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番小小的争吵过后,二人愈发亲近,第二日一大早,黛檬就将所有的房契、地契、卖身契、银票、贵重首饰要来,管着这事的茶梅虽说纳罕主子怎么将这么贵重的物品贴身保管而不是锁在匣子里,但她一个字都不曾多说、多问,就退下了。黛檬开始往戒指里装东西。
九爷乐呵呵地看着黛檬如同搬家的小耗子一般倒腾完各种房契地契,倒腾完契约接着倒腾一件件精美的首饰,他劝道:“黛檬,那些首饰不用收起来,也算不得顶好,爷以后给你最奢华的首饰你。”
“怎么,连你送我的第一枚玉璜我也随便搁在匣子里就成了?”黛檬斜眼看九爷,她有些小小的贪财怎么了,九爷凭什么看不惯啊,竟敢笑话她,哼。
“那就将玉璜收好,那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剩下一些小玩意儿就随便搁着吧。”九爷就喜欢福晋略带挑衅的小模样,如同伸出爪子的小奶猫,没有一点儿的威胁只让人觉得好笑。
“你今日有什么事没有?”黛檬见九爷这么闲,还有工夫调侃她,于是问道。
“有啊,一会儿跟四哥一块儿出去,他要带我走访永定河那边儿的农户,若是灾情大发了,农户又要流离失所,他打算跟皇阿玛请旨赈灾呢。”九爷回答得挺懒散,他又不是四哥凡事要亲力亲为,在他看来,能帮就帮一把,帮不上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何苦把自己急得满嘴燎泡。
“老四倒是真心为百姓想着事儿。”黛檬撇撇嘴,她最不耐烦此刻矛盾的心情,于是对老四红果果的迁怒。要是他是个坏人她就可以明晃晃地憎恶他,可他偏偏是个一心为民的好人,黛檬跟他素日里又有些小仇怨,日后要怎么相处啊,真讨厌。
“以后就叫四哥吧,”九爷看着黛檬的别扭样先是笑了笑,然后又叹息道,“过往的恩怨我也算是放下了,你也别再学我过去那般,总‘老四’、‘老四’的称呼他了。”
黛檬不置可否,她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夫妻二人用罢早膳,九爷交代了福晋雨天寒凉、路滑,轻易不要出门,就让何玉柱替他撑着伞离开了。
九爷先乘着马车到了四爷府上,果然看到四哥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四爷一看到九爷从马车上探出个头,就呵斥道:“昨日不是告诉你辰时三刻之前到吗?你就不能精心些?早出来一时片刻也不至于让马跑得飞快。连天的大雨,这路上又滑又泥泞,你就不担心马车翻了过去?也不想想自己都是大婚的人了,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呢?”
“四哥,你看,我这不是准点儿到了吗?四哥快上车,我们这就动身去城西。”九爷有些承受不了四哥对他的关爱。他此刻的表情跟饭前黛檬的表情如出一辙。九爷口里说着把前尘往事都放下了,可哪会一点儿痕迹也不留?心里本就别扭,又被四哥毫无芥蒂地关心着,更加不知所措起来,恨不得马车立时就能拉他们到河边,让四爷关怀那些难民去,别再盯着他了。
“胡闹,”四爷没有动,只站在车下对着将头探出车窗一副懒散样儿的九弟继续呵斥道,“你若是出来晚了,宁可迟些也不妨,如你这般顾头不顾尾才让爷操心。日后雨天路滑的时候,不可驾车太快,大不了让四哥多等你片刻也无妨。”
“是,是,都听四哥的。”九爷嘴里应承着,心里可是五味杂陈。酥麻微痒,总之是说不清楚的滋味,一时想要撂挑子不管了,一时又觉得这般被四哥念叨着,似乎也不错。
四爷再次瞪了九弟一眼,看他还算老实,这才蹬上了马车,可是今日仔细看了一眼马车里奢侈的布置,又板着脸开口说教:“九弟,四哥知道你赚了不少银子,但是不过是一辆马车,也值当你放银狐裘做的毡子和沉香木的茶几?还有那是不是白玉做的香炉?九弟,如今皇阿玛已然看不上你豪奢的作风,你就不能收敛些?”
