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陶陶没和叶猛认真说过一句话,除了“例行公事”以外,都尽量“躲着”他。那晚的事情她躺在床上、或是做事的时候,都反复地在心里咀嚼过了,无论叶猛出于什么目的,她都觉得他不够尊重她。在这万恶的封建王朝,象她这样的身份,想要得到主子的尊重的确很难!但怎么也不可能让她“自甘堕落”的。
叶猛也很气,这三天小三儿不但没张好脸对着他,还时常拿背影伺候他,就连吃饭,他都背转了身子夹菜。看来他是真生气了!可小三儿是他的人啊!谁也别想从他身边抢走他,即使三弟也不可以。他根本就不懂他的心!
叶猛见小三儿面无表情地端着水走进屋子,心中阻阻的,可说话仍是那么冰冷,“今天爹要考我和三弟的功课,你记得等会儿拿了早饭在大院儿等我。”
陶陶哦了一声,拧把汗巾递给他,深深吸了口气,冷漠地转眸看向屋外。叶猛看着小三儿的神情,心中的怒火又燃了起来,大清早的来气他?他对他太好了吧?他才敢这样放肆!可小三儿不理他,他心里很难受,只能强忍着怒气,当什么都没看见。
陶陶替他更了衣,梳理了下头发,转身便离开了园子。叶猛望着他的背影,目光中充斥着淡淡的忧郁和不安。
陶陶出了园子,去膳房拿过早餐,在廊下等叶猛出来,远远见到叶畅和枕浓往这边儿来了。陶陶立马转过脸,望向长廊的另一边,仿佛没见到他们一般。
叶畅见到小三儿的神情,仿佛是在回避他,放缓脚步,犹疑了一会儿,加快步子故意走到小三儿跟前,“小三儿,还在生气啊?”他又使出平时嬉皮笑脸的招数,想讨他开心。
陶陶见他故意出现在他的目光中,低哼一声转头看向园子的其他方向,这货那晚“恩将仇报”,害她被叶猛欺负,这口气也吞不下。原本想帮帮他,才想了一个让他能记忆深刻的方法,没想到他居然仍然坚持要做她的灾星。既然这样,她可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没找道士来降妖除魔已经对他很仁慈了,好不?
叶畅见小三儿脸色不好,又使出他厚脸皮的功夫来,转到另一边,故意挡着他的视线,“小三儿,二哥他……。”
“三、少、爷,”陶陶很生气地低吼一声,“你如果想对我好点儿,那就请你离我远一点儿!”
每次他出现,她就要过几天不痛快的日子,也不知道这货这辈子的八字是不是专生来克她的,她可不想丧命在这叶府里!她还有没能达成的人生目标呢!岂能因为他而不幸夭折?珍爱生命,从远离三少爷做起!
陶陶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叶畅急了,他从小在府里就很讨人喜欢的,还没一个人这样待他,他一定要做个人见人爱的三少爷。他跑到小三儿跟前,张开手臂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三儿,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我……。”
陶陶翻着眼珠瞪着他,想看看他能解释出什么花样来。那晚这货可是为了自保,将她一个人丢给那只叶猛的。
两人正相持间,长廊另一头响起脚步声,叶猛冷着一张脸,走了过来,“你们俩又在干嘛?”说着就差点将满腔怒火喷出来了。
陶陶看着这叶家两兄弟就觉得憋气,一个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堪比古城墙的拐角;另一个简直就是从冰箱急冻室里刚拿出来的,还新鲜、“寒”腾腾地冒着冷气。她哼了一声,扭过头,谁也不想看。
叶猛见到小三儿脸上的神色,背在身后的手捏得紧紧的,指节间浮现出青白的色泽,嘴里的牙齿都快咬碎了。他也重重哼了一声,转身便进了爹的园子,他喜欢他才会那样做的,为什么他要给他脸色看?
叶畅见到两人脸上的神色,皱了下眉,对枕浓示意,也转身离开了,还是别碰一鼻子灰了,影响他英俊潇洒的面容可不好。两人去了叶骐广的书房,枕浓转头望了一阵才回过头来,小心地问:“小三儿,你在生两位少爷的气啊?”
陶陶对他微微笑了一下,“没事了。只要他们不在我跟前晃悠,我就很开心了。”
枕浓犹豫了一下,问:“那天我们走了以后,二少爷罚你了?”
陶陶愣了一下,在旁边的木栏杆上靠着,“枕浓,你将来想做什么?”那“惩罚”怎么能在他面前提起呢?脸上有点儿热热的。
枕浓想了想,也和她一起靠在了栏杆上:“将来啊?大概跟着少爷一起,陪着他做官吧!”
陶陶有些惊讶地问:“你就没想过离开他?自己去种田或者做点儿小生意什么的?”他就打算一辈子做家奴吗?再说叶畅那货也能做官?果然有黑幕?
枕浓叹了一声,“我家穷,没有田地,现在种的都是别人家的地,还要缴租子的。我也不会做生意,再说做生意还没种田好。”
陶陶愣了愣,反问:“做生意没种田好?”
