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要我即刻启程,回去渺疆。王上没有安排南盟护送我回去,却是叫雨披护送我回去。他这样扣住我的侍卫,让我心里不安。偏偏上回,九王子的事件之后,十大护卫对我都有意见,这次要雨披护送,我心里觉得他没谱,他未必会保护我。
玉执在五里亭,等着我们。我看他手里绑着白布条,奇怪的问他。
“你手怎么了,什么时候受的伤?”
他看了一眼手,笑道:“前些日子切水果,不小心弄伤的。”
我黯然不去看他,就是有心要瞒我,也不要把我当成傻子来忽悠。他是何许人也,切水果会切伤手,小孩都不一定相信他说的。
雨披离我远远站着,他在给自己的灵兽喂食物。根本就不当这是什么任务,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玉执担忧道:“父王怎么这般安排,只怕要出事。”
我无所谓道:“总是死不了,王子过虑了。”末了却也愤恨的嘀咕。“你就是随意说的,真的在乎我吗?要是在乎就自己护送我了。”
他似乎听到了,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尴尬,我也知道,自己这样说不对,但是心里就是不高兴。
玉执对着雨披喊了一声:“都要出发了,你还在那里磨蹭什么?”
雨披没有挪步,不紧不慢回答道:“没事的,她的马慢,就是先走两天,我照样赶上。”
玉执恼了,大声呵斥道:“你就是这样完成我父王交代你的任务,是吗?”
雨披这才不情愿的过来。
“我现在要回去了,你给我长点记性,要是长公主有什么问题,小心我父王把你煮了。”这半威胁的话语,让雨披对我更加讨厌起来。
他口服心不服,拱手说:“王子,只管放心好了,长公主有我照顾,千万出不了差错。”
玉执也知道情况不对,只能最后忠告一句:“你要好自为之,你要清楚,她在我父王心中的位置。就是我们这些王子,绑在一起,也抵不上一个她,不要给自己找罪受。”
雨披总算,理解了他的苦心一般,拍着他的肩膀说:“王子,都是为了臣下好,臣下记住了。”
玉执回头看我:“久夏,要小心点,到了渺疆,让人来个信,要不始终不放心。”
我笑了:“你这要是写信的话,这句话可就是十足的病句,怎么没有主语呢?谁不放心?是你,还是你父王?”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一再为难他。我应该避嫌的,不该与这些王子有过于频繁的接触,就是这言语上,也是该注意自己的分寸的。这样说他,始终是不合适。
玉执看我一眼,只是说:“保重!”
我转身上马,不想再看见他的脸,我不知道我自己这样一再的撩拨他,是用意何在?毕竟我不是那样的女子。难道说,是我要这玉树的江山吗?要他们父子,为我而相残?我连忙甩甩头,我这是在想什么啊?乱七八糟的!
每次去辟妖国,总是没好事,可是辟妖国就是个中轴线,我不经过那里,根本回不了渺疆啊,无奈只能期盼,一路平安无事。
三年前,来这里是出使。当时同行的有,玉执和拥蓝。王上带着我们,一班大孩子到周边各个国度巡游。本来我托病不去,可是王上偏要带上我,就是在那里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也是那个时候开始,拥蓝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以前太小,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经过许多事情,我才明白,那个时候的拥蓝,比我早熟了,她喜欢上了辟妖国的王储。至于我怎么会得罪她,后边有机会再做陈述。
“渺疆长公主,前边有家客栈,晚上是不是就在这里落脚?”雨披坐在灵兽的背上,漫不经心着问我。
正想着以前的鸟事,多少有些走神。我没有回答,他就大声叫唤起来。
“我说,渺疆······”
我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在这个地方大呼小叫,生怕没有麻烦吗?
他甩开头,躲避我的捂嘴神功,气呼呼道:“怎么了?对自己的身份感到耻辱啊。这个可比你嫁给我们王上,要让人更容易接受。你这是?”
“我懒得和你计较!”说完,我就下马了,正好客栈的小二出来,就叫他把马,照料一下。我上里屋去看客房,小二领了马儿,回头不住看我。
我发怵,问道。“你瞧我做什么?把马喂点草料,其他就没你什么事了。”
他边走边回头,只管瞅着我看。我心里猜想:“这里该不会是黑店吧?我这包袱,看着不大,可是外观瞅着,那也是有身份的人拿的。我担心刚才,雨披那一声吼叫,他听清楚了去,要是黑店,我们还不给人分尸了?”
