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畅领着枕浓走进二哥的房间,正好见到二哥和陶陶亲密地腻在一起,他将目光飘向一边,有点儿不自在地嗯哼提醒了一声。
叶猛缩回手,理了理自己的袖子,“怎么进来也不敲下门?”
叶畅故意学他平日的样子冷笑一声,“门就这样开着,敲与不敲有什么分别?”他还不想见到两人亲亲我我呢!以为他乐意啊?喜欢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自己不注意,还赖上他了?
叶猛无奈地摇了摇头,要三弟一时适应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没和他计较。叶畅不自然地瞥了陶陶一眼,别别扭扭地说:“该用饭了,都下楼去吧!”
四人下了楼,在客栈的大厅里用过饭,叶猛有事要交代给与三弟一同来的管事,先回了房间。陶陶故意慢了几步,等到他走后才一把拉住准备上楼的叶畅,低下头说:“三少爷,你有空吗?”此刻她也不知道怎么和叶畅说话了。
叶畅愣了下,随即换上嬉皮笑脸的样子,“有!反正我成天也是游手好闲的。”
陶陶皱了下眉,叶畅没想到自己一句无心的话会让两人更加尴尬,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问:“你有事?”
陶陶点点头,她知道叶猛的性子,很多事情都会收在心里,不会轻易表露出来的。这里除了叶畅,或许没人能替她解答心中的疑惑了。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好这时来叨扰叶畅的。
叶畅牵强地笑了笑,看看枕浓对他扬了下头,示意他先回房去,枕浓很识趣地就自己走开了。叶畅这才四下望了望,指着客栈对面的一个茶寮说:“不如我们去那边儿坐坐吧。”看陶陶的样子,应该事情挺重要的。
两人出了客栈,在茶寮找了个僻静的雅间,坐下后,叶畅要了一壶茶,转头看了看陶陶,一脸嬉笑地问:“说吧!什么事?”
陶陶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襟,低声问:“那个礼亲王世子是什么人?”
叶畅愣了愣,“你都知道他是礼亲王世子了,还问他是什么人?”陶陶的话令他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陶陶抬起头,嘟了下嘴,“你知道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他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你和叶……少爷都那么忌惮他?”她也想弄清楚不是?万一接下来说错什么话,给这两兄弟招来麻烦怎么办?以前不知道还可以当他是个跑江湖的,但现在总不能不注意一下了吧?
叶畅想想说:“这事儿和你没什么关系。”看来二哥不打算让她知道啊!还是别告诉她了。
陶陶有些生气了,如果不是从叶猛那里问不出什么,怎会来求他的?她站起身,微怒地说道:“好吧!那我回去了。三、少、爷!”
叶畅还是第一次见到陶陶真的生气,有点儿手足无措,一下蹭起来,拉住陶陶的胳膊,“我……我说还不成吗?”看着她恼了自己,他就着急,虽然知道她和二哥已经……却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她生气。
叶畅拉了陶陶坐下,一边替自己和她斟茶,一边将伏瑜的真实身份详细地告诉了陶陶。陶陶听完,托着自己的下巴喃喃说道:“原来他还是个廉政公署搞卧底的。”难怪在檀木县的时候就觉得他不简单,还以为他是黑社会的老大,原来是个卧底神探?
叶畅有点儿听不懂陶陶的话,反问了一句:“廉政公署?卧底?”本朝哪有这样的朝廷设置?卧底又是什么意思?这丫头的话怎么云里雾里的?
陶陶回过神,忙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绪,“就是你说的象世子殿下这样的人。总是在敌人身后暗中调查,摸清底细,不过是我家乡话而已。”听得太专心,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
叶畅哦了一声,犹豫一阵才问:“现在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忌惮他了吗?爹……。”说着叹了口气。
陶陶在叶府住了两年了,老爷是个什么人,她自己心里也明白。叶骐广虽然算不上什么青天大老爷,但一直也是秉持着朝廷律例在行事,和贪官八字都扯不上一撇。可是古代这些党羽之分,确实会牵连太多无辜的人,即使叶骐广自正其身,有时候也是无济于事的。
她点了下头,“我知道怎么做了。”
叶畅眼神忧郁了一瞬,低下头看着杯子里的水,“陶陶,你……你真疼二哥的话,就离伏瑜远点儿吧。”虽然他还不知道伏瑜为什么要陶陶相陪,但以陶陶如今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让他那么重视。除非他是想在陶陶口里得到什么消息。
陶陶笑了笑,应道:“我知道怎么做。不会让少爷有事的。”否则她也不会拉了他来问清中间的厉害关系啊!
叶畅心口阻了下,喃喃说:“你对二哥还真好。”
陶陶微微愣了愣,笑笑道:“其实……我也不想你有事的。”这事儿牵扯的也不是叶猛一个人,和他们两兄弟在一起那么久了,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叶畅抬眸看看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立马摆出一副笑脸,“时候也差不多了。再不回去,二哥恐怕要四处寻你了,小心被他抓住,又要处置你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陶陶点了下头,两人从茶寮刚出来便见到叶猛负手站在客栈外面,见到二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说了句:“早点儿回去歇着吧!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翌日清晨一大早,叶猛便自己起了身,陶陶伺候他梳洗了一番,他带着叶畅和两个书童去了伏瑜落脚的驿站。见到伏瑜时,他正用着早餐,见他们来了,他放下筷子对四人笑了笑,“真早啊!”
