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灵一天下来出手了四五次，只有一次得手，每次她都把角度摆得刚刚好：让七叔看到她下手的情况。她就是要让七叔看到她没有得手而心痒痒！

　　眼看天色不早，路小灵叫过小三子，两人买了馒头边吃边回土屋。这一路七叔一直尾随在两人身后，他自以为路小灵没有发现他今天的跟踪。

　　前脚刚进土屋，七叔迫不及待后脚就跟了进来。路小灵知道他跟踪了一天，也不挑破，而是拿出今天到手的钱交给七叔：“七叔，今天没有银子，只有铜钱，那些有钱人太难近身，想下手也没有机会。”

　　七叔拿着铜钱，若有所思地看着路小灵：“你怎么不让小三子帮忙呢？”今天他看到都是路小灵出手，而小三子都是老老实实地向路人行乞。

　　路小灵故意忽略七叔话里的破绽，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想让小三子帮忙，可是一来他太小，二来我们穿得太脏太破，很难近到有钱人的身边。”

　　七叔听到路小灵的话，第一次破天荒地点点头说道：“嗯，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看来是要换换了。”

　　也不知道七叔说的换换是什么意思，路小灵也懒得去想，她想的是明天要给七叔下点猛药，不愁他不上钩。

　　第二天天不亮，路小灵和小三子还没有睡醒，七叔就推门进来。这次他没有用脚踢醒两天，而是大声地叫醒她们。路小灵看到七叔这么早来土屋，心里不由得暗笑了一下。等她看清七叔放在桌上的衣服时，更是心里乐开了花。

　　不过路小灵脸上表现出的是一副吃惊的样子，问七叔道：“七叔，这么早你有事么？”

　　七叔一指桌上的衣服，语气也没有往日这么凶：“这是两套衣服，你和小三子拿去换了。今儿个我可不想你只交铜钱，我要看到银子！”

　　七叔拿来的衣服虽然上面有好几个补丁，但是还算是干净。路小灵和小三子换了衣服，这才去西街。路小灵早就做好打算，今天要给七叔演一出好戏。

　　小三子今天没有一直追着路人行乞，而是听路小灵的指挥去撞一些从酒楼茶楼里进去的人，而路小灵就是在小三子撞到人时，假借去扶小三子或是道歉时施展“妙手空空”。可是每次都差了那么一点儿，都是空手而回。

　　七叔在暗地里看得火大：这小三子也太笨了点，每次都差那么一点儿就成功了。最让七叔吐血的是路小灵向一个钱袋鼓鼓的人下手时，小三子居然害怕得脸都抽了。这副不自然的表情路小灵当然只有放弃，被人抓住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到了太阳西下时路小灵得手了两个钱袋。她走到一个角落倒出钱袋里的钱数了数，共有两个约一钱银角子和七十几个铜钱。

　　出了西街在回土屋的路上，七叔半路就现身在她们面前，他先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小三子，然后把手伸到路小灵的面前：“银子呢？”

　　路小灵把银子和铜钱拿出来，留了四个在手上：“这四个铜钱留给我们买馒头吃。”说着把剩下的全部交到七叔手上。

　　七叔没有要路小灵手上剩下的四个铜钱，而是上下打量路小灵一番：“今天那个钱袋子鼓鼓的你为什么没有下手？”

　　“原来七叔都看到了。既然七叔看见了，又何必问我。我早说过小三子太小，这样的事他做不来。唉，要是我有个大点的帮手，估计今天就得手了，又何止这么点小钱！”路小灵故意对着七叔叹息道。

　　听到路小灵的叹息，七叔猛盯着路小灵看。当他看到路小灵那双纤细的双手时，不由心里叹了一句：果真有几分做贼儿的料。

　　“七叔，你可有法子帮我找个好点的帮手？那样做上几笔大生意，我们也能过上点好日子！”路小灵看七叔紧盯着自己的手，故意把手放在面前相互搓着对七叔说道。

　　“这个让我考虑考虑。”七叔那里还有别的什么帮手，除了路小灵和小三子，就只有他自己了。

　　路小灵知道七叔看到那么鼓的一个钱袋没有得手，心里一定痒痒。所以她提出这个要帮手的话，就是要引七叔自己出面帮自己。

　　七叔倒也沉得住气，一连几天都是躲在暗处观看。路小灵也不急在这几天，反正每天都是只得手一两个钱袋，钱也不多，十足地吊紧七叔的胃口。

　　终于在七叔看到路小灵又没有得手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时，他晚上再也按奈不住，在扇了小三子一记耳光，又踢了两脚过后，对路小灵说明天他和路小灵配合，要做几票大生意。

　　这正中路小灵的心思，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查觉的笑意后对七叔说道：“七叔，有你老人家的配合，我们离好日子就不远了。”她这话里一语双关，只有她知道是什么意思。

　　果然有了七叔的配合，路小灵今天超常发挥，一天下来居然得手了五个钱袋。虽然每个钱袋里的钱并不是很多，但是算起来，也有三两多银子，这让七叔笑得嘴都裂到耳根子底下，还破例赏了路小灵五个铜钱。

　　接下来几天收获都很丰厚，七叔心情也大好，每天都会赏几个铜钱给路小灵和小三子买馒头吃。

　　路小灵啃着馒头心里一点儿也不痛快，那个她早就相中的人这几天都没有出现，他不出现路小灵就没有机会把七叔一步到位踩死。想到这几天加起来起码也有二十多两银子进了七叔的口袋，路小灵就恨恨得牙痒痒：凭什么我出手得的银子就这样白白地进七叔的腰包？

　　想归这样想，在机会没有成熟之前，路小灵还是要忍耐下去的。不过这天七叔没有来，路小灵去他住处一看，才知道七叔昨天喝醉了酒，起不来身。想来也是，一个长期酗酒的人，能忍住这么多天没有喝酒已经很难得，更何况这几天收获这么大，不好好喝上一顿好像都对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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