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摇摇头:“我怎么知道,我爹临走的时候有没有交代我什么。”说着忽然想起来,或许妙郎中知道些什么,毕竟当初这些是他转交的。
“我今天问过你大哥了,他一点儿也不知道地契的事情,也是说在婆婆手里。”说着眉头深蹙,“关键是隔壁萧家的,还有两处我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地契也在我手里。”
“这……”许子期越听越疑惑,“你爹到底跟桃园村有什么关系啊。”
“我也不知道。”田甜索性把东西扔在了床上,“真是烦死了,我总觉得这件事会很麻烦。”
许子期看着妻子问道:“那你要不要找娘问问呢。”
“暂时不要了。”田甜躺在床上懒懒道,“等我自己去弄清楚了,别贸贸然让你娘知道了,要是她因为一无所知,然后一下子发现家里的田产都是我的,那还不……”说着摇摇头,“我不要,你也不要跟别人说。”
许子期想了想,点头道:“我知道了,那我明天去镇上,你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田甜想了想,说道:“有,给我带只烤鸭。”
翌日,依旧晴空万里。平水县,一处茶楼。
许子期独自坐在楼上,泡了一壶清茶,等人。过了许久,有人匆匆的来了。许子期连忙起身道:“周兄,夏兄。”
“许兄。”两名年轻的男子,谦谦有礼。
“快请坐。”许子期抬手就给两位倒了茶。
“让你久等了,要不是临走的时候冯老爷忽然找夏博兄说话,我们能一早到了。”
许子期看着那个叫夏博的男子,问道:“冯知祥找夏兄是为了?”
那男子抿了一口茶,轻蔑一笑:“还能有什么事,冯老爷本就是个势利的人,今年他想让我带一批考生,周义兄是知道的,自你离开后他是怎么对我们兄弟的。”
许子期这才想起来,夏博是去年的秀才:“说起来我还没恭喜夏兄呢。”
“哪里哪里。”夏博端起茶杯,算是以茶代酒了。
许子期他们喝了口,说道:“那这应该是好事啊,为何夏兄一脸的不悦。”
夏博嘲弄的摇摇头:“这冯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许兄还不清楚么,说白了,要不是我家有老母亲要侍奉,早就不在冯家呆着了。”
“是啊。”周义也是摇头,“去年许兄得意的时候,冯知祥根本就看也不看我们一眼,那工钱更是能少则少,要不是后来许兄离开了……”说道这里,再往下说就都不是什么好话了,周义也就摇摇头不说了。
许子期琢磨着如今自己来挖墙脚是否妥当,可是一想到田甜,也就没有什么妥不妥当可言了,正想着呢,就听见夏博问道:“许兄与我们多日未联系,今日……”欲言又止。
许子期收了心神,说道:“不瞒两位说,可知道我家娘子也办了书院。”
“自然之道。”夏博浅浅一笑,听见周义说:“冯知祥为了这事儿跳了好几天,还有那个袁明,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狗腿子。”
“据说是受了冯老爷的恩惠。”夏博说着看着许子期,“许兄此话何意?”
“这……”许子期一口喝下了面前的茶,明明只是茶水,他却指望着可以壮胆,“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如今农忙,书院急缺人手,我家娘子已经焦头烂额了,子期没有办法,才想到请两位兄台帮忙。”
夏周二人微微一愣,相视了一眼,说道:“许兄的意思想我兄弟二人去你许家的书院?”
“是。”许子期很点头,“子期知道,我家离镇上远,工钱暂且也没有冯家的高,可是子期保证,他日一定不会亏待两位。”
“这……”周义消化着许子期的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夏博淡然一笑:“真没想到,以前那个许子期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说着看了一眼周亦,“看来这位传说中的许夫人真的是个人物了。”
“是啊。”周义笑笑。
许子期有些尴尬:“两位不要取笑我了,我这也是赶鸭子上架,总不能看着我家娘子一人忙活。”
夏博听着,看着手里的杯子,说道:“我本就看不惯冯老爷的做派,去你那里也未尝不可。”
“真的!”许子期惊喜道。
“可是……”微微一顿,“我只有一个问题,我家中的母亲我是放不下的。”
许子期一愣,方才想起来,夏博家中只剩下他与母亲相依为命,这倒是一下子难住了他。
周义说道:“我倒是无所谓,只要回头跟冯知祥把工钱算清楚了就好。”
许子期笑笑:“你们有所不知,我家书院的都是些孩子,还有好些邻村的,书院刚开没几个月,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了,又遇上农忙,我是真的想帮忙。”
“我们都是愿意帮的,同样是做工,自然是帮自己的朋友了。”周义连忙说道,看了一眼夏博,对方想了想:“许兄方才说府上都是孩子?”
