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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温柔暴君(2)

  那块肉没有被咬掉,可利齿咬透了手掌,几个小小的血窟窿不停地渗血,样子很是恐怖。

  “解恨了吗?”穆离没有管流血的手,而是轻声问她。

  好像这一口挥泄掉了她的大部分怨恨,原本混乱不堪的神经也开始归位。

  “不解恨。”倔强地回了一句。

  “那就换一只咬。”又把另外一只手递到了她的唇畔。

  没有迟疑,她又张开嘴巴,含住手掌,再度咬啮。

  许是没了力气,这次比方才轻了一些,但还是流了血。

  终于,她把他的手掌吐了出来。

  “好了,你现在有借口惩处我了!忤逆犯上、损害龙体,还有什么罪名?一并压过来吧!”嫣然笑着,血红的樱唇之间,露出染血的贝齿,看起来血腥又悲凉。

  穆离不理她,随手扯碎了榻边的袍子,撕了两条,分别缠在两个手掌上。

  刚包好伤口,又有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很快,两块布条几乎染透。

  芷衣咬牙切齿地看着,心说:干脆破伤风死掉才好呢!

  “心里舒坦点了?”他没有再摆弄受伤的双手,若无其事地问。

  她不语,转过身子,背对他。

  他顿了顿,起身下榻,去桌旁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回到榻边。

  “喉咙哑了,起来喝点水。”明明很关心,口吻却淡淡的。

  她不理他……一国之君伺候她喝水?那又怎样!

  “如果你还想再痛痛快快地骂朕,就赶快好起来!”不疾不徐说道。

  这个说法还算有效,她迟疑了片刻,缓缓起身,接过茶盏,先闻了闻,确定没有可疑,然后才抿了两口。

  穆离自然看得出她的心思,轻扯唇角,不予点破。

  望着茶盏上的斑斑血迹,芷衣的心跟着揪了起来。

  内心几番挣扎,心软下来,又逼自己再硬回去。

  拿着杯子想要下床,却被穆离给拦住。

  “别回去了,就在这里吧!朕不会要你。”后面那句补充,说得有点苦涩。

  随手接过茶盏,信步踱到桌子那儿,放好,却没有马上回到榻上。

  坐在桌边,望着榻上的人儿,“如果有一天,朕死在你面前,你若是能为朕流下这么多的眼泪,朕便可以笑着瞑目了。”

  芷衣愣了一下,怎么都没想到,从暴君嘴里会说出这种话。

  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是为了表达他的一片深情吗?

  不待她有所回应,他站起来,去衣架上拿了一件袍子,穿好。

  “今晚,你就住在这里,不要回禾止小筑。”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芷衣顿坐在榻上,望着空空荡荡的屋子,寒凉感再度袭来。

  抻起被子裹在身上,还是无法抵御由内而外的寒意。

  袭香死了,一个成天在她面前活灵活现的人,就这么死掉了。

  任凭她如何努力拉着,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袭香义无反顾地咽了那口气。

  呼……生命实在太脆弱了。

  而那个该死的莫布图,竟然视人命为草芥,对婢女的安危不管不顾。

  倒是暴君,态度出人意表。

  他不仅没有把婢女的死看得多么微不足道,甚至还安慰了她。

  ……他是安慰了她没错吧?

  芷衣有点不敢确定……这像是暴君能够做出来的事儿吗?

  转而想到自己还咬了他……有点不厚道吧!

  无力感袭来,慢慢歪着身子,最后,躺在了榻上。

  有困意,却睡不着,脑子里翻江倒海般闪过各种各样生离死别的画面。

  一会是程芷衣的,一会是成芷衣的。

  最后,她看见了奇怪的一幕。

  ……漫天飞雪中,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少年策马前行,他们的身后,是冲天火光。

  她不清楚他们是谁,但他们的相貌似曾相识。

  芷衣并不知晓,同样想着这一幕的,还有御书房里的穆离。

  他端坐在金丝楠木椅上,重复着不知上演了多少遍的深切回忆,记忆中始终挥之不去那个拥有倔强眼神的红衣女孩身影。

  “呼……”大口呼气,为这棘手的缘分。

  普天下的女子,都以得到他的宠爱为荣,偏偏她,不屑一顾。

  这一点,她始终如一。

  只不过,现在的她更加外露,喜怒形于色,但也更加狡黠。

  以前的芷衣已经够他耗费心力的,改变后的她不拘礼数甚至有些离经叛道,这更让他头疼。

  来硬的,根本吓唬不住她,反而能激起她的战斗欲。

  就算每次都能强要了她,对他而言,却不觉得欢愉。

  强扭的话确实不甜,他不想再一厢情愿地行周公之礼。

  可若是来软的……以前又不是没有那么做过,那么多年的宠。溺,她不是照样不买账么!

