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走了一段路后,又回头看了赵九凌夫妇的背影,只听到赵九凌恶声恶气地对锦绣道:“明明怀了身孕,还要呈能。万一累了我儿子怎么办?”
嬷嬷唇角忽然弯了起来,有些幸灾乐祸。
锦绣不知道这嬷嬷的想法,也没有被男人恶劣的语气吓住,依然娇声娇气地道:“人家还不是想多走走嘛,这样对胎儿有好处的。更何况,孕期多加走动,勤加锻练,到时候更容易生产的。谁知这副身子不争气,走这么一段路就累了。”
其实她根本不累的,不过是故意在男人跟前示弱,让他知道,怀孕确实非常辛苦,走点路都累,又给他一种故作勇敢的竖强,只要稍微有点良心的男人都会心生愧疚与感动。
相信太子妃的娇弱也与她的做派有着异取同工之处。
聪明的女人,内心再是强大,适当地表现出娇弱模样,这也不算是虚伪,而是一种策略。
锦绣不是赵九凌肚子里的蛔虫,猜不出他心底的想法,这货脸色依然不好看,语气却好了些许,“就你歪理多。”然后向后头召了召手。让身后一直跟着的抬轿的小黄门赶紧放下八人抬的肩辇,扶着锦绣上了肩辇,他则在旁边护着。
锦绣一边打着香扇,一边看着两旁的风景,说:“这宫里头的景色倒是美,可惜我却从来没真正欣赏过。”
赵九凌说:“等你生了孩子,我便陪你进宫到处走走。”
“还是算了吧。”锦绣也知这深宫中,到处都是无边美色,可越是美丽的事物,却是充满了凌厉的杀机,她在外头还是高高在上的楚王妃,人人退避三舍,可这深宫中,连吴氏那样的小小妃嫔也敢当场给她难堪,这还是当着赵九凌的面呢,若是没有男人在身边护着,什么时候被算计了去都不知道。
八人抬的肩辇很是舒适,八个小内侍的动作一致,都是微微提着脚尖,小动作地迈着轻快的步子,锦绣坐在舒适的肩辇上,就这么一抖一拌地,恰逢又正是平时午睡的时刻,渐渐地居然来了睡意,也幸好已经快到宫门口了,坐上了王府的宽大马车,锦绣迫不及待地枕在赵九凌的腿上,闭眼睡了起来。
“好困,眼睛都睁不开了,我先睡一会儿啊,到了王府王爷再叫我。”她微微蠕动了身子,在他腿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闭眼,果真睡着了。
赵九凌无耐,只得从旁边扯过一张薄毯,盖到她身上,并让车夫放慢速度,过不了一会,皇城街道上便有好些马车超过了他们,其中一个挂着大大的“齐”字灯笼的华丽马车在经过赵九凌的马车时,微微放慢了速度。车帘被人微微掀起,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宠,望着楚王府那密闭的车厢,唇角微微弯了起来。
“掉转车头,去容王府。”
看着陡然老了十岁不止的容王妃,齐王妃就气不打一处来,也顾不得长辈不长辈的,就数落起来,“若是上回婶子依了我的主意,那王氏哪还能嚣张到现在?瞧吧,婶子什么都没做,可那王氏却把婶子娘家整得这么惨,婶子就真咽得下这口气?”
容王妃当然咽不下这口气的,好端端的自己娘家因为王氏的缘故,弄得几乎家破人亡,如今连妹妹也牵扯了进去,吕家闺女的声誉一落千丈,那些出嫁的吕家旁支这阵子也时常回吕家痛骂吕嫣。更甚者,听闻顾老夫人病重,快要不行了,顾东临父孝都还没过,母亲一死,他又得倒霉地守三年母孝。到时候吕嫣岂不成了老姑娘?
如果说妹妹的事成为容王妃心头一根刺,那么最近容王宠幸的秦侧妃又有了身孕则是横在容王妃心头的一把刀,让她食不下咽,寝食难安。
可这些话,却又不好对齐王妃说的。
容王妃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她吃力地摆摆手,说:“别说了,我现在这模样,就算想对付她,也是力不从心呀。”
齐王妃皱着眉头,凭肉眼也能看出容王妃的精神确实不怎么好,肤色腊黄,双眼无神,双唇惨白无血色,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往常小了许多,一个人连精神气儿都没了,病情也确实比较严重了,于是问:“婶子得了什么病?什么时候得的,可有看过太医?”
容王妃没有回答,侍立在她床前的一名婆子回道:“禀齐王妃,我家王妃这病也有些时日了,刚开始也只是全身无力,偶有失眠,腰背酸软,当时也是请了太医瞧了的,太医也没说什么名堂来,只说王妃体弱,多加休养就是。可恰逢王爷三十五寿辰,王妃操持筵席下来,便给累倒了。太医说王妃是气结郁心,肝脏凝结,气息不畅,再加上劳累过度,王妃年纪也大了,再来又不心中了暑气,所以病情越发凶猛了。”
齐王妃皱眉,“怎的不叫王氏来瞧瞧?许太医医术还是不错的,就是中规中矩,太过保守了些,倒是王氏,虽然这人出身卑贱了些,可到底有几分奇淫技巧。说不定她能给婶子治好。”
容王妃苦笑,没有说话,还是由那名嬷嬷回答:“齐王妃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咱们王妃与楚王妃那可是水火不深,如何还能让楚王妃给治病的?”
齐王妃不以为然:“只要还没撕破脸,婶子找上她,她还敢拒绝不成?好歹婶子也是楚王名正言顺的长辈,给她几句好话,她也不敢拒绝,到底还要不要名声了?”只要不像周王妃那般明张明张目胆给人下脸子,那王氏一般还是会给看病的。
那名嬷嬷也苦笑一声,“可楚王妃如今怀有身孕,人家大可借口有孕在身,无能为力,咱们也早没法子强求人家呀。”
齐王妃冷笑一声:“那又如何?婶子直接登门,放低姿态,我就不信了,她还敢把婶子赶出来不成?唉,婶子就是脸皮太薄了。身为长辈的,让小辈看个病又有何难的,不过是肥把脉,开些药罢了,又不累人,与怀孕有何相干?”
容王妃被说得心动了,她这阵子全身难受,又提不起劲来,连床都无法下了,那秦侧妃却仗着两子傍身,可没少给她使眼药水。如今她正在病中,无法主持中馈,王府的管家大权全不得不交到秦侧妃手上,身为主母,管家大权旁落,这可是失宠的征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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