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要吵了,真的好烦!”腰上系着蓝牌子的家伙,忍无可忍的问我。
我摇头道:“你们绑架我去哪里?还不许我问啊?我是不是死了?”
他那双大眼一瞪,我立刻被去掉一半底气。
我小声嘀咕道:“是不是死了?”
他却笑了:“你没死,现在总是可以放心的吧。所以不要吵,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你见到神君,自己去问个清楚。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小兵,好不好?”
他倒是个文化人,居然对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我说,你是不是对这个女人有意思啊?怎么和她解释那么多。先前去请的人,怎么都不见你这么热情呢?”
我有些胃疼,看着这个腰上挂红牌子的家伙,那蓝牌子,倒不理会。
只是又问我:“我说,你听明白没有,不要再吵了,马上就到了。”
我使劲点头。
“你怎么这么啰嗦。”
他猛的一回头,巨大的眼珠子,像要滚将出来。成功吓掉我,半条命之后,得意洋洋的几步走到队伍前头去,看来这个家伙是队伍的头目。
眼前是被雾气笼罩的宫殿,看惯了殿阁,这里就不做什么描述了。云山雾罩的宫殿大门,方位根本无法确定。像在东边,又像是在北面。总之我被带进了宫中。
殿阁大的有些吓人,几乎可以用无边无际,来描绘它。我仰头一看,这殿阁居然没有顶,直接连着天。
高耸的台阶,一级连着一级,没有尽头,密密麻麻的叠加,一直到耸入云端,到你看不到的尽头。我脖子发酸,急忙把头低下些,看到脚下根本没有立足的地方。地上全是来回游走的各种巨型野兽,老虎和狮子,麒麟和凤凰,在这里根本就不稀奇。
刚要问那蓝牌子,可只是一眨眼,那些人就都消失不见。我奋力站稳,发现自己正在一头,长着八只眼睛的大象背上。它一甩长鼻子,把我卷到半空,仿佛下一刻就要把我扔向野兽堆里。
殿内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能穿墙透水,无可比拟的穿透力,让我差点耳朵聋掉。
“阿呆,不要动她。”
回头去看,却不见说话的男人。再转回头,那个男人的脸,却差点贴上我的脸。我连忙往后缩了缩身子,他却一把将我扯住,一起站到被他称为阿呆的巨象背上。
“每两百年,你就来一次,这次来这边是为什么?”
他的脸,赤红的厉害,像是喝醉酒的人。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能把你的骨头看穿。高挺的鹰钩鼻,漂亮的方嘴。那两片薄唇,匀出淡淡的笑颜。被他这么一问,我完全傻掉。根本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他穿着用金线刺绣的蟒蛇紫袍,腰上绑着,金镶玉的腰带。脚上的登云靴,闪烁着宝石的光芒。如此排场,想必他就是牌子们口中的神君了。可是他说我,每两百年来一次,究竟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他们找错人了?
见我傻愣愣,只管看他,什么也回答不上来。他这才用诧异的眼神对着我,问道:“怎么,连本君都不记得了?”
我一脸茫然:“你这半天对我说的话语,我就没一句听明白的。我说,你们会不会是找错人了。”
他迟疑着,对我看了又看。我又问道:“你们这是要找谁,你手下连解释也不听我解释,架起我就走,你们肯定是找错人了。”
他直摇头:“不会的,我冥界神君怎么会找错人,在我这里是毫无例外的。”
我几乎晕死过去,他说的我根本就不明白,还要坚持自己没有搞错。
“你不是李久夏吗?”
我点头又摇头,点头是我确实是叫李久夏,摇头是因为世间,这个名字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他们要找的是哪个李久夏?
“你不是渺疆的长公主,李久夏殿下吗?不是已经许配给了玉树王,你还说,你不是吗?”他这一句话,把我的身份,解释的分外清楚,看来他们确实没有找错。
我诧异的问他:“那为什么,你说这半天,我一句话也听不明白?”
“到底什么两百年来一次,什么连你都不认识?难道我先前来过这里,与你还很熟悉吗?”
他一摸脑袋,似乎瞬间就想明白了。给我一个抱歉的笑,解释道:“本君,其实是你前世的丈夫,但是你灵气不够,不能待在冥界,于是本君割爱,要你去投灵界,这就是因为你前世是冥界神后的缘故,就没有了灵力·····”
“等等,等等,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一时之间,被他整的不知道是該笑,还是该哭,还是该愤怒?他居然说我是他前世的妻子?还有后面到底还有什么更离谱的,我不能就这么让他扯下去。
“我不是在和你说笑,前世的你确实是我妻子啊。”他重申自己不是个坏人,这个重要的信息点。好获得在我这里继续说话的机会。
我冷漠道:“那你继续,后边还有什么更离谱的?”
