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传位睿王
孙兰芮从未见过这样子的世阳,淡漠的如同烟气,让她觉得好遥远,好飘渺。难以抓住。
世阳又逼近了孙兰芮,“把酒给我。”
高大的身子于孙兰芮身前,覆下一道浓郁的阴影。
孙兰芮摇着头,噙着泪光,后退着。而世阳,却是一步一步的逼近,褪去了温润如玉的公子形象,此刻倒显得更像一个满身酒气的邪肆之人。
最后的最后,孙兰芮退无可退,脊背撞在了门上。孙兰芮委屈的泪水溢满了眼眶,小声的啜泣着,却仍是不愿将手中的酒坛给他。
“世阳,你不要这样……”
自从那一天,世阳伤痕累累的回来时,她的心都快碎了。得知一切与清毓有关时,她深深地陷入了两难境地。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欺骗清毓,保住世阳。
可是,世阳自从伤好之后,日日饮酒,一蹶不振。温润如玉的世阳,如今却是一个要与酒为伍的世阳。
她次次相劝,次次无果。
世阳的手将孙兰芮禁锢在自己与门的范围之中,一抹笑意倏然扬起,吞吐着烈性的酒味,“我这样挺好的,你不要多管我。”
孙兰芮的泪水于此刻,尽数落下。心上如同被扎的千疮百孔。却也不敢正视着他的眼睛。
孙兰芮将酒坛抱的更紧了几分,鼻翼间萦绕着世阳的气息,混着酒的味道。一波又一波的侵袭着,她那快要断裂的心弦。
身前,世阳的影子愈发遮挡了原本就昏黄摇曳的烛光。
一阵浓香,瞬时钻入了孙兰芮的呼吸之中。骤然之间睁大了眼睛,难以相信的看着自己眼前放大的脸。
也忘了挣扎。
一个伴随着浓郁酒味的吻,似乎也让孙兰芮醉了。这大概,是每一个女子都无法抵挡的诱惑吧。
这一夜,就像是一场梦。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孙兰芮看着早已起身坐在桌子边品茶的世阳,更觉得像是一场没有止境的梦。
世阳见她醒了,为她送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随后又转过身去,只道:“是我对不住你。昨日,我喝醉了。”
果然,事实还是如此残酷。
孙兰芮出神的看着那一身衣裳,苦笑着道:“没关系,我心甘情愿。”
谁先动了心,谁便输了主动权。无论他喝醉也好,清醒也罢,她成为了他的女人,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无论他愿意承担也好,不愿意承担也罢,她的心,这一生都只是他的了!
“但是,我现在却无法给你任何承诺,包括娶你。”
他的声音一向是温润的,但是此刻听来,却是让孙兰芮寒了心。即便她做好了准备,还是无法将那一句话,当做风轻云淡的笑语来回答。
“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等到你的心,被我融化的那一天。
时光似指间的细沙,握不住,悄然流逝。四年时光,荏苒而过,仿若白驹过隙。
然而这四年之中,南瑞国却是发生了太多事情。
第一年,太子被废,并将其贬为庶民,不得再踏入南瑞国半步。
第二年,边境动乱,司熠旻领兵平乱,凯旋归来后,封为宁王。
第三年,皇帝染病,御医束手无策,大臣各有拥立,朝分两派。
第四年,皇帝重病,无未来储君之选,钦天监算得帝王星将落。
所谓朝分两派,即为亲睿党,还有护宁党。分别拥立司沉琰、司熠旻。
第四年,秋末。黑夜无声,秋风萧瑟,风卷残叶,处处话凄凉。皇宫即便金碧辉煌,却也遮掩不住那人心的黑暗。
“父皇,您想立谁为未来储君?是我,还是他?”
司熠旻坐在皇帝的龙榻前,看着病重身子孱弱的皇帝,却扬着诡谲的笑容。
皇帝动怒,“放肆!咳咳——谁让你进来了,出去!咳咳——”
却因气急,而止不住的咳嗽。司熠旻极为从容的为皇帝递上一方帕子,双眸似是看透一切般的明亮,“父皇,您看看您,都咳嗽咳得,快出血了吧。”
皇帝颤着双手,接下那一方帕子,掩着唇,再度咳嗽起来。帕子移开的时候,雪白的帕子上,染了鲜红的血。皇帝收起了帕子,虚弱的靠着龙榻,冷眼看着眼前的司熠旻。
司熠旻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手,轻轻叹了一声气,“父皇,其实我不比二哥差。”
“呵,你的才能…朕确实…看在眼里,只是…你的心…太狠。”
司熠旻依然是笑着,眸子中却掠过一道暗芒,“自古帝君之位上的人,谁的心不是狠的?不狠,哪里赢得到,这九五之尊的位置?”
难道司沉琰的心,就不狠么!
