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孝敬?王氏什么时候孝敬过母后了?”皇后嘴上如此说,但语气已经变软了,望着自己的儿子,微微一叹,知子莫若母,儿子什么德性做母亲的哪会不清楚的,想来以儿子的脾性,那王氏再厉害也爬不到儿子头上去,这事儿也确实不关王氏的事。
赵九凌告别皇后,又去了东宫接锦绣出宫,这时候,太阳也已偏西,射在人身上,也不显热,夫妇俩出了东宫,沿着御花园走了一段路,遇到了也有孕在身出来散心的某位皇帝妃嫔,这人给赵九凌恭敬地行了礼,赵九凌大马金刀地立在当场,嘴里只“唔”了声,锦绣可也不敢像他一样如此托大,规规矩矩地按着宫规回了个半礼,扬起千篇一律的温婉浅笑:“原本是丽嫔娘娘,娘娘肚子都这么大了?”她打量着吴丽嫔较大的肚子,以及吴丽嫔尽管怀孕却仍是娇艳如花的容貌,不得不得感叹,宫中的女人就是长得美,这么大的肚子居然还不发胖,依然容光焕发。
当然,吴丽嫔上了妆容,所以是美是丑也看不出来的,但看着人家依然纤细的胳膊和修长的美腿,再瞧瞧自己因怀孕而圆了一圈的脸,以及露出来的双下巴,还有胖了一圈的胳膊,锦绣忽然自卑起来。
吴丽嫔也是娇娇弱弱地由着宫女馋扶着,声音娇娇柔柔地道:“王妃今日也进宫了?都这么大的肚子了,自从本宫查出身孕以来,皇后娘娘便免了本宫的晨昏定醒,楚王妃身为皇后娘娘的亲儿媳妇,怎的还要如此劳累?”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而真正的宫斗高手,是绝对不会像这吴丽嫔这般,才头一回见面就亮出底牌,讽刺起人来,光凭说话就能分辩出这人是十足的草包。才一见面就在言语上刺人。不是真正的有恃无恐,便是蠢得要命。
锦绣立马收回刚才的自卑感,主动挽着赵九凌的手,笑盈盈地道:“也正是因为母后喜欢我,想见见到我,这才时常召我进宫。丽嫔娘娘连这个都不知道么?”
吴丽嫔没能挑唆成功,又继续笑道:“楚王妃这话倒是有理。只是楚王妃肚子里的可是楚王头一个孩子,肚子都这么大了,皇后娘娘再是想你,念在王妃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到底也要休养不是么?”
不管时代如何变迁,心里再是不舒坦,公共场合之下都得维持着面上的和气,公然踩别人的痛脚,这可是社交中的大忌。不相干的人一见面也要给些刺头才舒坦,如此蠢的人,怎么还会被选进宫,还没被人生吞活剥?并且还怀有身孕,实在是奇怪。
锦绣原本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纯碎的把这郑丽嫔当作普通宫妃对待的,谁知人家还讽刺上了瘾,见锦绣不说话,便以为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越发得意,说:“楚王妃这月份也不轻了吧,想来也快生了,平常人家的夫人奶奶们早就被当作祖宗一样侍候着了。楚王妃倒是孝顺之极,这么大的肚子还要进宫请安,楚王你也太不怜惜自己的妻子了。”
锦绣实在是服了这人,小小的一个宫嫔,居然教训起王爷来了,她可不是任人欺辱而不吭声的,于是笑盈盈地反击回去,“好歹王爷还陪着我。丽嫔娘妨却是形影单只,该不会娘娘心里埋怨父皇没能陪你逛圆子吧?”
敢埋怨皇帝的,就算活得再不耐烦也没人敢公然埋怨皇帝的冷落,吴丽嫔赶紧说:“能进宫服侍皇上,已是我莫大的福份,本宫感激皇上都来不及的,哪敢埋怨的。”
“既然如此,那丽嫔娘娘就好生服侍皇上吧。”锦绣走了两步,又想到什么,又停下脚步来,斜眼看了吴丽嫔一眼,说,“丽嫔娘娘的妆容实在是无懈可击,可惜指甲却不怎么好看,丽嫔娘娘实在不应该只顾脸面而不顾手。”
赵九凌扶着锦绣边走边说:“这也不能怪吴丽嫔,丽嫔娘娘的娘家本就是杀猪出身的,一个杀猪的能有多好看的手?你也太强人所难了。”
不用回头,都可以想像出吴丽嫔的脸色,锦绣瞟了他一眼,这男人不鸣则已,一鸣则惊人。踩起人来,还真是毫不含糊,这可是在宫里呢,又是怀了身孕的宫妃,好歹也要顾忌一二吧。
走了一段路后,眼见四下无人,锦绣这才笑问:“今儿太子殿下怎么这早回了东宫?可没吓死我。”
“皇兄又不吃人,你怕他作甚?”
锦绣停下脚步,抬起头来,盯着男人棱角分明的脸,笑眯眯地道:“其实,我今日去东宫,也是有目的。”
赵九凌看她一眼,“拉太子妃做你的同盟?”
不止要太子妃做她的同盟,她最终的目的还是借太子妃之口,在皇后面前美言,比她苍白的解释更有用处。锦绣自认为自己做得很隐秘,怎么这男人还是知道了?
“王爷是怎么知道的?”
赵九凌一脸的得瑟,却又故作深沉,“天机不可泄露。”
锦绣气结,瞪他,但她的瞪视对于赵九凌来说,根本无关痛痒,最终又泄了气,闷闷地道:“讨厌,就爱欺负人家。”
“这是哪门子的冤枉?”赵九凌一脸无辜,“若非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我又何必去忽悠皇兄?”
与锦绣相处久了,赵九凌也会巧妙运用这些新颖却又令人拍案叫绝的词汇。
锦绣呆了呆,“王爷如何忽悠太子的?”
“不然你以为这么早皇兄就回东宫作甚?”赵九凌四处望了望,笑道:“这儿可不是说话的好地儿,回去再与你说。”
锦绣四处望了望,可不是,刚才经过的地方四面都是水,别人想偷听都没得法子。但这时候已经进入御花园的核心,随时都可以奔出两个人来,还是小心为好。
走了一段路,锦绣也累了,靠在赵九凌身上,娇喘吁吁,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腿好酸。”
赵九凌板起了脸,埋怨道:“早叫你坐肩辇,你偏不听,非要呈能。现在知道累了吧?”他的语气实在不怎么好,路过此地的一名年约四旬的嬷嬷赶紧低头走开,却在心里嘀咕着:“楚王还是那脾气,一点都没变。只是可怜了楚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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