  偌大的国家他都能够治理得好,却摆不平一个小女子,真是有够讽刺的!

  这么想着,穆离苦笑出声,用还在渗血的手拿起毛笔,舔饱了墨汁,在纸上写下“禾止”两个字。

  禾,取用“穆”字的左半边;止,取用“芷”字下半边。

  正望着墨字出神,敲门声响起。

  心知大太监在处理袭香的后事,别的奴。才是不敢来这里的,再联想到刚刚确定的事情,蓦然警觉起来。

  “谁?”他沉声问道。

  敲门声响起,穆离警觉起来。

  “皇上,是我,丁胜。”

  穆离舒了口气,“进来吧!”

  随后,丁胜闪进门来。

  施礼后,躬身立在桌案前。

  “启禀皇上,卑职得到消息,莫布图已经跟随公主的省亲队伍,进了皇宫。”有点懊丧,单膝跪下,“这么晚才查明此事,请皇上降罪。”

  穆离起身,绕过桌子,将丁胜搀起,“任谁都想不到他会如此胆大,这事怪不得你。”

  “皇上,卑职觉得,他潜伏在宫里,一定是想对您不利。所以,请皇上允许丁胜将功补过,进宫伴驾,随时护驾。”拱手请命,口吻恳切。

  穆离拍拍他的肩头,“朕正有此意。防备莫布图是一方面,再有就是,你得帮朕留意池重这个人……”

  “难道皇上怀疑他与莫布图……”欲言又止。

  “不,他未必知道莫布图就在他身边。朕觉得,这个人看上去不拘小节,实则野心膨胀……”眯起眸子,方才浮在面庞的儿女私。情全然不再,只剩帝王的运筹帷幄与凌驾寰宇。

  丁胜“哦”了一声,忽然变得心不在焉。

  穆离望着他,淡然微笑,“怎么?不希望经常看见她吗?”

  用不着指名道姓,他口中的“她”自然是女字旁。

  “倒也不是……”支吾着,脸色绯然。

  “你说你,平素经惯了腥风血雨,可一提到她,马上儿女情长得一塌糊涂。不过,朕很佩服你的长情,十六年的守望,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够做到的。扪心自问,朕都无法确定能否做到……”又想到了那个素影,不免惆怅叹息。

  丁胜努力微笑,似乎想给自己力量,“皇上,自今夜起,丁胜住进宫中,贴身保护您。其他的事情,都不会放在心上。”

  “你安心等待,总有一日,朕会让你得尝所望。”穆离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

  丁胜听了,有点慌,张了张嘴巴,想问点什么,可能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便又沉默了。

  穆离回到桌边坐下,又提起笔,在纸上写下“日月”两个字。

  “日”是阳字的右半边,“月”是胜字的左半边……他想成全日与月,让他们变成“明”。

  丁胜自然不知晓其中意思,他也无心看皇上写了什么,全副心思都在宫里的某个人身上。

  一别两年,当初好像彻底斩断了情丝,然,只要听见她的名字,他还是会有很大的反应。

  多少个无眠的夜里,他在窗前坐等天明,煎熬着,不去想她,却偏偏推不掉她的身影。

  眼下,要住在宫中,免不了跟她碰面,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泰然处之。

  两个大男人各怀心思,一齐缄默不语,只听见蜡烛燃烧的“哔啵”声。

  “笃笃笃!”敲门声不识时务地吵醒了他们。

  “滚进来吧!”穆离知道一定是福海,烦躁地吼了一句。

  果然,大太监获旨后躬身进门。

  “皇上,奴。才已经着人把袭香的后事给办妥当了。”擦了擦额头的汗,以示自己多么尽心尽力。

  穆离微微颔首,“葬在哪儿了?”

  “郊外一处山丘。”他可不敢像以往那样,随便把尸首扔到乱葬岗去。

  ……婢女是芷衣姑娘的人,芷衣姑娘又是皇上的心尖儿,连环反应,他若糊弄了婢女的后事,自己早晚会遭惩处。

  “嗯,办的不错。”罕有地予以肯定。

  福海一听,乐的嘴角都扯到耳根子了,“为主子办事,奴。才不敢怠慢。”

  “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阴晴不定的脸,马上又山雨欲来。

  “皇上只管吩咐,奴。才必定竭尽所能做好。”大太监背后冒凉气,心说,该不会又牵扯到人命吧?

  果然,他猜对了。

  “你,明早去监栏院,找一个叫做小禹子的太监,就是被程芷衣带走的那个。找到之后,当着所有太监的面,划花面容,打残双手,毒哑喉咙,剜瞎双目,再送到庙里去养着。”虽然没有咬牙切齿,但一想到亲眼看见的一幕,声音便格外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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