叶家两兄弟对他行了个礼,叶猛才说:“不敢让殿下久等,所以……。”
伏瑜抬了下手,打断了叶猛的话,“在外就别殿下殿下的叫了!我自领了皇命以来从未将自己当成什么殿下来看待,我只是效忠圣上的臣子而已。如果不嫌弃,两位可以称我为伏兄。”
叶猛忙道:“在下不敢。”
伏瑜挑了下眉,呵呵笑了两声,“叶猛,叶二公子。八岁便初露头角,成名于夏城,我在京城也早有耳闻,可惜一直无缘相见。不过听说你这几年来一直深居简出,却在今年的京试上一举夺魁,在京的日子也颇为高调,我很好奇究竟是为什么?”
叶猛皱了下眉,淡淡应道:“在下生性淡泊……。”那都是他外公的安排而已。
伏瑜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微微低头,笑着说:“真是这样吗?我听到的传言可不是这样。”
叶猛仍是低着头,坦然地说:“殿下既然说是传言,总有失真的地方。恐怕……。”
伏瑜负手站着,脸上一直带着暖暖的微笑,“四年前,皇上命各地官办书院替太子殿下物色侍读,而你和你大哥都是当时直隶夏城炙手可热的人选。可侍读进宫那日,我却偏偏没见到你和你大哥的身影。一直很奇怪!直到杨尚书的儿子在一次酒醉之后失言,我才知道,原来……。”
说着他看了看叶畅,“原来他与你三弟因一事不和,设了个赌局,在河边儿比试一些小孩儿玩的玩意儿。结果……你真认为事情就那么简单吗?还是你一直在心里暗暗隐忍着什么东西?”
叶畅瞬间瞪大了眼,一副吃惊的样子,叶猛却显得十分平静。伏瑜看着两人的神色,继续笑着说道:“此前我在檀木县,救下你的书童时也已知道是什么人安排掳走你的书童的。既然要用掳,自然不是你愿意的。可见你与某些人也不是一路货色。”那时他只是不知道陶陶是他的书童而已,事后也没闲暇问自己的弟弟。
他理了下自己的袖口,淡淡说着:“前些日子,我回京。又不经意地在自家院子里见到我小妹发脾气。说是叶二公子你居然喜欢一个不入流的书童,也不正眼看看她。你对我们两家的婚事似乎很不满意啊!”
叶猛皱了下眉,直起身子,负手微微仰头,“殿下说了这么多,该入主题了吧?”他有些忍无可忍了,这人分明是有备而来的,却一直在绕弯子。
伏瑜看着叶猛的表情,轻快地笑了两声,他此时的模样只怕是有些怒了。他看了看叶畅,续而说道:“圣上登基之后,倪太师把持朝政多年。啊!也就是你外公。你该想想为什么圣上会同意我皇伯父的提议,设立都察院,又任命我暗中稽查各地官员,肃清朝纲。有些人不过是强弩之末,难道不想替自己和叶家寻条后路吗?”
叶猛冷笑了一声,“殿下所言甚是。不过难道殿下不知道所谓党羽,只怕殿下也撇不干净关系。”他不也是礼亲王的世子吗?如果要讲到结党,他父王如今不也和外公一个鼻孔出气吗?否则又怎么会有他和伏柔郡主的这门亲事?
伏瑜仍是笑而不怒,“这个你不用提醒我。我心知肚明!但我领了皇命那天起就已经不再仅仅是我父王的儿子。他若做错了什么事,我也不会心软的,皇上是圣明之君,他自会宽待一些效忠于他的人。叶二公子应该明白,走什么路才能保住某些人,你我都是一样的。不知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见叶猛不回答,伏瑜笑了笑,“昨日在陶陶家,我故意说了那么个难题。没想叶二公子居然已经想好了对策,可见叶二公子也是忧国忧民,似乎与你外祖父的作为大相径庭。在我眼里,你的确是个人才,只是不愿看着你被某些人引入歧途而已。”
叶猛拱手行了一礼,“让殿下劳心了。”
伏瑜忽然正色道:“我已连夜命人将你的提议呈交给了皇上,只等皇上圣旨一下,我就要着手处理这里的灾情。别让我失望你的选择。你应该知道,长河流域的灾情因何而起,这都是多年来某些人收刮民脂民膏所至。如果你叶家想独善其身,这是最好的机会。”
叶猛点了下头,“静候殿下差遣。”
伏瑜满意地笑了笑,这才转头看向叶猛身后立着的陶陶,“陶陶,今日恐怕要麻烦你陪我和你家少爷一起去查探下灾情了。”
陶陶看了看叶猛的背影,默默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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