“是啊。”
“那伙食呢?”
许子期一愣,想起了什么,忽然激动道:“对了对了,我娘子说要找人烧饭给孩子吃的。”
周义恍然大悟:“这不就结了,夏大娘的厨艺你我还不清楚么。”
许子期心中释然,看着夏博笑的灿烂:“如此一来,夏大娘可愿意来帮忙?”
夏博点点头:“我回去说说,不过这件事我先可以应允你了。”
“我也应了,明天就去冯府要钱。”周义爽快道。
许子期心中大石落下,起身深深的一鞠躬:“谢二位,我许子期他日一定厚报。”
“谢就免了,厚报要的。”周义玩笑道,“对了,许兄以后就准备经营这书院了?”
“嗯。”许子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那功名呢。”周义看着许子期,“明年就要科举了,以许兄的才华,这举人可谓是囊中物啊。”
许子期一愣,这是他一直不愿去想的事情。一旁的夏博淡淡的看了许子期一眼,低头喝茶,没有说话。
“再说吧。”许子期只能这样回答。
“妙郎中。”田甜踩着欢快的步子往竹楼上跑,男子在屋里收拾药材,听见是她的声音,抬头应了一声。
“在做什么呢。”
“整理一下药材,许久不打理了。”
田甜“哦”了一声,看见他专注的样子,忽然说道:“你有多久不上山采药了。”
“许久了。”妙郎中想了想,“自你开了书院之后我就没打理过,这两天放假,所以收拾收拾。”
田甜灿灿一笑:“真是辛苦你了。”说着上前看着他那些草药,“有没有缺什么。”
“缺了几味当季的。”男子微微凝神,像是在细细的数着。
“不如我陪你上山采药吧。”田甜忽然说道。
“好。”男子下意识的回答,下一刻反应过来,抬头看着她甜甜的笑容:“你说什么?”
田甜拉着他的胳膊,随手就捞起门边的药筐:“我说我陪你上山采药,看今天的天气多好。”
妙郎中看着她,无奈一笑:“你慢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
北山上,两人忙活了将近一个时辰,田甜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擦了擦额头的汗:“今年真是热。”
妙郎中在她的旁边坐下,后背的药筐已经装了大半的草药,但是田甜是一点儿也不认得的。
“书院不是在修建么,你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什么都瞒不过你。”田甜看着山下的景色,风很轻,“那里有子期看着,没事儿,我有另一件事要找你问问。”
妙郎中放下药筐:“什么事,说吧。”
“就是我爹去世的时候,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怎么忽然又问这个了。”妙郎中已经开始细想了。田甜看着天空的云彩:“有些事情我想弄清楚,可是我爹已经不在了,问不了他了。”
“没有说什么特别的。”男子仔细的想了想,“他说了一些关于你娘亲的事情。”
“我娘?”田甜对于这个“生”了自己的女子,是一点儿映像也没有的,“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惦记着我娘。”
“他说这些家业都是为了你娘才挣下的,谁知道她会走的那么早。”
田甜若有所思:“看大娘那样子,就知道她有多恨我娘了。”田甜忽然好奇起来,自己这个生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忽然,有什么从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太快了,她来不及捕捉。
妙郎中在一旁说道:“对了,你爹让你好好保管这些,不要落到他人手里,不然他没脸面对你九泉之下的娘亲。”
田甜有些哭笑不得:“我爹也太在乎我娘了,她都去了这么多年了,还这么在意……”戛然而止:对了,不会跟我娘有关吧!
妙郎中见她愣在那里不说话,摆了摆手:“怎么了?”
“没……没什么,想起一些事情。”田甜觉得越来越蹊跷,看来这些田产跟自己死去的娘亲是脱不了关系的。可是自己这个假的田甜根本就不了解……
等一下,我是假的,可是我哥是真的啊。田甜想到这里,一下就站了起来。妙郎中却忽然伸手拉住她的袖子,低声道:“你听。”
田甜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听什么?”
男子伸手指了指身后:“后面……有人在说话。”
田甜好奇的转过身,身后疏影横斜,凝神细听,细风之中果然有人声。
“咱们去看看。”田甜说着就一把拉起了妙郎中,男子一个踉跄:“别人说话,我们这样不好。”
“荒郊野岭的,说的也是见不得人的事情。”田甜的八卦欲作祟,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妙郎中见她一溜烟跑了,只能无奈的去拿起药筐,跟了上去。
树影之后,男子的声音辨不出是谁。
“都安排好了么?”
“你放心,这种天气,人多手杂的,走水是正常的。”
“你可要小心点,那个田甜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女子一愣:走水?田甜?难道是在说我?不禁又往前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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