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猛站在门边儿,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小三儿,他正提着裤子,腰带还没绑上,却似乎很害怕地在尖叫,声音可说是震耳欲聋。
陶陶的小心脏可是差点儿就跳出来了,还好紧要关头将裤子拉到了腰上,刚收住她那考验肺活量的长音,正在考虑要不要丢掉裤头,护住前胸。
还好她反应得快,她不才十二岁吗?前面那两团估计和叶猛的也差不多大小,才没在这紧要关头“弃帅保车”。她有些恼怒地问:“你……你进来干嘛?”
叶猛不知道他进来为什么小三儿会这么大的反应,拧着自己的浓眉说:“我……我进来看看你有没有事。”关心他有错吗?那么大的反应,想吓死人哪?
陶陶紧紧拽着裤头,对他说:“出去。人家穿衣服呢!”她可是被他看了个通透,三点就剩下一点没曝光了,幸好是目前最重要的一点。
叶猛很纠结,他进来关心他怎么了?大家都是小小男子汉,有什么怕羞的?不过既然小三儿不喜欢了,那他只有出去了,好歹今天小三儿救了他一命,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吧!他出门以后,转过身,正想去将门拉上,却见到小三儿站在里面一动不动,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似乎很警惕地看着他,但动作着实很滑稽。
叶猛无奈地摇头,将门掩好,自己回了屋子。小三儿还真害羞,连男人都要回避,叶猛觉得很好笑,嘴角又微微抽搐了一下。
陶陶在柴房里将衣服穿好,心平静了一些,长长舒气,一屁股坐在了平时烧火坐的小凳子上。叶猛应该没看到吧?应该没怀疑她吧?她拿起衣服,小心翼翼地回到房里,目光不敢接触叶猛,低声问:“少爷,我给你烧水洗下身子吧!顺便煲点儿姜茶给你驱寒。”
叶猛嗯了一声,坐在小厅的椅子上,回想刚才的一幕,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还是怪怪的。
陶陶跑到柴房去生火烧水,两人好歹也是掉进了池塘,虽然这个时代的水没有工业污染,但也不代表很干净,陶陶从前做护士时可是最爱干净的,不洗个澡,怎么都不会觉得舒服。
正烧着水,外面传来脚步声,一听就不是一个人的,陶陶知道叶猛最讨厌谁进他的园子,忙站起身去查看,却见到枕浓跟在谁身后进了屋子。陶陶忙跟过去看,走到门边儿却见到叶畅正端着一杯东西递给叶猛,嘴里说着:“二哥,这是我娘特地给你煲的姜茶,她知道小三儿忙不过来,所以亲自给你煮的。刚弄好就让我给你端过来了,怕凉了没用。”
叶猛接过杯子,往里看了看,想起什么似的扬声叫道:“小三儿。”
陶陶正躲在门外偷看,听见他叫她,赶紧应着:“少爷,什么事儿?”
叶猛见她进来,将手里的姜茶递给她说:“喝了它。”
陶陶忙说:“少爷,还是不要了,我……我没事儿。”那可是二夫人特地给他弄的,她怎么敢随便喝呢?
叶畅转头对着陶陶笑了笑,“你不喝,我二哥是不会喝的,你还是喝一半吧!我让枕浓再去端一杯来,还有呢!”
陶陶走过去,接过杯子,随便喝了几口,立马递回给叶猛。叶猛往杯子里瞅了瞅不满意,又递给她说:“再喝点儿。”
陶陶有些弄不明白了,他是想找她试药吗?害怕他二娘加害他?那他可以不喝啊!干嘛还要让她先喝呢?而且还嫌份量不够,毒不死她?陶陶将杯子再次递回给叶猛,叶猛又看了一眼,一仰头便将姜茶喝下去了。不是陶陶小心眼儿,叶猛全程就没笑过一下,说话象谁欠了他几十两银子似的,难怪陶陶会认为他在找她试药。
叶畅见他喝完,把杯子接过来递给枕浓,“你去再装一杯来。”枕浓点了下头,转身出去了。
叶畅找了个凳子坐下,面对着他二哥,神情似乎很关切,看了好一会儿,看得叶猛有些不自在了,带着几分薄怒问道:“你看够了没有?”
叶畅嘟起小嘴,似乎要哭不哭的样子,委屈地说:“我……我不是在关心你吗。二哥,你太无情了。”
叶猛的脸瞬间便黑得跟煤球似的,冷冰冰地问:“你想死是不是?”
叶畅惊慌般说道:“二哥,你真的忍心杀了我吗?然后将我处理掉?”不过在陶陶看来,他那委屈的样子分明就是扮出来的。可惜不是演技派!
叶猛还是冷冷淡淡的,“我喝过姜茶了,你该出去了吧?”
叶畅一把拉住他的手,左右晃着,好似个小孩儿撒娇一般,令人看了就起一层鸡皮疙瘩:“二哥,陪我玩儿嘛!”