枕浓点了点头,“做生意被人看不起的。”
陶陶想起了封建王朝里士农工商的排位,自嘲地笑了下,“看来将来还是种田吧!”
枕浓睁大眼看着陶陶,“你打算去种田?你不打算跟着二少爷了?”
陶陶笑着说:“总不能一辈子跟着他吧!”
就算她有这心,也不可能啊!她的身份迟早或许都会被叶猛发现,他们天天生活在一起,她自己也不清楚能瞒多久。等到他发现的时候,要不就是被他赶走,要不就得自己走,两者之间她宁愿选择后者,至少没有被人嫌弃的感觉。她可不是他心头好的男色!
枕浓低头揉着自己的衣襟说:“陶陶,我……我不想你走。”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有个肯跟着二少爷的,他也有了个伴儿,在书院等少爷放学,他才不觉得那么孤单。如果他走了,他岂不是又要一个人?
陶陶见他脸色有些黯然,忙对着他笑笑,说:“你放心好了!没那么快的。我还在存银子呢!总得替自己赎了身才能离开吧!”
枕浓还是开心不起来,陶陶虽然安慰了他,但迟早是要离开的。想着眼睛居然有点儿热热的,快流出眼泪来。
陶陶见他的样子好像很可怜,有点儿乱了,“枕浓,你吃早饭了吗?”还是别讨论这个话题了,免得弄哭了他,她就手足无措了。
枕浓摇摇头,又点点头,心里也很乱。陶陶打开手里的布包说:“别胡思乱想了。来!我请你吃包子。”小破孩儿不都提到吃就会立马精神起来的吗?希望这招有效吧!
枕浓没伸手,呆呆地看着陶陶,自从他进了叶府,二少爷的笑脸多了,他也没这么怕他了。连平日里一念书就头疼的少爷这两天也找到自己的念书方法了,今早起来还背了不少的东西。他是真心地舍不得眼前这个比他小两岁的小家伙啊!
陶陶拿起一个包子,狠狠地在嘴里咬了一口,故意说道:“每次我不开心的时候,就当这些包子是惹怒我的那个家伙。把他吃到肚子里,我就开心了。”说完瞥了枕浓一眼,心想我惹你不开心,你就把包子当我吧!求你了,千万别哭。
枕浓看着陶陶包着一口包子的可爱模样,噗地笑出了声,也伸手拿了一个,看了看,一口咬下去。这两天一定是二少爷惹陶陶不开心的,他帮他咬,狠狠的!
两人咬得上了瘾,枕浓也觉得这方法挺泄愤的,两人将那包包子吃了个一干二净,陶陶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老爷的园子里传来脚步声,挺轻快的。叶畅走到园子门前就见到两只小馋猫在外面抹嘴,他一下跳到小三儿跟前,哈哈一笑,“被我抓住了吧!你们俩居然又偷吃。”
枕浓忙擦了两下手,问:“少爷,老爷今儿没再训你了吧?”
叶畅很奸很奸地嘿嘿笑了两声,“今儿爹非但没训我,还夸我来着。说我进步挺大的!银子都多给了几两。”
枕浓很识时务地立马道贺:“少爷,恭喜。”
陶陶翻了下白眼,将目光移到一旁,这货的出息还真是大不起来啊!一点儿小小的成就就在这里沾沾自喜。
枕浓瞟了一眼陶陶,才问:“二少爷呢?”
叶畅有点儿幸灾乐祸地说:“爹让他留下了。估计在挨训!”
陶陶转过脸,瞪大眼睛望着他,“少爷挨训了?”
叶畅对着小三儿抛了下“媚眼”,笑着说:“小三儿,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陶陶伸手捂着额头,低沉着声音说:“不肯讲就算了!”
叶畅好不容易听见小三儿又肯跟他说话了,哪能那么不识抬举,立马汇报战况:“他今儿精神不集中啊!爹的题目都没听清楚就乱答一通,能不挨训吗?”
陶陶只觉得天旋地转的,完了!这小祖宗挨训,恐怕心情不会太好,等下出来,她又要过几天地狱般的日子了。正想着,叶猛就负着手从里面出来了,冷眼看了他们几下,对陶陶说:“回园子。”
陶陶低下头,哦了一声,跟在他身后朝二人的小园儿走去。刚到园门前,叶猛停下步子,问:“早饭呢?”
陶陶猛地想起,刚才她和枕浓顾着“泄愤”了,忘记这小祖宗还没吃呢!颤颤巍巍地说:“呃!被我吃光了。”
叶猛转过身,恨恨地看着小三儿,他居然还说谎!他刚才分明见到枕浓嘴角还有油渍,他才故意问的。他深深吸了口气,压制着胸中怒火,说:“既然你吃了那么多,恐怕也不用吃午饭和晚饭了吧?”他居然替外人掩饰!太可恨了。
说完便将小三儿拖着回了园子,反手关上院门,拉上他走到柴房跟前,“好好在里面静思己过吧!我没叫你,不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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