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到浓时,两人似乎都失去了理智,但也总要有个人保持清醒、主持大局,而如今,那个呼风唤雨的贤明君王成了不二人选。
再次睁开眼睛、重新呼吸时,洛敏已被他拦腰抱起走向了寝室,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自然清楚不过,可她还是涨红了脸,竟有些局促不安,发出极低的声音:“玄烨,不行……。”
玄烨低头看着她,好端端的气氛又被搅乱了,他大觉意外,迷情的双眼一下子清醒过来,皱眉紧盯着她,喘着粗气沉声道:“怎么?还想把我推给别人么?”
洛敏微微一愣,不禁失笑,还没来得及解释,又听他威胁似地说:“竟敢把我往外推,看我今晚不把你吃了!”
话音刚落,真如饿狼似地扑了上来,洛敏委屈地几乎想要哭出来,还不忘腾出手来推他:“我哪是要推你……只是规矩摆着,眼下在宫里,岂能让你在我这儿宿了?”
大清开国以来,后宫的那一套规制也与前朝不一样了,皇帝召幸嫔妃时,须在乾清宫行房,而不在嫔妃宫中夜宿。不过也有例外,皇帝与皇后大婚或在重大节日时,可与皇后共宿坤宁宫中。
玄烨自然没有忘记这些规矩,只是规矩是人定的,他这会儿浑身沸腾着,翻牌子的时辰也已过了,年少气盛,宫中规制终是抵挡不住他的一腔热血!
“你这样不就是在推我?”玄烨死死盯着她,她的双手抵在他胸前,正是要将他往外推,洛敏一时愣住,玄烨抓住时机,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乾清宫里的明灯还亮着,梁九功守着,没人会知道我今晚来了你这儿。”
洛敏明白过来,难怪他如此有恃无恐,原是早已瞒天过海,今晚是有备而来!
幔帐不知何时已被他放下,洛敏拿他不得,若再说下去,恐怕又是一场口舌之争,她的玄烨虽是胸怀天下的万岁爷,却也是个在感情面前小肚鸡肠的男人,三个多月的置气可不是叫她看得真真的!
火烛跳动着,激情澎湃着,当火热的双唇贴上来时,她的脑海犹如惊涛骇浪翻滚起来。三个多月的思念需要释放,她从未如此火热激情地在他身下辗转承欢。
吻,由急转缓,所到之处无不激起她的敏感,每一寸肌肤颤栗着。他滚烫的手掌捉住她的脚踝,轻轻一吻落在上头,犹如蜻蜓点水,却又像温水一般在她的心中荡起涟漪,那样柔情。
思忆回到了数年前,太液池畔,那一个静悄悄的夜晚,他也是如此捉着自己的脚踝……只是那时候她是敏公主,如今却是他的嫔妃——郭络罗·尔玉。
“敏敏……。”他动情的低唤又令她转醒过来,胸腔一热,他清楚自己此刻身下的人究竟是谁。
“玄……。”还没等她出声回应,右小腿已被他抬高,盖在他背后的锦被也随着他身体前倾而倏地滑落,裸裎的全身一览无余,精壮的胸膛、臂弯是他多年跑马涉猎的显著昭彰,只是白嫩的肌肤也足以说明他的养尊处优,再往下……她不敢直视,抬眼间,那般伟岸挺拔的一位青年男子半撑着身子与她对视,洛敏的脸颊已红得好似能滴出血来。
虽已不是初经人事,可三个多月了,再次面对这样的他,洛敏露出少女一般的羞涩。
玄烨以她羞红的面容最为耐看,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倒把她看得愈发胆怯了,她缩了缩身子,小腿却被他紧紧拽着,玄烨勾唇,洛敏大窘,忙拾了锦被来遮羞,可她总不及六岁射箭便三发三中的他来得快,手都被捉住了,哪还有放她闪躲的道理!皇帝一言九鼎,说要吃她,便不会只咬一口。
扣上大腿滑嫩的肌肤时,洛敏真是又惊又急,挣开双腿便去蹬他,嘴里还啐道:“不知羞!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
瞧她急了,玄烨心头愈发大好,差点没能忍住笑出声来,“谁欺负人了,分明是你开腿蹬我来着,你瞧,都有红印了!”说着,玄烨挺起身,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让她看到了。
“呀!”洛敏惊恐地蒙住眼睛,嘴里骂道:“你这是做什么呀!快,赶紧盖上了!”
见她羞成这般,玄烨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还笑呢!让下人听去了,成何体统!”洛敏恼羞成怒。
玄烨笑道:“怕什么!年少夫妻、闺房之乐,人之常情,看哪个奴才敢大胆嚼舌头!”
洛敏满脸红晕,不知怎么怄气了起来,转过脸不再看他,只嘟囔了一句,“你不怕,我还要脸面呢!”
玄烨愣了愣,心想许是玩笑开得过大了,他的敏敏一向心思细腻,哪经得起这番调侃,他大大“唉”了一声,拉起被子凑上去哄她:“不玩了,不玩了,敏敏不生气,是我皮厚行了吧?”
“噗!”才说了两句,洛敏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要堂堂大清皇帝低声下气来哄自己,再大的气都给消了。
“好呀你!竟敢戏弄朕!看朕怎么收拾你!”玄烨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立刻摆起了皇帝的架子来“严惩”她。
洛敏一个劲地闪躲,连连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呀……嫔妾再也不敢了……哈哈!”
