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玉恨得咬牙,死死地盯着被打得青脸肿抱头鼠窜狼狈逃窜的中年男子,“他不是霸占了咱家的财产吗?怎么面这副模样了?”
锦绣却阴阴地笑了,自作孽,不可活,哼哼,这就是报应。
知姐莫若弟,锦玉瞧到姐姐的神情,便问:“姐,你暗地里对他们做了什么?”
锦绣淡淡地道:“也没什么,就只是使了个借刀杀人的计谋罢了。”
“借刀杀人?”
锦绣冷冷一笑,得意地道:“我对外透露,我这一身医术,全是从父亲那儿学来的。因为父亲手头有一本绝世医书。可惜父亲死后,就被叔婶霸占去了。因为那本绝世医书上头不但载有失传的上古秘方,还有一张专治不治之症的千古秘方。”
锦玉先是瞪大眼,然后击掌,“哈哈,好一招借刀杀人之计,妙,真是妙呀。”
锦绣但笑不语,世人都是贪心的,在没有外界的刺激下,大家都能本本份份地做自己,一旦有人打破了这种局面,或是有着巨大利益在前,再来又是意外之财,当然会激发人性中隐藏得巨大丑恶。
王之介贪图霸占了侄儿侄女的绝世医书及家产,当然会引来宵小之辈,指不定那些披着人皮的大富之家也会打他的主意,王之介不过是一介秀才,有点功名,有些薄产,在这群受利益驱使之下早已泯灭了人性的强盗跟前,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
大周朝医业受了当朝统治者的刻意打击,较之前朝的地位低了不少,甚至还被打入了贱业。但行医能快速发家致富,普通老百姓看个病,严重者,倾家荡产的比比皆是,大夫这个行业,确实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同行们为了竞争,什么阴毒伎俩都使得出来,再来也有相当一部份郎中,夹技敛财,弄得病人家破人亡。再被封建统治者给这么一打压,地位更是扶摇直下。
但不可否认,若是有一身过硬的医术,发家致富确实很快,所以这也是各家医者把祖传秘方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原因。锦绣的医术在那摆着,在杏林界也有不俗的名声,再来又被锦绣盅惑,想当然也会挺而走险去找王之介要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绝世医书了。
王之介手头根本就没有医书,可惜他再如何申辩,也不会有人听他的,毕竟他霸占了侄儿女的财产是千真万确的,锦绣一身医术摆在那,王家没有祖传秘技,谁肯信?
所以,王之介被逼到绝路也是情理之中。放眼金陵地界,能有这个实力的,非楚家莫属。
恶人自有恶人磨,姐弟俩高兴不已,相互击掌庆祝胜利。
有句话叫乐极生悲,高兴过头了,便忘了这是在湖面上,他们人在船上,压根没有注意到,前方飘来一艘画舫,顺水而下,锦绣姐弟巴掌大的小船,就那样直挺挺地被撞翻了。姐弟俩瞬时落入湖里,成为落汤鸡。
锦绣在前一世是学过游泳的,很快就浮出了水面,但锦玉却惨了,他是标准的旱鸭子,落入水里后只一味的扑腾挣扎,所幸锦绣速度够快,很快把他托了起来。
“姐,我不会凫水。”锦玉紧紧抱着锦绣,一脸的惊恐。
锦绣安慰道:“没事,姐姐会凫水。有我在呢,来,抓着船身,不要松手。”
画舫上的人也瞧到锦绣姐弟落了水,船上的人纷纷奔走相告,“有人落水了,快下去救人。”
紧接着,扑通几声,有几个水手跳了下来。
船的另一边,一身紫袍的朱子权正与总兵大人何天刚下着棋,听到前边声响,双方都没什么反应,只是吩咐身边的下人,去前边看看。
过了会,有下人来报,“禀大人,是一对姐弟落了水,他们的船不小心撞到了咱们的船,这才落了水,如今已经被下人救上船来。”
何天刚头也不抬地道:“这些小事你自己去处理就成了,何须问我?”
那婆子连忙恭身而去,一直在旁边观棋的穆少清则起身,道:“我也去前头瞧瞧。”
朱子权不可置否,倒是何劲轻描淡写道:“不过是不相干的人罢了,救了上来,给套衣服换上,再送到岸上就成了。”
朱子权也看了穆少清一眼,“有总兵府作主,你去凑什么热闹?”
穆少清呵呵一笑:“我就是去凑这个热闹,不成么?”
朱子权啐了声,“那就去吧,别在这儿碍眼。”
被救上船后,还来不及向人家道歉,锦绣便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唉呀,怎么是王姑娘?”
锦绣抬头,忽然愣了片刻,说:“原来是穆先生。”此人居然是先前她诊治过的美尼尔综合症病人。
“今日锦绣携弟弟游湖,不小心跌落水里,多谢穆先生出手相救。”湖面上冷意骤显,湿淋淋的姐弟二人被风一吹,瞬间打了个寒颤。
穆少清连忙让人拿两套衣裳给他们换上,锦绣知道这时候也不是呈强的时候,道了声谢,乖乖地随丫头进入房间里换了一身衣裳。
衣裳是一个丫环提供的,那丫环生得柳眉杏眼,颇有几分姿色,对比自己生得更美的锦绣没什么好感,丢了套衣裳过去,不甘不愿地道:“船上根本没有备多余的衣裳,你就将就着穿吧。”
有衣服换已经不错了,锦绣哪里还去计较这些,白色中衣,绯色翠花比甲,青色汗巾子,下身是绿色长裙,换了一身衣服后,头发却只能披散着。
出了厢房,锦绣再一次向李自然道谢,穆少清笑道:“姑娘可是谢错人了,要谢就应该谢总兵大人,这是总兵大人家的船。”
锦绣呆了呆,脑海里立马浮现几张傲慢至极的脸,连忙道:“那还真是感谢总兵大人。等会子劳烦先生带我弟弟锦玉去总兵大人那,多谢他的出手相助。”
穆少清问:“姑娘不一道过去?”
锦绣羞涩地道:“让锦玉去就成了,我,毕竟是个女子。不好见外男的。”
穆少清讶然,“姑娘坐堂行医,还需拘这些俗礼?”
“给病人看病是我的职责。”意思就是看病只是事争从权,与礼教并无相关。但若是其他原因与外男相见,就是不合礼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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