叶猛甩开他的手,捂住自己的头,闭上眼,沉声下令:“出去!”
叶畅站起身,噗呲一下笑了出来,立刻转身便走,再不走他二哥就真火了。出门后,躲在门边儿伸出头,说:“二哥,你偏心,你现在有了小三儿,就不要我这三弟了。我恨你。”说完还不忘跺上一脚,直看得陶陶刚抖落的鸡皮疙瘩又爬了一身,差点儿就没打寒颤了,叶畅没等叶猛从凳子上站起来已经拔腿朝园子大门跑去。
陶陶站在屋子中间,被两人的“兄弟情深”弄得一头雾水,直犯恶心,想起锅里烧着热水,这一阵子恐怕都能拿出来烫死猪了吧?她立马转身就往柴房跑。
叶猛等小三儿出去以后,忍不住噗地一下笑了出来。
这晚陶陶伺候叶猛洗完澡,又帮他弄干了头发,才去为自己烧水。她一个人呆在茅房旁边的洗澡房里,一直在回想之前见到的一幕,总觉得叶猛和叶畅之间似乎很奇怪,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从前叶畅似乎故意整蛊他二哥,而且叶猛也总是对叶畅冷冰冰的,但自从之前在池塘落水以后,两人之间似乎有了微妙的转变。至于是什么,陶陶还说不上来,但隐隐觉得是变好了。弄完所有的事情,陶陶也有些累了,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半夜又听见叶猛似乎在发噩梦,陶陶唯有起身,刚走两步,感觉到自己头重脚轻的,伸手摸了下额头,又没感觉到什么异样,只是觉得呼出的气很热,脑袋晕晕的。看来还是有些受凉了!
她走到叶猛床边儿,听见他又在低声重复那些话,陶陶挽起纱帐,伸手去摇晃叶猛的身子,嘴里有气无力地叫着:“少爷,少爷。”
可是任她怎么叫,叶猛似乎都没醒,她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也探不出温度,开始还念起有温度计的日子来。陶陶想起从前有人教给她的一个方法,说人的唇可以感受到别人的体温变化。她爬上床,将自己的唇贴在叶猛的额头上,发现他果然是在发烧。她一下着急了,准备去替少爷找人来看看,却听见叶猛低声地在说:“大哥……不是……我不想……救你……。”
陶陶没多想,赶紧跑到外面的园子去找人,这晚府里连夜请来大夫,替叶猛看了病。陶陶又张罗着为他熬药,一直弄到天际泛白才将汤药熬好,她端着药到叶猛床边儿,将他扶起来,一口口地喂他喝起药来。
叶猛神志不是很清醒,偶尔有几口会流下来,陶陶一边儿替他擦,一边儿小声哄着:“少爷,喝药,乖!”
叶猛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睛,见到小三儿脸红扑扑地坐在他床前,正一勺一勺地喂着他喝药。虽然药很苦,但他都几乎吞下去了,因为他好想看见他笑,每次他笑的时候,他都会觉得好开心。他的笑容能令他的心有那么一点儿温暖的感觉,他很喜欢。
这日到了巳时,叶猛的烧才稍微退了点儿,他清醒了一点儿后,睁开眼,见到小三儿靠在他床边儿已经睡着了。脸仍是红扑扑的,他看了他两眼,伸手摸了下他的脸蛋儿,才发现小三儿居然也发着高烧。
叶猛伸手将小三儿带进床里,他只是努了两下嘴,却没有醒来,叶猛皱着眉,将他抱紧在自己怀里,害怕他因为发热而觉得冷,两人在床上就这样又睡了过去。
陶陶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窗外的太阳已经有些昏黄了,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似乎还被人搂在怀中。她一下坐起身子,转头看向身后,发现叶猛仍安然地睡着。她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似乎已经退烧了,她赶紧下床,一时间也想不起自己怎么就睡到二少爷怀里去的,真是罪过啊!如果她是古人,岂不是这辈子都要跟着他了?还好她不是,还能去过她的种田小日子。
刚穿好鞋,跑到外面的小厅,就见到叶畅那货坐在外面,嘴角含笑,却有点儿让人看起来觉得阴阴的。陶陶一边儿扯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忐忑地叫了声:“三少爷。”这货来了多久了?有没见到她躺在叶猛床上的事情?
叶畅嘿嘿笑了两声,“吃饭时,有人来说你没去拿二哥的饭菜,怕你忙不过来,所以我特地叫枕浓带过来了。二哥醒了,你就热热让他吃吧!我也该出去了,免得他看见我,又要不开心了。”
陶陶心虚地哦了一声,叶畅起身走到门外,忽然转身,对着她坏笑了一下,眨眨右眼说:“记住!我什么都没看到哦!”但他的笑容已经仿佛在告诉陶陶,他其实什么都见到了……
陶陶在心里大叫一声:这附近有黄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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