“四哥,这是我府上最好的马车,别的马车也不都是这样。”九爷试图解释一番。
“这么说,这辆马车是你福晋用的?”四爷意味不明地看了九爷一眼。
“都是我布置好才给福晋用的,”九爷接到四哥的眼风,马上警醒了过来,微微提起了心,直觉地把一切都拦在自己身上,“福晋不是个有耐心收拾这些物件的人。四哥你也知道,弟弟我好多间铺子,这都是从自家铺子里拿的,也没多钱的玩意儿。”
“你就惯着你福晋吧,”四爷冷肃着脸,目光透着不善却并不是针对他的九弟,“如今各家福晋怕是都知道了,九福晋最好奢华、新奇的玩意儿,连一辆马车也诸般装饰。你是在害你福晋?”
“这是怎么说的?”九爷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坐姿,挺直腰杆问四爷,“这马车除了我和福晋,常人不太能得见,怎么就有人把话传的那么远?”
“你自己回府里查去吧。”四爷言尽于此,能体会多少还是要看九弟自己的本事。
九爷一听就明白了,什么叫回府里查?就是这事儿不是街上看到的人乱嚼舌根,而是府里有人故意把话传出去的,还能是谁?也就完颜氏那个不省心的,她这个月被额娘亲自招进宫里几次,让九爷也一时不好拿捏,他总不能不顾额娘的脸面,只是统共这么点儿的母子之情,额娘再这样耗费下去,也剩不下多少了。
不一时,就到了城西偏南的永定河,九爷随着四爷下了马车,看着四哥亲自问了几个自发修着河堤的农户,得知这里原本的俗名是“不定河”,意思是说,住在这里的人都会流离失所、不得安定,每当河水泛滥都要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搬迁,果然是居无定所。
九爷看着四爷细细地询问、耐心地安抚,甚至亲手帮忙运了几次沙袋,心里又开始痒痒。九爷不是心软的人,只是如今看着一个高贵的贝勒爷如此平易近人,不嫌劳苦、不顾肮脏,仿佛做惯了一般帮百姓忙来忙去,这一面的四哥比起登基之后坐在龙椅上的雍正帝更让他难以平静。九爷自己也能够平易近人,不过那都是他跟其他商户做买卖的时候,九爷一向看得起买卖人,所以他的平易近人跟四爷的平易近人是完全不同的。
“九弟你看,”众人休息的时候,四爷拉着九弟来到高地,指着河岸处,“这里的河堤每年筑每年垮,所以一旦发大水都会冲出河岸老远,若是河堤能修筑得坚固些,沿岸的居民就有了生存保障。我们再到河边看看吧。”
四爷带着九爷走近了湍急的河水。恰在此时,九爷的位面交易系统被接通,九爷脑中瞬间出现了泥土的画面,只见它兴奋地说:“39,昨天我把多余的水卖出去了,得了好多好多的息壤,哦哦哦,太幸福了,我感觉自己的体积又变大了。39,有没有什么办法再卖给我一些水?看看我这里有什么东西是你所需要的。”
于是九爷脑中的画面发生了变化,这次出现的是腐败的树枝、百年以上的人参、各种花瓣、深紫色的土壤、还有一堆随意摆放的红红、蓝蓝的宝石。
九爷一样一样看过之后,说道:“人参有些用处,但是年份太短了,我在这里也能弄到不少,交易来也没什么玩儿头。那些土壤怎么是那种颜色的,有什么用?倒是这种宝石我有兴趣购买,但是价钱怎么算?”
