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超大大方方的走出队列,略一拱手,昂然说道:“给我三万骑兵,不出十日,我提魏军大将的头颅来见。”
众臣一阵哗然,纷纷侧目而视。
崔博陵朝王座一躬身:“大王,索超勇猛非常,此战用他定能旗开得胜,微臣愿以身家性命担保。”
索超神态傲然的说道:“崔大人不必这样,一人做事一人担,若是败了,我愿意提头来见。”
群臣十分看不惯他这种狂妄姿态,纷纷指责道:“军国大事岂能儿戏?此战关系到我陈国的国运,怎能交给一个不知底细的人。”
“大人言之有理,我陈国难道没人,非要用他。”
“……。”
特别是程综和朱宁两人,心中更是不服。两人一起翻着白眼嘴里直哼哼。
陈梓坤端坐在王案前,将众人的神态反应尽收眼底。她的心中也有一丝不确定……
就在这时,侍女贺秋悄悄递上一张纸条。陈梓坤微微一怔,漫不经心的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字体:索超曾以两千人马对抗金昌一万骑兵,大胜之。此人有勇有谋,大王可信任之。”陈梓坤沉吟片刻,又将众臣环视一圈。众人立即明白这是大王有话要说,一齐截住话头,垂首肃立。
陈梓坤沉静而清晰的声音在大殿中响了起来:“索超曾以两千民众大败金昌一万精兵,此人有勇有谋,本王相信他此战必胜。至于担保人就算了。”
“大王……。”程综刚要开口,陈梓坤颇有威严的一压手打断了他的话:“前方军情如火,片刻不能耽搁。索超听令:本王封你为代理征东将军,领三万骑兵,以最快速度前去救援蓟州。另,命陈剑领一万骑兵做你的后援。”
“索超领令。”索超微微躬身,大声答应。
“大胆,还不向我王叩头谢恩——”
朱宁虎目圆睁,借机发作。
太上王陈信一摆手:“算了,索超初回中原,对礼仪不熟,以后再说吧。”
“……是。”朱宁不甘不愿的退到一边。
陈信将索超打量一遍,颇为满意的点点头。这小子有他当年的风采。索超十分难得的向陈信所在的方向深深一躬,不亢不卑的说道:“索超早就闻听太上王的英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哦……啊哈哈……是吗?”陈信十分畅快的大笑起来,笑到中途,他又连忙看了女儿一眼,毕竟她才是正经的陈王,不知这样会不会折了她的面子?
陈梓坤亦是面带微笑,双目灼灼的说道:“我父王武艺高强,国中无人能敌,待陈国战事一了,你们找机会切磋切磋。”
“遵命。”索超淡然答道。
陈梓坤满意的点点头,目光再次扫向群臣,肃然说道:“众卿即刻执行本王的旨意,不得耽搁。从今晚起,国府开始延长办公时间,入夜之后,东偏殿大书房中也有人当值,文武百官如有急事,可以随时入谒晋见。”
“大王英明。”
“散朝。”
“臣等恭送大王。”
众人刚要抬步,就见贺秋迅速走下台阶,来到秦元面前恭敬的说道:“大王请秦大人到大书房来一趟。”
秦元略一点头,默默地随着贺秋缓缓走过政事殿,向东偏殿的大书房走去。
他刚一进去,陈梓坤就笑吟吟的起身迎接:“二叔来了。”然后转头吩咐侍女:“快上茶。”
秦元十分谦恭的说道:“不敢当,微臣参见我王。”
陈梓坤佯作生气道:“这里是私室,二叔何须如此。”
秦元仍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肃然拱手道:“大王可是有事吩咐微臣?”
