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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案情分析

一枕华胥 爱默丁 3125 2021-04-02 20:26

  咄必见我忽然停了下来,有点疑惑,“怎么了?就是什么?”

  我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见他神情中并没有什么异色。也许是我想多了?他虽然是那年正月里到的涿郡,可那其实也说明不了什么。之前我们在高昌时说起三清道长被杀一事,他的反应倒像是真的不知情。于是我缓了缓自己的情绪,道:“就是大业六年初的事。”说完我扭过头看着他,仔细的揣摩着他的表情。

  不想咄必却是个十分敏感的,先是嗯了一声,随即便皱了眉头,坐起身来瞧着我说:“李潇,你不会是在怀疑我吧?”

  我只好也缓缓地坐起来,却默不作声地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后冷然一笑,单手一撑便越过我站到了地上。我赶忙抓着他的衣袖,支支吾吾地说:“只不过那么一想,应该不是你,对不对?”

  他侧头看了看我,拂开我抓着他的手说:“那你不妨再想一想。”说完竟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怔了一下,跳起来趿上鞋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出门左右看了看,见他正往书房的方向走,于是快步跑过去拉住了他的手臂。他未停步,也没看我,抽出手臂继续往前,我不依不饶地又扑上去,半挂在他的胳膊上,讨饶地说:“对不起对不起,你别生气,我不该怀疑你的。”

  他还是继续的走,我挂的十分辛苦,一路磕磕绊绊,直到我砰地一声撞上了廊柱他才停了下来,冷脸看着我说:“不该怀疑不也还是怀疑了?”

  我揉了揉撞疼的胳膊,继续陪着笑脸道:“时间上凑巧,于是就想了那么一下。”我捏着两个指头,“就那么一下而已。要真是怀疑,我也就不那么说了嘛。”

  他瞄了一眼我的胳膊,手指动了动。我眼尖,立刻拉过他的手放在我的胳膊上,“撞疼了,帮我揉揉。”

  我见他恨恨地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轻轻地帮我揉起来,于是放心地抒了口气,故作委屈地说:“想一下也就想通了,哪知道你那么敏感多疑。”

  “我多疑?!”我的胳膊被他捏了一下,“死丫头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怕他再走掉,赶忙搂着他的腰急急地说:“没有没有,我这不是夸你玲珑心肝,夸你聪明,夸你脑子好嘛。”

  “有你这么夸人的?”他好气又好笑的说,手指揉捏着我的耳垂,像是想惩罚我一下,又不忍心太用力,捏的我起了一身的粟粟。“真的不怀疑我了?”

  “嗯。最主要的一点,我觉得你没有杀他的动机。”

  如果说,杀了三清道长的人是为了不让他再泄露关于我知晓天下大势的事,那么这个人一定很垂涎我的这个能力。但,这个能力对于咄必用处并不大,或者说并不直接。毕竟中原局势再如何,距离突厥拿下中原也还是太过遥远了,犯不上为此追到楼烦去杀一个道士。

  再进一步,假设那时他可能以为我也会知道突厥的将来,所以杀掉三清道长,那就证明他当时便有对汗位的野心。而事实上,那时他并没有,否则不会在知道咄吉矫旨篡位后受到那么大的打击。况且,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这个能力,但他并没有问我我任何关于突厥之事。他根本就不是那么在乎。

  所以,没有动机。仅仅一个时间上的吻合,确实说明不了什么。

  我把我的想法与咄必仔细的说了,说得口干舌燥,才换得他浅浅一笑。

  “那你觉得谁有动机?”他问我。

  “那可就太多了。但是呢,那个人也是个笨的,他通过三清道长知道了我的存在,可他又杀掉了三清道长,他要去哪里找我呢?知道不也等于不知道了。”我的有些得意地晃着脑袋说。

  咄必宠溺地看着我,就像看一个正在洋洋得意背诵乘法口诀的孩子,带着点赞许,可那赞许在我看来却很讽刺。因为他的神情明明白白地说:嗯,你能想明白这点事已经很好了。

  我讪讪地收起笑容,把头靠在自己绻起的膝盖上,发梢垂落在脚边,卷成俏皮的弧度。咄必伸手撩起我的发梢,探头看了看我的表情,笑道:“如果……”

  “如果什么?”我意兴阑珊地问他。

  “如果那个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谁呢?”

  “嗯?”我抬起头来,忽然觉得心里透亮了几分,“你是说,那个人一早就见过我手心的红痣,又凑巧偷听到了三清道长与慧觉的谈话,于是尾随着他在楼烦动了手?”

  “大致如此吧。”他把我的头发卷在手指上,再打开,发尾变成了卷。我把头发拉回来甩在脑后,“无聊,怎么跟猫似的。说正经事呢。”

  “好啊。”他蹭了几步坐到我身后,手又不安分地捋着我的头发,“想到谁了吗?”

  “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你知道是谁?”

  他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在高昌与我说完之后我让人去找过慧觉大师,不过他的行踪太飘忽,那时我在中原重新布置的眼线用起来也还不那么顺畅,所以一直还没有找到。倒是你运气好。”

  我咬着自己的指甲苦苦思索。知道我掌心红痣的人都是身边亲密之人,当然也不排除在我无意的时候被别人看到过。这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我脑中一个闪念,恍然大悟般地啊了一声,扭过头去看咄必,他拿起一条刚编好的辫子在我眼前邀功似的晃了晃。我好笑地拍了他一巴掌,又正色道:“你说,会不会是李渊派人做的?”

  “李渊?”咄必垂下眼帘,用我的发梢扫着自己的掌心,半晌才又睁开眼睛,“似乎说的通。”

  李渊是知道我的掌心红痣的,他也知道三清道长,知道三清道长与我之间的关系。世民那两年常往涿郡跑,他很有可能会派人打探世民来做什么。机缘巧合之下他的人听到了那段话,报告给李渊,他再派人杀掉三清道长。这件事,他有的是动机,也有充分的能力调动这些。

  我抒了口气,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你觉得是李渊,你知道他想做什么吗?”咄必有一搭无一搭地问道。我思维惯性之下险些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说:“他身在朝堂,就算不想做什么,很多事知道了早有个准备也是好的。”

  咄必看了我一眼,这一眼仿佛洞若观火,看得我有点心虚。“如果是李渊,他为什么杀了三清道长却没有动你?”

  我怔了一下,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一时间也有点迷惑:“后来我不是去了突厥吗?”

  “按你说的,你是三月里得到的消息,那么三清道长被杀的时间就要推到二月,你是六月离开的蓟县,这么长时间李渊在干什么?”

  我有点泄气,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一个犯罪嫌疑人,便道:“谁能想到我后来那么突然的离开,也许他被别的事耽搁了,再想动手却没机会了。”

  咄必沉沉地笑了一声,看了看我却欲言又止,最终只道:“罢了,不管是谁,现在有我护着你。”我心底一软,犹有不甘地点了点头。他笑吟吟地把他编好的那条辫子放在我的胸前,端详了几眼问我:“好看吗?”

  我低头看了看,“你想让我说实话?”

  “嗯。”

  我坏笑着一跃而起,拽过他的头发说:“我看不见!不如你也编一个我才看得清楚!”

  五月初,咄必带着哲林回牙帐述职。出发前,他在马上俯下身来亲了我一下,“乖乖等着我,半个月我便回来。”

  我的脸羞的通红,小心地往两边看了看,见没人看着,便拉着他的领子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咄必的脸竟也红了,他赶忙勒起缰绳,手中马鞭一扬,马蹄便踏踏而去,转眼不见。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好笑之余又有几分怅然。半个月,很短,可想想又很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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