神君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找感觉。他靠近我,我就后退,象背虽然宽敞,但是也有限。我一看,这要是再往后去,我非掉下去,成为那些饿死鬼一样巨兽的口粮,我只好站住脚。
他的丹凤眼,看得我心都发抖起来,我感到锥心刺骨的寒冷,要将我淹没了。如此熟悉的感觉?我晃晃脑袋。
他笑道:“你在灵界,是渺疆的长公主,但是你是个不死的躯体。我们之间有协议,你每两百年要到这里来一次。”
“我们之间的协议?是不是有附带什么?”
我心里森的慌,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再说我什么本事没有,还不是要任人宰割?
他连忙安抚道:“你不要紧张,你既然已经转世,就不再是我妻子,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不要害怕我就是。”
我总算安心一点,但是我连忙又问他:“我是不死躯体,可是为什么我不知道自己前世有几个前世?”我一想到,玉树王,也是不死躯体,他都能记得,凭什么我不能?
他支吾着,不想说出口,我拿眼瞪他:“不是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吗?虽然是前世,有什么,你也不能这样瞒着我啊!”
我见他额角渗出汗来。
不曾料想,九王子居然会有这样的举动。所有人都看得痴傻,只有玉执还有点清醒。他喊道:“父王,久夏她,她好像坚持不住了。”
先前只管看着九王子的眸,总觉事情有蹊跷。事情太过突然,本来他可以一手弹开。是什么缘故,久夏就这么扑了过来?现在回过神一看,她早已经没气,双眼紧实闭着,永生都不睁开了。
他一摸脉搏,心里诧异道:“气息全无,却还有心跳,难道这是假死状态?”
“父王。”九王子蜷着身子,蹲在角落。
一时间也去不了江淮,玉执带队留下。他带着九王子,和久夏回国。事情没有清楚之前,他的儿子,只能在大牢待着。这也是对渺疆的交代,要是他有心弑父,不需渺疆施压,他会亲手解决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生。
“父王的躯体,叫你恨父王是吗?”王上,看着这黑压压的地牢,这还是宽待,若是关在天牢,他恐怕熬不了那苦楚。
几天的功夫,他已经消瘦不堪,衣裳凌乱,哪里还有半点王子的样。那双眸子,叫人疑惑,不是该他拥有的,那种恨是怎么深植在他稚嫩的心里的,叫他像现在这样想着王位开始不择手段?
他唯一不变的眸光,再一次与王上相遇。就是这样看不透的残忍,是这样的残忍,叫他开始弑父的旅程,是这样的吧?王上一直瞧着那双眼睛,不是他的孩子。这不是他的九子,是什么人撞进去他孩子的躯体?
“父王还是你的父王,可你不再是孤的九子。”王上说完,叫狱卒锁好门。吩咐道:“好生照料他。”
狱卒连连点头,“是王上,恭送王上!”
刺眼的日光,荒凉了他的视线。从黑压压的地牢,到这么亮堂的宫中。他的眼睛,几乎失明,好在这只是一种反应。几分钟之后,他就恢复了视力,看着龙*上,安静沉睡的人儿。密集的睫毛,在她的脸上造出一片阴影。三天了,就这么无声无息沉睡着,既不断气,也不醒来。他着急了,趴在她的耳边,同她讲话。可惜她不回答,他抬眼,那么白皙的肌肤,快要叫他忍不住。
“久夏,这是你现在欠我的*温存,以后一定要还给孤王。”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的三天,他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其实是说不出话来。因为她根本就,毫无反应。
冥界的日子过得很安静,我总是坐在冥河桥上,看着血红色的日出,我曾经问过神君。
“为什么冥界,也会有太阳,也会有阴晴圆缺?”
他抿嘴笑道:“冥界也是界啊,和其他的界一样,你说它为什么就没有这些呢?其实死亡,才是永生。”
“真的不回去吗?”他在我身边坐下,“我从来也没有看过日出,其实从你还是我的妻子的时候,我们常常是这样看着日出的。只是后来你不在了,那么对我来说,日出就不再是有意义的事情了。想不到,你还会记得这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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