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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宝玉又道:“就只说林妹妹许给了我就行了。”“不行。”却是王夫人和黛玉异口同声的叫道。“为什么?”宝玉诧异的问道。王夫人道:“你前些日子刚成亲,哪有这么快就定亲的。”“那就说是早先定的。”宝玉又道。“这也不妥。”贾母此时说道:“如果是早先定的,断没有先纳妾的道理,只是再找个合适的人才是。”王夫人此时却不再说话,心内却暗自盘算。

  贾母又安慰了黛玉一阵子,又嘱咐道:“别想太多了,一切有外祖母呢。”便让紫鹃、彩卉服侍黛玉回去。贾母却在纳闷:贾府和忠顺王府素无交往,平白无故的忠顺王怎么会想起来纳黛玉呢?

  黛玉等回到潇湘馆,众人连忙服侍黛玉更衣,彩卉却是若有所思。青萧问道:“你又在发什么呆啊?”彩卉也不理她,却对黛玉道:“贾府和忠顺王府平日有交往吗?”黛玉摇头道:“平日里来往的多是南安王府,再有就是这些日子北静太妃来过几次,忠顺王府倒是从未听说有交往啊。”彩卉奇道:“这就奇了,既是素无交往,忠顺王爷又怎么会知道姑娘?又巴巴的来求。”被这么一说众人都奇怪起来。青萧眼珠一转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老太太不是说了有她作主吗,姑娘还是别操心了。”紫鹃笑骂道:“你倒是想得开。”

  青萧却同彩卉偷商议,当天晚上待众人睡下,却独自偷偷出园去了。到第二日清晨却还未回来,紫鹃问彩卉,彩卉却说:“刚一早起来见你们都还没醒,就说是进园子后也没好生逛逛,就出去了。”横竖也没别的什么事,故紫鹃也不理论。待黛玉梳洗完,因彩卉说懒怠出去,便自己和雪雁跟了黛玉去了。

  到了响午时分,青萧却才回来。彩卉忙问:“可有人看见。”青萧找了杯子迫不急待的喝了口水这才道:“没有,这点儿墙还难不到我。”彩卉又问:“怎么去了这么许久,姑娘都要回来了。打听清楚了没有?”青萧道:“打听清楚了。我让好几个人去打听,好不容易才弄清楚。这不可就回来晚了。”

  二人正说着,就听得外边有动静,原来是黛玉回来了。彩卉道:“姑娘回来了,怎么今天回得早些?”黛玉道:“老太太有些不舒服,因叫了太医,就让我们先回来了。对了,青萧回来了没有?”青萧赶忙出来道:“我在这里呢,姑娘有什么吩咐?”黛玉道:“你手脚麻利,去老太太那里看着些,看太医怎么说。”青萧忙答应着去了。

  过了一时,青萧回来道:“太医过来瞧过了,原是受了些风寒不碍的。”黛玉方才放下心来。青萧瞅了空对黛玉道:“我有句话想对姑娘说,又怕姑娘见怪。”黛玉心内纳闷道:“你这小蹄子有什么话要这么郑重其事!”青萧道:“论理有些话原不该我们说的,只是现在有人要算计姑娘,我知道了却不能不说。”黛玉长叹了口气道:“你且说说看,只是我如今也不怕她们算计了。”

  青萧道:“姑娘也别太难过了,至少老太太还是不错的。我听说忠顺王来提亲,原是有人献了副姑娘的肖像进去,忠顺王看了惊为天人,因此忙着派人来了。”紫鹃问道:“是哪个缺了祖德的作这样的事!”雪雁也奇道:“姑娘长年在这园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外头哪有几个知道姑娘容貌。”青萧道:“听说竟是个皇商,你们说还能有谁。”紫鹃想了想道:“他们怎么有姑娘的画像?”黛玉却道:“你们忘了,宝姐姐不是会画吗?”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青萧道:“原来姑娘早知道是她们了,竟是我糊涂了。”黛玉道:“我原先也不知道的,只是听你这么一说倒猜到几分。”稍停了一会儿又若有所思的道:“当初凤儿姐姐说让我远着宝姐姐,我还有几分不信,不料竟被她说中了。”紫鹃道:“原先她们一个又是送燕窝又是陪陪着住的,我还当她是个好人呢。”彩卉想了想突然对黛玉道:“不好,若是这样的话说姑娘已经订了亲必是行不通了。”众人忙问为什么,彩卉解释道:“你们想想看,姑娘的情况她们有什么不清楚的,还不都告诉了去。”紫鹃急道:“这可如何是好。想必不久那忠顺王府又会来的。”众人又都着急起来,个个都在冥思苦想。

