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刘飞扬望她一眼,又道,“还有一件事,就是崇德帝将林如海的嫡亲孙女赐给了你弟弟田俊熙为妻,将纪侍郎的女儿纪诗霜赐给了你外甥田致远为妻,这两个人你仔细想想都有过几面之缘,值得一提的是林如海是开国元勋之一,而纪家如今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尤其是探花郎纪斓已有当朝铁嘴铜牙的称号,可见那张嘴是多么的能说,这两家无论拿出那一家,都不是你家和你大姐家这样的富足商户所能招惹得起地,他们家的孙女,女儿也不是你弟弟和你外甥有命消受得起,你好好想想吧。”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在你离岛前我会给你个答复,不会让你难做。”田朵默然片刻,张了张口,又无声地合上,深深叹息一声,“回去后你和嫂子商量下,若是她能经得起路上的辛苦,也愿意来我这个小岛,那你就安排她过来吧,至于你所担心地受世人的诟病,此时你眼中的这些世人,在经过一场烽火狼烟地战争后,到时真能存活下来的又有几人,到那时世人的眼中还有几人能记得你刘飞扬尚了个外域公主。”
刘飞扬没说话,只说他要去长臂猿人部落去给部落中的人看病。
虽说刘飞扬在岛上呆的日子不多,但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的确赢得了长臂猿人部落众人的喜爱,甚至不惜有大胆地女长臂猿人当众拉刘飞扬进山林中野合,结果在看到小绿吐出的口水将周边的野草给烧成了黑渣后,吓得再没人敢对刘飞扬动手动脚,虽然那些女子都不敢对刘飞扬动手动脚,但也不妨碍她们远远地跟在刘飞扬的身后看她。
入夜,田朵将卫烙,墨千叶,楚云飞都叫进了书房议事,书房内灯火通明一夜,终于在翌日的拂晓,大家做出了一致决定,那就是他们可以答应崇德帝买断田朵手里所有粮库的提议,但有附加条件那就是田朵对小金岛,金岛,琉球半岛以及向深海延伸的诸多岛屿有无上开肯权,若崇德帝答应这附加条件,那他们就谈合作,若不答应,那他们也会重新考虑崇德帝的买断提议。
而刘飞扬所说的那两家姻亲是压力还是助力谁也说不清,等狼烟一起,今日的开国元勋谁晓得会不会成为阶下囚,今日的探花名嘴谁晓得会不会在战乱中湮灭,而他们家娇养的名门闺秀谁能保证就一定能在即将飞起的狼烟中安然存活,这些都是谁也不能预测的变数,而她的弟弟还有外甥,谁又敢保证就一定非要活在她的羽翼下才能安然存活,他们老田家的女儿个个都是好样地,她就不信在她悉心教导下的弟弟,会是靠姐姐余荫度日的孬/种。
崇德帝想拿弟弟和外甥拿捏她,那她就要让她的弟弟和外甥成为崇德帝不可或缺地左膀右臂,到时让他想杀也杀不得,恶心死他,让他时不时就拿弟弟和外甥的性命来要挟她。
二月初六,田朵给星哥儿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满月酒,满月酒有送米酒,吃红蛋,出窝回娘家的习俗,田朵的娘家远,本来田朵说在岛上的居民热热闹闹地大吃一天后,将星哥儿抱上冰花一号上绕岛一圈算是回了娘家,再说,田朵当初出嫁也是在冰花一号上,若这样,冰花一号对他们母子来说都有非同一般的意义。
可傲娇小天也就是现今的袁傲天听了后,嘴一撇说上什么冰花一号,孩子那么小,万一台风一起,将孩子吹着了怎么办,去他的猿人部落住段日子,他们部落里的人都很热情好客地,再说没有田朵,部落里的妇孺也过不上如今吃饱穿暖的舒服日子。
来家里做客地王一诺操着还不那么标准的汉话,也跟着他们袁傲天极力邀请田朵,“就是,就是,夫人,听俺们王的,去俺们猿人部落吧,我们一定以族中最古老的仪式隆重欢迎你们母子回娘家,以后我们猿人部落就是夫人您的娘家。”
值得一提的就是,王一诺就是曾向田朵开口要粮食并带着袁傲天来拍门的那个长臂猿人,现如今也是长臂猿人的总管。
王一诺一开口,余下的长臂猿人也都操着不甚标准的汉话,邀请田朵去他们的部落里做客,也不晓得是谁先开始围着桌子跳着野人部落特有的舞蹈,还有那听不太明白的古老语言。
袁傲天也一脸期盼地望向田朵,田朵低头望了眼正不停踹着襁褓的星哥儿,又征询性地望了一眼站在她旁边的卫烙。
卫烙含笑点头。
于是,田朵也含笑向众人点头。
袁傲天看田朵点头了,笑眯眯地将星哥儿抱进怀里,不晓得为何星哥儿一被袁傲天抱过去就哇哇大哭起来,田朵正琢磨着是不是袁傲天从没抱过孩子,不会,抱得星哥儿不舒服才让星哥儿啼哭,她还寻思着要不从袁傲天手里接过来吧,可她刚伸出手要将星哥儿包起来,就看见袁傲天往星哥儿嘴里丢了一个东西,吓得田朵大喝一声,“袁傲天!”