正好还有几间上房,雨披要了一间和我对门的,早早就去休息,也没有下楼吃晚餐。因他对我的态度,实在恶劣,我就没有给他带晚餐上楼。
入夜时分,外边下起大雨,我起来关窗户。听见雨披房中,有异样的响声。我趴在门上,听了一阵,好像是他房中有什么人。一时疲乏了,就不想去管他。
方才有点睡意,却看到窗户上,闪出一个大黑影,具体看不清是什么,只知道那是个大家伙。最起码也是个,两米左右的大块头,我捂住自己的鼻子,生怕有人给我往房间吹迷烟。倒退着,来到雨披的房门前。
这时倒听清楚了,原来他在嫖娼,那猥琐至极的声音,实在是入不了耳。
我捂住耳朵,冲里头喊了一句:“别玩了,有情况。”
里边灯闪了一下,立马灭了。这个没人性的家伙,居然不想管我了。我要转过走廊,从另外一边下楼梯跑掉,却被之前的黑影,撞个正着。
原来是头灵兽,它对我吼叫着,冲向我,我连忙退回去。
雨披衣裳不整,揉着睡眼问我:“你刚才叫什么叫?”
我指着追上来的灵兽,他顿时睡意全无。只见他单手撑住身体,把自己推向半空。猛兽刚好这样跑过来,好了,我成为活靶子了。我愤恨的瞪视,躲在梁上的雨披。
他朝我做了一个鬼脸,几下就跑出去了。我被猛兽,一路追袭,无路可走之下,我一头撞进了一片丛林。
躲在丛林里,观望天空夜已两个时辰。细细听林外,已无动静。我悄然摸到边缘处,心想这猛兽,应该走了吧。
我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它趴在草丛中,眼目炯炯与我对视。我连忙缩回身,爬到一块圆石上坐定。
抬眼向四处观望,这丛林有些怪诞,但却是不易察觉的。我努力回想,似乎在我进入丛林的两个时辰里。猛兽都未曾涉足此处,甚至连探探路都没有。这让我很怀疑,难道丛林里,有它忌惮的?
一个倒霉透顶的设想,在我脑中成立。那就是丛林里,有比它更为厉害的灵兽。只是到现在,它还未发现我。
我和一棵杨树,对望了半晌,脑袋嘣的一声响。突然发现,这林子最怪的地方是,这林子里除了树就没有其它了。
这片丛林位于,辟妖国王城的极北部,植被茂盛,遮天敝地。但这里除了树,什么都没有。别提什么花鸟虫蚁,因为我在这两三个时辰,放眼两三百米内,连根草都没能看见。难道它能吞噬林中的一切,除了树?
我倏忽来到丛林口,发现猛兽又在原先待过的地方,后退了有二、三十米的距离。它安静守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身上的包袱,忽然发出物体爆裂的声响。我将它从肩上甩下,一只长着冰蓝色翅膀的飞鱼,钻破包袱,飘摇着,在我身边站定。
它以鱼尾立地,身形与家猫类同,一双翅膀颤抖着,身下全是银白色的液体,它受伤了?它只有一只眼睛,长在头顶,此刻正满眼怨哀地注视着我,似乎要向我倾诉什么。
我正要蹲下身去细看,猛然间感觉有物体,自上而下将我覆没。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早已被几株不知名的野树,死死缠住,动弹不得。看来我猜得没错,这片林子除了树,什么都存活不了。
“你到百梓林做什么?”
视线所及之处,除了四处走动的树外,再无其他。那只飞鱼早已不知所踪,地上残留的银白色液体,提示我,那并非幻觉。原来这林子有生命,它不单会动还会讲话。
“我没恶意,只是为了避开猛兽,才闯进来的。”
离我最近的是棵桑梓,果实结的丰硕,它每动一下,都有几颗桑儿落下来。
林子忽然安静下来,我听到远处有牧笛的声响。这儿荒无人烟,何来牧童。不会又是什么怪物吧?笛声愈近,林子便愈静。几棵狂躁的柳树,收拢了枝条,垂立一旁。杨树拢了拢枝***胸站回原处,一切树木复位之后,我才发现我被拖出了丛林。
仔细一看,抓住我的是几株紫藤,现在忽然一起松开了藤曼。我一看,完了,两三米的高空,摔下去不是开玩笑的。
我乱抓一通,总算是顺着根藤条,滑回了地面。手心火辣辣的痛,摊开,血糊一片,藤条上是有细小的刺的,只是刚才心急,便管不得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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