陈梓坤微微一叹:“想当年,我幼年时,二叔既是叔叔,又是我的启蒙老师。我待二叔跟父亲相差无几。后来也不知到底是哪儿出了差错,我和二叔渐行渐远,真让人扼腕叹息。”
秦元目光微闪,沉声答道:“君上无错,一切全是臣的错,臣教子无方,以致犯了弥天大错,幸亏大王仁慈,犬子才得以活命。”陈梓坤摇头不语。
秦元稍作思索,郑重说道:“大王请放心,当此国家危难之际,微臣和众位老臣断不会有别的心思,定会一心一意为国效力。周通和韩奇那儿,微臣今晚就去他们府上劝说,断不会再出现陈仓之战时的景况,若再有此类事情。大王无须开口,臣自有处置。”
陈梓坤点头,正色道:“如此,多谢二叔了。”
秦元躬身施礼,告辞离开。
陈梓坤还想去见见父亲,就见陈六子猫着腰跑了过来,吭哧了一会儿说道:“大王,太上王说了,明日就要出战了,他先回去跟太后道别。请大王……不要去打扰他们。”
陈梓坤脸皮一抽,故作严肃的摆摆手:“知道了,下去吧。”
陈六子急匆匆的溜回去。
“李思原——”
“奴才在。”
李思原迈着一溜碎步跑了过来:“大王——”
陈梓坤一脸倦态的靠在椅背上,半闭着眼睛不说话。
李思原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大王,奴才会一点推拿功夫,可以给大王解解乏。”
陈梓坤微微点头表示应允,李思原挪到椅子后面,伸开柔嫩的双手轻轻地在她的肩上按捏。动作不轻不重,拿捏得恰到好处。
陈梓坤顿觉得脑子清醒了许多。她漫不经心的问道:“本王看索超似乎对你很是不敬,你为何要替他说话?”
李思原正色道:“奴才既然决定要当大王的奴才,一切事情都要以对大王有利为准。索超虽常常蔑视于我,但他大败鞑子、有勇有谋是真,奴才不知便罢,若是知而不报,便是对大王不忠。”
陈梓坤心中大是舒坦,她又状似随意的叹道:“有人曾对本王说,你将来必是一个小人,但本王观你言行,却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她虽用笃定的语气说话,但李思原却仍从细微处听到了一丝犹疑不定……还有试探。
他酝酿片刻,用凄然的声调说道:“大王试想,世人都说小人喻于利,可奴才发誓除了想复仇之外,绝不会仗着大王的恩宠谋取一丝一毫的私利。奴才已是半残之身,又是孑然一口。利对于我又有何用呢?奴才知道,有很多人看不惯奴才这副奴颜婢膝的姿态,看不惯奴才这不男不女的相貌,可是若有可能,奴才难道不想像他们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
陈梓坤连忙安抚他:“好了好了,本王自然是信你的。你不必担忧。小人不小人的,本王心中自有一杆枰来衡量。你也别把他人的言论放在心上。这世上谁人不被说?别说活人了,哪怕是死了几千年的死人也照样有人说他是非?”
李思原擦擦眼泪,郑重保证道:“大王尽管放心,无论谁说什么,奴才都不会记较,更不会落井下石。因为奴才知道,他们向大王进谏也是为了大王的江山社稷着想,从这一点说,奴才和他们也算是殊途同归。”
陈梓坤十分满意,她换了个姿势说道:“等过些日子本王就升你为内侍总管,你和贺秋分管两边。
李思原满脸欢喜,立即叩头谢恩。
陈梓坤歇息片刻,匆匆用完午膳,便开始埋头工作。大书房的长案上摆着小山一样高的奏折奏报。西北、东北、东南边境的驻军粮草问题,人事调动问题……许多问题一齐涌挤上来。一道道的命令传发出去。她的大脑需要一直保持高度清醒,不能有丝毫差错。李思原在旁边给她连砌了几壶浓茶以消解午后的困倦。
这时,文杰匆匆进来。她扫了李思原等人一眼,一旁伺候的内侍宫女急忙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文杰面带急色,低声说道:“大王,近日来天机阁发出的信鸽失踪了十几只,臣怀疑是有人蓄意射杀。”
陈梓坤的心猛地一沉,急忙问道:“可曾泄露军机?”
文杰摇头:“这倒没有,但臣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所以来请大王裁夺。”
陈梓坤皱着眉头想半晌,突然脑子灵机一动:“信鸽容易被射杀,而且还有天敌,那么我们用鹰送信如何?”
文杰双目骤然一亮:“这倒是好办法。”
“那好,你即刻去民间搜访善于训鹰的人才。重金聘来。”
“遵令。”文杰刚要告退,突然听到殿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六百里加急——六百里加急——”文杰的步子不禁一顿。
陈梓坤比上午镇定多了,她轻轻叩着桌案冷声说道:“姓袁的你终于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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