  黛玉见了不忍众人为自己担心便笑着说道:“你们还让不让我吃饭呢,这会子我都饿了。”紫鹃拍了下头:“看我这脑子,竟忘了这。”说着忙和雪雁去传了黛玉的饭来。青萧和彩卉却在一旁窃窃私语,商量着什么。黛玉却不理她们,只是随手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待黛玉用过了饭,她们二人却还在那里说,黛玉嗔道:“你们两个小蹄子还在说个没完,还不快去和你紫鹃姐姐她们吃饭去。”二人见说,相视一笑,便出来了。到了晚间,其他人都去睡了,黛玉房中只剩下紫鹃、雪雁侍候。彩卉却进了来,黛玉道:“你又来作什么,还不早点去休息。”彩卉却不回答只是道:“白天恐人多口杂不好和姑娘说。其实我们倒有一法子,只是要让姑娘受些委屈。”黛玉连忙追问,彩卉却说出一番话来。

  因彩卉说想道一个主意,黛玉便连忙追问,于是彩卉道:“虽有了方法,但却要让姑娘受些苦,不知道姑娘愿意不愿意。”黛玉道:“你且说来听听。”

  彩卉想了想道:“其实说来也简单,如今断不能由我自己说不嫁,却要让王府那边自己不娶才行。”雪雁着急的插嘴道:“好姐姐,你快别卖关子了。有什么主意快点告诉我们吧。”“你别急,听我慢慢说啊。”彩卉却不紧不慢的道,“她们已经把姑娘的容貌献了去,我们就不好在容貌上作文章了,而姑娘的才学则早已在京内大小官员府中是有口皆碑的,如今从这二边着手必是不行。”

  黛玉忙追问,彩卉便悄悄附耳过来说。一时倒说得黛玉连连点头。彩卉道:“只是此计要让姑娘吃些苦头了。”黛玉概然道:“我此番连赴死之心都有了,这些许皮肉之苦又何惧。”众人大惊,彩卉亦深感侥幸。

  于是彩卉便在黛玉手上有蚀骨草细细的弄出些疤痕来,又让黛玉服下一颗药丸。稍远处均看不出有何异样,但只是若靠得近些,身上却有股难闻的异味。且异味一日重是一日。而黛玉这几日便也不去别姐妹那里,只在贾母处请安毕便回来了。纵有姐妹来看,只说是身上不好就罢了。

  又让青萧时时在王夫人处附近打探,一见王府来人便连忙来报黛玉。这日青萧见王府又有人来,便忙来禀报黛玉,彩卉等连忙帮黛玉重新妆扮。

  贾母也知那忠顺王府来人了,便忙令人带了进来。双方坐定,为首婆子便道:“前日我们王爷让人过来说要纳贵府表小姐为庶妃,不知老夫人可同意了。”贾母道:“这原是一桩喜事,论理我们是应答应的。只是……”“老夫人可别说表小姐已经有了人家。”那婆子冷笑着说道,“我们王爷都打听清楚了,表小姐尚是待字闺中,并未许人。别是听说我们王爷来提亲,赶着定了亲吧。”贾母只得尴尬的说:“哪里,哪里。”

  那婆子又道:“既然不是那是最好了。王爷吩咐了,今日就把事情定下来,明日便让人来下聘礼,过些日子就接姑娘过门。”贾母正要再辞,忽听外边有人进来道:“外祖母既然王爷有这等美意,不如应了下来。”说话间黛玉便带了彩卉走进来。

  那两个婆子乍见了黛玉,只疑是神仙妃子下了凡尘,喜道:“这位必是林姑娘吧,竟是比那画上的还漂亮十倍呢。”黛玉微微一笑,走到那婆子跟前道:“要纳我也容易,只是我还有几个要求,请王爷答应。”婆子道:“我们王爷什么办不到,姑娘尽管说便是。”黛玉道:“我也不多要,却只要半副銮驾来接亲,再就是我林家也是书香门第,官宦世家,虽然是作庶妃,却不可以偏房之礼迎娶。”那几个婆子只觉得有些异样,黛玉又上前一步道:“这些王爷若能答应,黛玉必定焚香以待。”顿时觉得头昏目眩,令人作呕,为首的婆子只得勉强道:“林姑娘的话我们定当回禀王爷。”说着便匆匆告辞。王夫人待要再留,却也留不住。

  贾母奇道:“怎么这就走了,方才还说得气势汹汹?”黛玉笑道:“恐怕是玉儿的条件吓到她们了罢。”贾母摇摇头道:“忠顺王是何等样人,你说的那些别人或许办不到,对他而言却是简单之极。”黛玉调皮的说:“那或许是玉儿容貌丑陋,吓到她们了?”贾母倒被抠笑了:“你这孩子,什么时候了还有心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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