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爹,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纪明德一脸惊讶,似乎没料到纪竹雨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隐忍着怒气说道:“你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话虽然是对着纪竹雨说的,眼神却凌厉的落在雪桐身上,眸色冰冷,只一眼就让雪桐两脚发软,忍不住再次跪了下来。
纪明德气得一掌拍向桌子,怒喝道:“雪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违抗我的命令,把这件事告诉大小姐。来人呀,把雪桐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不,爹,你听我说,不是雪桐告诉我的。”纪竹雨急忙截住纪明德的话说道,“是今日我和雪桐一起出去玩耍的时候,听别人谈起的。现在我与霍家大少爷的婚事被传得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难。刚才女儿口出狂言并不是打算威胁爹,只是希望爹能够正眼看我一眼,听听我的辩解。”
纪明德脸色不明的看了纪竹雨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纪竹雨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轻声道:“爹生我养我十多年,这份恩情女儿无以为报,并且女儿也相信,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所以无论外面的人说爹卖女求荣还是怎么样,女儿统统都不相信,誓问有谁家的父母会残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呢?”
纪明德被纪竹雨一番情真意切的感恩词弄得有些不自在,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好掩饰脸上的尴尬。
纪竹雨装作没看到他的尴尬,接着说道:“女儿家的婚事一向是由父母做主的,既然爹爹要我嫁给霍家大少爷我自然是要嫁的,只是母亲去得早,女儿已经很久没能和人说过体己话了,如今好不容易遇到雪桐这丫头,与她甚是投缘,能说好多贴心话,这样以后到了霍府也不会寂寞了。这次的事是我们做的不对,爹你生气是应当的,至于雪桐,随便打她几板子惩戒一番足以,就不要把她赶出府去了吧。若是没有了她,女儿以后嫁进霍府的日子肯定过得十分的寂寞。”
说到最后,纪竹雨眼眶含泪,拿出袖子不住的擦拭眼角,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配上她较弱的身形,当真是我见犹怜,叫人为她的伤心而伤心。
纪明德神情有些松动,他挥了挥手,示意小厮把雪桐放开,放软了声音对纪竹雨说道:“好了,爹知道你孝顺,你放心,爹是不会害你的。霍老将军是开国功臣,皇帝的拜把子兄弟,而且他的原配死得早,你嫁过去,也不用去处理那凡人的婆媳关系,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好差事。至于传言霍家大少爷什么暴怒成性,杀人成性,那都是外人嫉妒霍公子的才干才编排的流言。爹在朝为官多年,是见过那位霍公子的,绝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你就放一百个心,安心的待嫁吧。”
纪明德连哄带骗,把在官场上那套说鬼话的本事全用在纪竹雨的身上了。目的就是为了宽慰纪竹雨的心,让她不要相信外界的流言,认为这是不好的婚事,从而拒婚。
若是以前的纪竹雨也许就这么相信了他的鬼话,心甘情愿的嫁过去,可如今的纪竹雨已经换了一个成熟、睿智的灵魂,她是不可能相信纪明德的话的。
不过纪竹雨是不会把情绪表现在脸上的,她低眉顺眼道:“女儿明白爹的苦心,只是雪桐是不是会留下来呢?”
纪竹雨的乖顺让纪明德很满意,眼下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稳住纪竹雨的心,让她乖乖的嫁进霍家,至于其他的事情就都不叫事了,所以他吩咐道:“把雪桐放了吧,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以后若是再犯,我绝不会轻饶的。”
纪竹雨高兴的说道:“谢爹爹。”
白氏有些惊愕的望着突然力挽狂澜的纪竹雨,明明已经抓住了她的把柄,也怂恿了老爷狠狠的惩治她,为何最后还是被她给翻盘了呢?
白氏眼神冷了几分,却在转向纪明德时温柔了神情,柔声说道:“老爷,依妾身看,大姑娘此次出府事情可大可小,可决不能毫无处罚就轻松的放过。毕竟纪府家大业大,该有的家风是决不能少的,不然以后还怎么教育其她的纪家女儿。”
白氏的话得体稳重,话里话外全是为着纪家的家风着想,叫人听不出她半分的私心,可在纪竹雨听来却是句句针对她,暗示纪明德一定要处罚她不可。
纪明德捋了捋胡须,一副思考的模样,显然是把白氏的话听进去了。
纪竹雨忐忑的跪在地上,一眨不眨的盯着纪明德,担心他突然会改变主意,一定要逐雪桐出府。到时候就算和他们撕破脸皮也一定会保住雪桐的。
少顷,纪明德终于开口了,“夫人说的很有道理,你们两个不可不罚,雪桐劝主不利,就杖刑五大板,罚三个月的俸禄。至于竹雨,罚你成亲前再不准出府。”
纪竹雨松了一口气,看来雪桐是保住了,五大板虽然不好受,到底是不致命的,好好养养会好的。至于被禁足的事,她倒不担心,她想出去的话,总能找到办法出去,这禁足令对她来说完全不是事儿。
白氏对这份结果还有许多的不满,最后还是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只那一双怨恨的眼神狠狠的瞪了纪竹雨一眼。
纪明德最后吩咐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下去吧。”
“是,女儿告退。”
黑沉沉的夜,只有点点星光,浣溪院里却是乱作一团。
当雪桐满身是血的被抬回来时,赵妈妈和英月、红玉吓坏了,任凭纪竹雨如何指使都傻愣在原地不动弹。
最后还是赵妈妈见识的风浪多,最先回过神来,指挥着英月和红玉两个小丫头把雪桐扶回房间,又找来疗效甚好的金疮药给雪桐抹上。
忙里忙外了几个时辰才终于把雪桐的伤口包扎好,剩下的就是要好好的休养的。
纪竹雨坐在床边,看着已然熟睡的雪桐,心里满是止不住的愧疚。
这次是她没有把事情安排好,才让雪桐受了这么重的伤。
不过经过这件事,她倒是彻底看清楚了纪明德的冷酷无情,既然他不念亲情,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这次不仅她要退婚,还要退得声势浩大,让纪家名声扫地,无法翻身做人。
“赵妈妈,你去打听一下,我们出府的事到底是谁告的密?”
赵妈妈一阵疑惑,“这件事不是夫人做的吗?刚才老奴去打听了一番,说是杨妈妈在后门外守了一下午,且等着小姐呢。”
赵妈妈做事真是伶俐,没有纪竹雨的吩咐也知道该做什么事。
纪竹雨摇摇头,“我与白氏自回府后并无交集,而且和她也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为何会突然关心我在不在府中呢?这其中一定有内情,所以我怀疑并不是白氏先发现我不在府里的,一定另有其人。”
赵妈妈觉得纪竹雨说得有理,立马再次去打探下去了。
这次不管是谁去告的密,都已经把她给惹毛了,她一定会十倍的奉还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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