当真是年少夫妻、闺房之乐,做什么都是能够增进感情的,洛敏最怕痒,玄烨偏偏抓住了她的死穴不放,到最后却是两败俱伤,两人大眼瞪小眼,气喘吁吁,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玄烨见她红着脸、喘着气,眼里含着娇嗔的光,心中的火苗复苏,笼成了一团熊熊火焰,忽地,他翻身再将她压在身下,不等她反抗,他已迫不及待地封住了她殷红的双唇,引来一阵娇喘,情爱之火越烧越旺!
他一遍又一遍喊着她的名字,每一次回应都卯足了劲,他不想与她分开,不能再与她分开!他要确认她在自己的身边,她的声音、她的喘息、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切,他都不想再失去……
在他的潜意识里,似乎明白这种感情是什么,不属于同其他嫔妃那样的“君臣关系”,他愿意尊重她、保护她,永永远远,爱着她,不离不弃……
这种感情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把它叫做“爱情”。
一夜缠绵,两人终于冰释前嫌,隔天天未大亮,玄烨由梁九功护送着,悄悄回到了乾清宫,准备御门听政,而昨晚的欢愉,仅限她宫中之人知晓。
洛敏起床梳洗、用过早膳后,便又走了一趟坤宁宫。昨夜入睡前,她和玄烨谈了宫中春瘟之事,玄烨早已命人加紧防护,并嘱咐太医院的人尽快找出医治皇后的药方,知他仁厚,便心怀宽慰,但愿皇后也不会太难受。
到了坤宁门前,只见门可罗雀,长街上鲜少再有人走过,宫中为避瘟病传染,都不敢在这里走过,只有坤宁宫里的人在此来来往往。
“奴才见过宜主子,宜主子金安!”小霞敲了门,迎门的是坤宁宫的总管太监陆春。
前几年在坤宁宫里参见仁孝皇后时,洛敏见过陆春,只是那时候想着心事,倒没把他放在心上,如今再一瞧,竟觉得有些面善,三十上下便当了坤宁宫的总管太监,侍候了两任皇后,想来也是有些能耐的。
“我来探望你家主子,不知今儿如何了?”
陆春一脸凝重地摇了摇头,“主子食不下咽,米水不进,不过几天,已经瘦了好大一圈,谢宜主子关心咱家主子!”
“怎么?太医们还没想出治疗的法子?”
“方才太医来瞧过了,只说主子身子本就不大好,如今再遇春瘟,一时半会儿恐怕也无法痊愈。”
“我可否进去瞧瞧?”
“哟!奴才给宜主子磕头了!”陆春一阵感激,一阵惶恐,跪倒在地上,连磕了两个头,“奴才先替皇后娘娘领宜主子这份情了!只是皇上已传令,皇后娘娘病愈前,坤宁宫上下不得踏出宫门半步,除太医及内务府的人,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宫,以免把病气给带出去。”
洛敏惊讶,昨夜玄烨只与她说了命太医院的人全力医治皇后,不想已经对坤宁宫上下做出了隔离,虽说留皇后在里头孤独煎熬有些不近人情,可为了保紫禁城各宫无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见无法探望,洛敏便也作罢,又与陆春说了几句安慰人的话,之后才无奈离去。
走在宫墙夹道上,一步步逼近翊坤宫,只是还没走到门口,远远地便瞧见一个幼小的身影,穿着一袭石青色小蟒袍,还戴着小貂帽,时不时朝着翊坤宫里边探头探脑。
看到这一幕情景,方才从坤宁门走来浮上的乌云全都散去了,她不经意间加快了脚步,听到“呱嗒呱嗒”的木底花盆鞋响,小脑袋立即转向洛敏,一双亮晶晶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像一阵小旋风似地朝她奔来,清脆地喊着:“宜娘娘!”
洛敏蹲下身,抱住他,又满脸堆笑地问他:“太子怎么来了?”
“好久不见宜娘娘,保成想。”这活泼灵巧的幼童岂不就是大清的皇太子保成!(太子年幼时,均以原名即其乳名称之。)
当初在西苑玄烨答应他的话总算没有食言,一回到宫,便想了法子让她见了仁孝皇后的独子,起初这孩子还怕生,可一说到他额娘的事情也就开始和她亲了,在太皇太后宫里见过几次,乾清宫里也见过几次,也许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这孩子与她有缘,相处起来就好比自家人似的。只不过玄烨冷落她的那段时日,便不常见到太子了,事后想来,许是那个小气皇帝特地和太子说了什么。
“我也想太子,和我说说,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太子的眉眼很像仁孝皇后,她见到这孩子的第一面便喜欢上了他,欠她额娘的那些情分,往后也只能还在她的孩子的身上了。
太子搂住了洛敏的脖子,凑在她的耳朵边,小声说:“汗阿玛告诉保成,说宜娘娘这儿有小弟弟,保成是来瞧瞧小弟弟的。”
保成满脸天真,洛敏却是一头雾水,她宫里哪来的小弟弟,玄烨又在搞什么鬼?
“宜娘娘,快带保成去瞧瞧小弟弟!”洛敏措手不及,保成已放开她的脖子,牵起她的手往宫里走,五岁的保成腿脚丝毫不亚于当年跑进坤宁宫里的三阿哥!真不愧是父子,洛敏看着保成的背影,愈发心生怜爱。
一眨眼,当年顽劣成性的三阿哥做了皇帝,成了好几个孩子的阿玛,而他的孩子成活至今的却为数不多……不过这不足以构成洛敏心头的顾虑,他的时代还很长,他的家庭会越来越壮大……
家庭,孩子,洛敏似乎明白了玄烨为何会对太子说那样一番话,他想让他们的孩子成为保成的小弟弟啊!
可是,距离她的第一胎还有两年,两年,若是没那么久便好了,历史,或许真的可以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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