下一秒,星哥儿就被憋得满脸通红啼哭不出声来,吓得田朵都顾不上问袁傲天往星哥儿嘴里扔地什么,就让星哥儿反扒在她腿上,一手扶着星哥儿,一手掌握着力道朝着星哥儿背部肩胛股的位置狠拍了一下,然后就看见半个花生米的小黄球从星哥儿的嘴里喷了出来,紧接着就是星哥儿一声嘹亮的啼哭声。
田朵顾不得心疼星哥儿,又在星哥儿的背部拍了两下,确定再没什么东西残留后才松了一口气,才将星哥儿从新抱了起来,轻拍着星哥儿的背哄着星哥儿睡了觉,方将星哥儿递给身后的奶娘郭娘子,转身让袁傲天跟她进屋,进屋就对袁傲天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
告诉袁傲天,若是她反应得快,星哥儿就要被他在满月宴上给噎死了。
袁傲天起初还觉得自己挨骂挨地憋屈,在听到田朵说星哥儿有可能被他冒失地举动给噎死时,自知理亏地缩了缩脖子,低头盯着脚尖嗫嚅道,“其实,我给星哥儿吃的是我们参族增强抵抗力的秘药,是甜地,我看星哥儿老哭,我以为他也喜欢吃呢,而且我还怕噎着他,只给他吃了半粒,不信,你看我这儿还有半粒,而且这是我被我家那老杂毛踹下来时唯一带下来的一粒药,我一直舍不得吃呢,心想着,今儿是星哥儿的满月宴,我这个做舅舅地总得有点表示,碰巧我一抱他,他就啼哭,然后我就给他吃了。”
田朵虎着脸从袁傲天手里接过那小黄球,“这药除了能增强抵抗力还有啥作用?”
“基本上你们凡人间的这瘟那瘟地,让星哥儿吃了后就不会染疾上身。”袁傲天若犯错的孩子似得仍低头看着脚尖。
田朵将那半粒小黄球收了,仍虎着脸道,“以后没我同意,不许你私自喂星哥儿东西,听见没,孩子这会还小,除了吃奶他还是吃奶,别的现下他还什么都吃不了,若是再让星哥儿吃不三不四的东西,看我不断了你的口粮。”
袁傲天是在田朵的穗园过了好几年地,自然听得懂田朵口中的口粮是什么,忙举手连连保证,以后没田朵同意他一定不随便给星哥儿吃东西,否则就让他永世在兽人王的身体里呆着回归不了参族。
田朵听到袁傲天的保证,方轻哼一声,“走吧,还不接我娘俩去你们族里看看傻愣着干什么。”
袁傲天听了忙乐颠颠地跑了出去,吩咐长臂猿人将他的专属轿子重新垫地软乎乎地,方让田朵抱着星哥儿坐了上去。
长臂猿人的部落建在深山里,他们这一行人连夜赶路,方在第二天拂晓进了部落,他们一进部落就看见留守在部落的老弱妇孺唱着他们族人远古空灵的歌谣欢迎他们进部落。
领头歌唱的是一个身着白色纱衣头戴一层白纱的年轻姑娘,袁傲天告诉田朵,那是部落里的圣女安拉,能感应天气的变化,能感应方圆百里是否有人出了海难,如若族人要出海必先问过安拉海上有无大风暴,而安拉预测地十有八准,这事袁傲天亲自试过。
田朵在经过圣女安拉的身边时,向圣女安拉善意地微笑了下。
然后圣女安拉就跟着他们的队伍一起走进了袁傲天所居住搭在树上的木宅,田朵从轿子上下来看到尾随在队伍最后面的圣女安拉,悄悄拽了下袁傲天的衣衫,“圣女安拉来了,是不是找你有事?”
袁傲天轻摇了下头,“她从来没进过我的院子,不过,你先和星哥儿进去歇会,我去看看。”
不一会儿,袁傲天就进来对田朵说,圣女安拉不是来找他的,而是来告诉田朵,今儿傍晚海上会有大风暴,而田朵的大船冰花一号,最好不要出航,否则会造成四到六人的人员伤亡,而其中就有那位来部落里出诊过的银发男子,该男子生死她看不透,但有难是一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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