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天离开建成那的时候,小松报上的殿下竟然就是他!早知道,早知道,早知道我吃也要把这画给吃下去啊!如今却是说什么也晚了。
我偷偷瞄了一眼李渊,这一瞄却泄露了自己的心虚,李渊的面色沉了下来,口气也变了:“说话!”
“回禀老爷……”我咬了咬嘴唇,蚊声道:“见过。”
“在哪见过?谁画的?混帐俩字什么意思?还不赶紧向李大人都交待清楚?”咄必适时地插了一句,说完又漫不经心地划着茶沫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奴婢我错了。”我埋低了头,不敢承认,又不敢不承认。
“真是你画的?”李渊沉声问道。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李大人的太守府当真是卧虎藏龙,这么点大的女孩都能画出这样的画来?只是私下里将我儿画的这样惟妙惟肖,倒也让人心惊!”可汗笑眯眯的说道。
李渊被这对父子左一言右一语搅的有些心烦,却又不能发作。沉吟半晌对着咄必道:“那依殿下的意思,要如何处置这……细作?”
“哎,大人误会了。”他放了茶碗踱步过来,话是对着李渊说的,眼睛却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这么一个小女孩怎么会是细作?最多就是被人利用了。不过,想不到大隋宽仁治国,太守府中竟有人忍心利用这样不谙世事的孩子。”他啧啧两声,似是无限的不忍。我差点气歪了鼻子。
李渊眯起眼睛,拂须笑了两声,那眼中却是一丝笑意也无,转向可汗道:“三殿下当真是爱说笑,莫说老夫不相信这女孩能被人指使,便当她真的是被人指使了,这背后指使之人怕也是个无谋之辈,又能成的了什么事。”他端起茶碗,悠哉哉地抿了一口,“绣房的小绣娘会画两笔画倒也不足为奇,只是绣房偏远,殿下是在哪让这绣女遇到的?”
他们扯的太远了!咄必暗指着李渊别有用心,没人性的指使个孩子私绘友邦贵客的画像,是想干什么?李渊甩清了自己,反问咄必没事为何在我家瞎逛个什么劲,让这孩子给碰见了。
我身上的汗冒了一层又一层。听李渊问了出的问题,心里更是凉了一截。哪遇到的?前院山石后面?这话说一说出去,就算这突厥王子不再与我计较,李渊也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了。
站在他们的角度去看,我做的事儿太像个卧底了,连自己都几乎含糊起来。
“李建成的房里。”他回答的爽脆。
“呵呵。”李渊干笑了两声,又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建成房里?你这小绣娘怎么会去建成的房里。”
我无言以对。倒是咄必又把话接了过去,“李大人要问公子才对,主子不允奴才岂敢自做主张的跑去?也许是想找点新的衣服样子,呵呵,这是您的家事,我就不多置喙了。”
我侧头看他,满眼怨尤。心说:这位,您这到底是想帮我还是想害我?
“好了好了。”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可汗终于发了话,“既然不是细作就好了,小儿不懂事,劳动李大人这一遭,让您费心了。”
既然可汗和了稀泥,李渊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拱手道:“哪里,可汗入驻蔽府,老夫自然要以可汗的安全为上。殿下不计较此事是殿下的胸襟,老夫感怀,怎还当的起费心二字。”
咄必也点头算是致谢。我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刚准备松口气,就听他又说:“哦,李大人,这女孩您打算如何处置?”
“打发出府。不管出于何目的,私绘府中贵客画像……”李渊皱着眉头又看了看地上那张画,眼光在那‘混帐’两字上停留了一下,微微地点了点头,才继续道:“还是老夫治家不严,可汗、殿下,还望多包涵。”
“无妨无妨。”咄必眯着眼笑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却让我感觉很不好。这小子分明奸猾的很,他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关心我的下场,一定还有后招。果然,他继续道:“打发出府的意思,是不是就是不要了?”
李渊不知他是何意,犹犹豫豫地嗯了一声。
“那就归我吧。”他爽朗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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