。心满意足的看着板车上的十头猪,这里有五只可是她的,她出一半钱,顾荣一半,回到村子里,肯定是大卖!村子里能见肉的日子可不多,这次又是一番沸腾了。穆奇走到穆寨村门口大声嚷了一声,“我回来了。”
顾荣又重温了一次初到穆寨村时的场景,被一圈一圈的女人围住,吵吵嚷嚷的挣着喊价买猪,当然,猪肉和兔子性质自然是不一样的,顾荣和穆奇一直同意每头猪卖一两银子,有几家共同买一只猪的,也有单家买的,九头猪不过片刻就卖完了。
而穆寨村里发现顾荣和穆奇出去了还能回到村里,有些人将信将疑,有一些人蠢蠢欲动……
顾荣留了一头猪准备给她和穆奇两家的男人吃的,穆奇得了五两银子,顾荣得了四两银子。四两银子虽说不多,但是顾荣心里很兴奋,证明这条路是走对的,下次她可以买更多的猪带进穆寨村销售!她的生意只会越做越大。顾荣和穆奇回到她们的屋子,尤氏和穆君子也得了消息,早就等在门口盼望着。
看着顾荣牵着一匹马,车上还拉着一头猪,尤氏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顾荣还没走进都能感觉她即将被泪水淹没的可怕氛围。没想到等顾荣走进了,尤氏已经止住了眼泪,帮忙将猪圈好,便去给顾荣打水洗脸,准备晚饭。顾鱼站在门外偷偷看着顾荣,顾荣瞥了他一眼,“有事么?”
顾鱼有些支吾,“姐,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出去了?”顾荣拿着帕子擦脸,漫不经心应了声,看着顾鱼失落又有些渴望的表情,直看着他,莫非她不在的时候他们被欺负了?顾鱼良久才小声的说出口,“姐,你能不能做些木簪子之后再走,村里好多人都喜欢呢,大家都找我要。”说道这个顾鱼脸上带着兴奋,脸上红彤彤的,还带着手舞足蹈。
木簪子么,顾荣想到一个人,柔柔的笑开,春风一般的暖和,“好。”顾鱼得了应承兴高采烈的走了。
一顿安心的晚餐,顾荣和穆奇都吃的格外开心,果然在外面和家里感觉大大不同。穆奇有些脸红的问顾荣能不能三天后再出发,顾荣看着穆君子也一起脸红,拿着筷子的手一僵,点头,继续扒饭。穆奇快速的吃完饭就带着夫君回去了。
顾荣坐在一旁椅子上静静听着她爹叨唠着他们在村子里的日常小事,东家长西家短的,觉得心里带着安宁和舒缓,脑子止不住的想着,以后,他会不会也这么坐在她身边,跟她一起分享生活里一点一滴,告诉她他所有的喜乐哀愁……
顾荣在穆寨村的三天,都关在她房间里做木工,雕着一个个的木簪子,做了很多簪子,就是不满意,她身边满是木屑,还有许多零散着放置的木簪,顾鱼小心的推门进来,顾荣头也不抬,“地上的都拿走吧。”顾鱼将木簪都收拾好了,蹑手蹑脚的出来,欢呼一声就出去要跟尤氏去街上卖了。
顾荣还是在雕刻木簪,她想雕一个很特别的簪子送给他,但是总是不满意,心里有些烦躁,不由得在房间里胡乱的绕着圈圈。
什么好念头都没有,顾荣有些丧气坐下,看着眼前的木头,拿起一根目前她雕的最好的簪子,上面刻满了小朵盛开的罂粟,顾荣有些发呆,想着那天看见他的时候他穿的那件衣服上的罂粟花,太过艳丽了,都灼痛了她的眸子,只是那艳丽却不是为她而绽放的。
顾荣手紧紧的抓住手中的木簪,感觉手中的刺痛,张开手心,一条血痕大刺刺的印在眼前,木簪上的罂粟沾上了血红的妖娆。顾荣心里一热,拿起刻刀在那簪子上刻下了她和秦青的名字。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顾荣和穆奇再次出发,走到村子门口的时候居然还有三个年轻精壮的女人站在那里等着她们,对着顾荣和穆奇傻笑,说要一起出去。
顾荣看了穆奇一眼,穆奇点头,这次她们要运更多的猪回来,只有她和穆奇人手不够,多几个人帮忙也是好的,再说这几个人都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憨实厚道。
顾荣和她们一番自我介绍之后,顾荣很认真的询问她们的合作方式,她们是合资还是单纯的做劳工。三个女人,‘穆栋’、‘穆西’‘穆玄’,她们都是孤儿,平时都只做些零时工过活,也没什么存款,三人合起来跟着顾荣打下手。顾荣看她们比她高半个头的身高,肌肉比她多一倍的身体,很豪爽的答应了。这次她应该可以多赚一些钱了,顾荣摸着胸口放着的簪子,浅浅的笑了。
这次买猪顾荣直接去跟之前那杀猪女人要,顾荣也知道了她叫‘廖巴子’,疗巴子让顾荣直接叫她刀疤。顾荣跟她直接拍下七十头猪,顾荣暂时能攒到的钱能买五十头,穆奇十五头,还有穆栋穆西穆玄的五头,这数目也算大了,刀疤只有六十头,还特地去跟她好姐妹先要了十头回来。
顾荣也跟刀疤敲定了基本的合作,基本她一个半月来一次,下一次能要将近一百头猪,让她提前准备好。顾荣让穆奇她们等着装好车,她匆匆的跑去向玉阁。
等顾荣来到了向玉阁楼前,发现门关着,门前冷清的不见半个人影,顾荣疑惑的绕着阁楼走一圈,最后再回到向玉阁大门,门上的匾额清清楚楚的写着‘向玉阁’,没有错啊,怎么不开门?
顾荣又摸了摸怀里的簪子,她想见他。
顾荣茫然的站在向玉阁楼前,不知道站了多久,突然一辆马车停下,顾荣一转身,便看见那一身妖娆艳丽的罂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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