司熠旻起身,走至皇帝的书桌之前,于那些堆放的东西之中翻寻着,直至找到了一个女子的画像,“父皇,您分明就是偏爱他。因为他的母亲,是您最爱的女人。”
话落,那画像缓缓落开,其中的女子,明眸皓齿,肤若凝脂,倚竹听风雨,画尽天下之美。
随着那画像展开,皇帝眸子中的冷芒退去,仿佛温存着昔日回忆般的愉悦。皇帝痴痴的看着,嘴角漫过幸福,热泪纵横。
司熠旻的目光从皇帝笑着的嘴角上,转移到自己手中的画上,“父皇,您这么爱她,爱屋及乌。儿臣看着都羡慕。”
随后便走到了燃着的宫灯前,“父皇,您告诉儿臣,你要立的新君,是谁?您若是不说,儿臣便将这幅画,烧了。”
微凉的宫灯的光芒,照亮了这里的黑暗,也照出了,司熠旻此刻面容之上的不耐烦,还有威胁。
皇帝见状,顾不得自己的身子虚弱,想要下龙榻去阻止,然而自己的腿却是没有力气,俯卧于冰冷入骨的地面之上,“是琰儿,你把画…还给朕!”
“真是偏心,父皇,请您立一份圣旨,立儿臣为王吧。”司熠旻噙着笑,丝毫不留情的将宫灯的外罩取开,威胁般的将画卷往烛光前送了送。
皇帝的手抓过地面,似是挣扎的结果,“妄想,你就是烧了…咳咳,朕也不会传位于你!”
司熠旻闻言,笑容更加张扬,“儿臣谨遵圣旨。”
随后,他就将那幅画点燃,明亮的橘色光芒,映出了他黑暗的轮廓,他扔到了一旁空荡的地面之上。
“逆子!咳咳——”皇帝心中大惊,用胳膊撑着自己,一步一步的爬向了那幅画。
此刻的火光,炽热而耀眼,却将皇帝的心,烧的一干二净。
等到皇帝到了画旁边的时候,那幅画烧的只剩下了一角,还有一堆残留着滚烫温度的灰烬。皇帝伸出手,不顾及那烫手的温度,将最后的一角救离出那火花之间,看着那一角卷皱,皇帝心如刀绞。捧着至宝一般,放于了心房之处,无声而泣。
司熠旻也未搀扶起皇帝,看着肩膀耸动的皇帝,只冷冷的道:“父皇,别怪儿臣无情了。”
渐而,那耸动的肩膀开始停止了颤抖,司熠旻这才慢悠悠的蹲下身子,将皇帝翻了个身,看着双眸已经闭上,泪痕未干的皇帝。
司熠旻眸间一紧,探了探皇帝的鼻息,冷笑一声,复又将他放回了原地。踱着步子,走至了龙榻前,寻找着圣旨。
“皇上龙驭宾天——皇上龙驭宾天了——”第二日清晨,一声接连一声,传遍了整座皇宫。群臣静立于朝堂之上,听闻这一声话语,皆跪了下来,满堂肃穆。
司沉琰倏然沉着星眸,望向了一方的司熠旻。父皇驾崩,是不是和他有些关系?
举国悲戚,群臣无首。就连皇帝的圣旨,也都没有人发现。一国无主,等于是个散乱之国啊!
然而,就在两派人分歧之际,金銮殿门口踏进了一人的身影,手中奉着一卷明黄色的卷轴,“圣旨到——”
司熠旻眸子一深,拧着忿怼,昨日他没有寻找到圣旨,原来,那老狐狸早将圣旨给了他人保管!
一众人等皆下跪叩首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人展开圣旨,扬声诵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登基三十年有余,实赖天地,宗社之默佑,非予凉德之所致也。今朕大限之日将至,遂传位于二子睿王。睿王仁孝,善辅导之,谨记公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体群臣,子庶民,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宽严相济,经权互用,以图国家久远之计而已。保邦卫国,朕余愿已。钦此!”
那人宣读完诏书之后,便将手中的圣旨交予了司沉琰。司沉琰目光深邃的看着来人,有些吃惊。
皇帝遗诏,御点睿王爷为新帝。大臣之中,有人服,亦有人质疑。
司熠旻质疑出声:“这封诏书,怎么在你这里?”
这来人,似是有些面熟。
那人拱了拱手,“皇上信得过草民,自是交给草民保管,以防止居心叵测之人,修改传位诏书。而且此诏书的真假性,全然可以鉴别。”
因着有人质疑,圣旨便交予了专门的人鉴别。
“嗬。”司熠旻阴沉的一笑,吹了一声口哨,双手交负于身后,静待着什么人一般直直望着宫门口。
亲睿派的大臣们,皆是讶异的看着司熠旻。难道,宁王恼羞成怒,要强夺天下了么?一时之间,惶恐又添浓了几分。
然而,护宁派的大臣们,则是笑着看好戏,一同望向了宫门口。这一国之君,一定是他们拥护的宁王才是!
只是,似乎一切都转变的太过突然。司熠旻的军队兵马没有到来,倒是等来了世阳。世阳被人反扣着胳膊,压上了金銮殿。
司沉琰星眸掠过世阳,最终落在了司熠旻的身上,“季祁卿与你共谋的计划,终究还是有着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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