泥土回答说:“这些人参都是老人参长大以后褪下无用的部分,而年份长的人参可是别的泥土的老婆,我可不敢卖;紫色的土壤就是息壤啊,这些息壤都是还没有诞生智慧,只能让我增加体积,不过种植在这种土上的农作物应该很贵重,因为修真位面商人曾经高价从我这里买走了所有的息壤。至于宝石,却是最不值钱的,那是我们身体里的结石,它们生长在我体内会妨碍我老婆伸展根须,而且还会吸收养分越长越大,我们都很讨厌这些石头。”
“你讨厌的石头我稀罕就行,什么价?”九爷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商机,宝石的生意值得一做,反正泥土要的是水,对于他来说就是无本的买卖。
“卖贵了倒不好,”泥土伸出软趴趴的下缘将宝石一颗一颗地收回到身体里,嘟囔着,“你也知道这些石头我们不稀罕,这样吧,每块这样体积的石头换一立方米的水,成不?”
九爷看着画面上唯一剩下的红宝石,跟一颗种子、一株百年人参还有一枚向日葵的花瓣摆在了一起,九爷可以通过红宝石旁边的几样东西判断出它的大小,几乎有黛檬掌心握起来那么大,而且较为圆润、成色也好,这种极品宝石只不过跟两澡盆的水等价,他赚大发了。
九爷同意了交易,但不是现在,他对泥土说道:“若是宝石都是这样的成色,你有多少我就交易多少。但是此刻我没地方装它们,得过几日我带我妻子过来,让她用储物戒指装宝石。今日我们就先交易一颗宝石吧,总要到我手里我才知道这宝石是不是值钱。”
泥土点头同意,九爷手掌里立时出现了一颗红宝石,但恰在此刻,一个大浪打来,把站在河边集中精力在做位面交易的九爷一下拍到了河水里。
四爷本来在跟九弟诉说他心中的担忧,却发现九弟有些愣神,刚要责骂他不可沉迷于女色以防掏空了身子,就看到九弟被一个大浪打进了水里。
“九弟!”四爷猛地扑向九爷的方向,可惜还是没来得及拽住九弟的手脚只能眼睁睁看到他落到河水中,四爷想都没想,脱掉外袍就跳了进去。
分别给四爷九爷撑着伞的苏培盛和何玉柱吓坏了,他们不是没反应过来,可是事情太突然,他们刚刚伸手去抓都没能抓住九爷,两人又都不会水,难道下去瞎扑腾?别没救到人反倒耽误了时间。
苏培盛和何玉柱只得赶紧地叫人来救,好在四周围着的农户不算少,有水性好的直接跳了进去,不一时将两个皇子拽上了岸。
“你就不会仔细些!”四爷刚将呛进气管里的水吐出来,就对着九爷大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能愣神的吗?你手里攥着什么?哦,一块红宝石,你就为了一块破石头连命都不要?我就说,一个浪头有什么避不过去的,怎么你就能被打到河里去?原来是看到河水里有宝石?九弟,你真让哥哥失望!”
此刻的九爷缓过神来,也有些后怕,但心里触动最深的反而是四哥奋不顾身跳下水救他的场面,“四哥,多谢你。”
“谢我有什么用?”四爷嘴硬心软,边拍着九弟的后背让他把咽到肚子里的脏水吐出来,一边冷声骂道,“你就爱钱爱到连性命都不要?你死了难道让爱重的福晋守寡?我就不该以为你学好了,还觉着你能随同我来河边探望灾民到底是心存良善,没想到你倒真不辜负‘见钱眼开’四个字,看到宝石就能往水里跳!”
“四哥,这次是意外。”九爷难得地在四哥面前为自己辩解,前世他可是直到死也不肯跟四哥说一句软话。
“意外?”四爷冷冷地哼了一声,“爷就不信什么意外!你若是仔细看着脚下,即便你只要不愣神,随便你看着什么地方,也不可能躲不过一个浪头!当时你在想什么呢?爷说话你就没吱声,是惦记着银子还是惦记着福晋呢?我就不该对你抱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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