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下的一干媳妇丫环俱都不敢吭声。
顾老夫人埋怨完后,见没人附和她,也没人劝慰自己,再度不满起来,觉得这些奴才越发蠢笨了,一点都不知为主子分忧。不满地瞪了王妈妈一眼,她对此人怨言更大,若非看在她是自己陪嫁丫头的份上,早就把她撵了。越来越与自己说不到一块儿了。
顾老夫人又去了正院,差人把回事处的人叫来询问,“前阵子我叫你办的事儿现在如何了?”
回事处的人回道:“依老夫人的吩咐,小的亲自差了李天善亲自去了宣府一趟。如今李天善已回来了,正在二门处侯着。只等夫人吩咐。”
“既然回来了,怎的不立即来回我?”顾老夫人埋怨两句后,又让人把李天善叫进来。
李天善战战兢兢地说道:“老夫人,小的带着重礼去了宣府总督府,可惜却没能见着王锦绣。老夫人您准备的厚礼,全原封不动的被打回来了。无论小的好说歹说,跪地相求,甚至在总督衙门苦守了三天三夜,仍是连王锦绣的面儿都没见着。老夫人,小的该死,没能完成夫人您交代的事儿。但小的真已尽力了呀。”
顾老夫人又惊又怒,“你说什么,是她不肯见你,还是你没见着她?”
“小的持了威国公府的拜贴去总督衙门,那门房的压根不肯让小的进去,甚至连贴子都不肯接。小的好说歹说,送出了几大块金无宝,这才勉强同意接下,但第二日小的再去,那门房的与小的说,王锦绣不肯见小的,甚至不肯受老夫人的礼,全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并且还告诉小的,要小的转告老夫人一句话。”
“什么话?”
李天善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地道:“老夫人要先恕小的无罪,小的才敢说。”
“说!”顾老夫人一声厉喝。
李天善咚得一声跪了下来,“那门房的对小的说,王锦绣压根不认得什么威国公老夫人,还要小的转告老夫人……”
顾老夫人压着怒气,“说什么,照实讲来,我恕你无罪。”
李天善把头埋得更深了,哭丧着脸,飞快地道:“那门房的说,麻烦转告你家老夫人,如此势利之人,有多远就滚多远。”
“哐啷!”精致的汝窑茶盏被摔得粉碎。
屋子里死一般的沉寂。
侍立的丫头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纷纷惊惧又不以为然地望着气得脸色通红的顾老夫人。
李天善吓得趴伏于地,头都不敢抬一下。
过了良久,才听到一声从牙逢里挤出来的怒吼,“王锦绣你这个贱人,既然给你脸不要脸,就休怪本夫人对你不客气了。”
宣府至京城还是不算远的,也不过四百余里,快马大半天就能抵达,然朱棒槌却是奉命“护送”戚丁氏及世子戚向阳回京,因戚丁氏坐的是马车,在路上走了约一天一夜才抵达京城。
京城有内城九门,外城七门,定国公府位于皇城,京师老牌世家勋贵。
戚国公听说楚王身边的侍卫长并自护送自家妻儿回京,受宠若惊之下,赶紧让人大开中门,并亲自率人出府迎接。
当标志着楚王旗帜的队伍立于国公府门前,身高八尺面上带着疤痕的朱棒槌威风凛凛地骑在马上,成国公堆起满满地笑,赶紧上前迎接。
“王爷平日里日理万机,朱大人又是王爷跟前不可缺少的左右手,如今却劳累朱大人大材小用护送在下妻儿回京。在下无以为报,先请朱大人进屋去喝上两杯否?”
朱棒槌并未下马,骑在马上,淡淡地道:“国公爷,下官奉王爷之令,特意护送尊夫人回京。王爷让下官转告国公爷,对于尊夫人在宣府的所做所为,王爷非常生气。特地让下官亲自把戚夫人带回京来,请国公爷严加管教。以免再做出毁人名节贻笑大方的事来,扰乱总督府是小,败坏宣府军医名声是大,还请国公爷好自为之吧。”
异常严厉的谴责之意,哪是护送的意思,分明是自己老婆在人家地盘上闯了祸,被人家给强行扭送回京的。
如当头浇了一桶冷水,戚国公脸色血色尽去,声音颤危危地开口道:“这,这……朱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贱内究竟做了什么事,惹王爷如此生气?”
朱棒槌面无表情地道:“尊夫人在宣府的所作所为,国公爷当真一点儿都不知道?”
戚国公见他神情冷淡不屑,心下也惊惧得厉害,心里咯噔一声,连忙赔笑道:“贱内前些日子带犬子去宣府行医,怎会冲撞王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朱棒槌冷笑一声,“尊夫人此去宣府总督医馆,大摆国公夫人架子,甚至对宣府军医指气熙使,极尽嚣张,以至于延误世子爷病情。戚夫人悲伤之下,得了失心疯,陷入魔怔,对军医齐玄英齐大人破口大骂,甚至肆意毁损其师父名节,无中生有,捏造是非,影响极其恶劣,甚至使医馆陷入瘫痪之中,延误他人病情。王爷震怒之下,命人把戚夫人打入大牢,使其冷静。然戚夫人被打入大牢后仍不知悔改,依然对王大人口出恶言,极尽侮辱之事,王爷原想军法处置,然念在戚夫人痛失爱子以至于陷入魔怔,便不予追究,只吩咐下官护送戚夫人和令朗回京,责令国公爷好生管束。若是日后再传出半句侮辱王锦绣王大人之事,绝不轻饶。”
一时间,戚国公头晕耳鸣,心脏倏停,全身如置冰窑,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失声尖叫:“朱大人,我家向阳……犬子怎么了?”
朱棒槌面露同情,“国公爷,不是齐大人不肯给令郎救治,实是尊夫人太爱摆国公夫人架子了,不但对齐大人的师父口出恶言,甚至当众捏造是非,肆意损毁王大人名节,齐大人大怒之下,这才拒绝给世子爷医治。世子爷正在后头的车子里,国公爷带回去好生将养吧。至于尊夫人,也劳烦国公爷好生管束吧。”
戚国公只觉头重脚轻,全身忽冷忽热,浑浑噩噩地来到后边马车里,第一辆车子里果然躺着自己的儿子,如今已被病魔折磨得气息淹淹,他睁着虚弱的眸子,望着自己的父亲,眼眶里有浑浊的泪水流出,“父亲,母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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