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夏忆隐约地感觉到自己的床后面似乎有悉悉屑屑的声响,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音音还躲在床的后面。奕儒已经回自己的房间去睡了。她找到烛台点了起来,正好看到音音从后边走了出来。
“打扰侧福晋歇息了。奴婢告退。”
“音音,方才我跟贝勒爷所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她故意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音音是后来春容拨给她的丫鬟,可是从表面上音音似乎对她忠心耿耿,可是音音到底是春容从身边的人挑选出来服侍她的。这样一想,她的心情就七上八下的了。
不料音音双膝一软便跪在地上说道:“侧福晋请相信音音,不要说音音日后会忘记此事,即使记得音音到死都不会说出来。”
她睥睨着音音又说道:“那你相不相信方才我对贝勒爷所说的那些话。”
“奴婢不知。”音音低下头去。
“你告诉我,你心中真实的想法。”她慢慢地将音音拉了起来,盯着音音的眼。
音音的眼中掠过一丝惊慌:“奴婢的想法跟贝勒爷一样。”
“你们是不是都认为我疯了?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她的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她宁愿音音选择不相信自己方才说过的那些话。
“奴婢不敢。”音音的声音颤抖起来。
“退下吧。”她的两颊上泛出一层浅浅的红晕,语调是那样平淡无奇。
音音退出了门口。
她熄了灯火,重又回到了床上去歇息,挨着继萱温软的小身子,却怎么也进入不到梦乡里去。各种思绪交织着一同向她袭来。隐隐地感觉到有人进了自己的屋子。
“谁?”她警觉地坐了起来。
屋了里突然间变亮了。
她看到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走了过来,步履迟缓拖沓,一身缟素。
“音音,我不是让你出去了吗?”她微皱起眉头看着音音一身奇怪的装扮。
“我是来向侧福晋告辞的。”音音说话的时候面纱的部分起了些许的波折。
“你要去哪里?”她白皙小巧的脸上出现了惊异的神色。
“我要离开德王府了。”音音垂低的眼睛让人感觉到一丝奇怪。
可是她为什么要蒙着面纱呢?
“为什么要走?”她不胜骇异地问道。
“侧福晋,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的。”音音的身影突然间变得像羽毛那般轻巧,脚不落地朝她说道。
“音音!音音!”她大叫着醒过来,才发现继萱坐在她身边望着她。
“侧福晋姐姐,您是不是做噩梦了?”继萱睁着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说道。
她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做了一个梦。她摸了摸继萱的头发,用突然想起什么的眼神注视着紧闭的房门高声地叫起来:“音音,音音。”
音音从门外走进来,跟平常是一样的装扮,她盯着音音好一会儿,也没有发觉音音的异样,心中吊起的一块石头这才放了下来。
“侧福晋有何吩咐。贝勒爷昨天夜里已经吩咐小安子,从今往后侧福晋自由了。”音音的声音听起来也正常得很。
她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说道:“带继萱去换身衣裳,顺便把早饭端到我屋子里来。”
“是。侧福晋。”音音从床上抱下继萱,牵着她的小手走出了门口。
她不知怎么的,一股凉意透体而生。为什么一大清早起来会有这种惶惶不安的感觉呢。难道是因为音音的那个梦?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觉得指尖冰冷。于是她起身下床,将巾帕浸湿透了,揩了揩脸,便走到镜匣前,发现自己的脸色泛白,嘴唇干涸,。随后上午就平静地度过了。
到了晌午时分,她领着继萱来到了后花园。继萱的去留她已经安排妥当,解除了囚禁,从明日起六岁的继萱就是德王府里年纪最小的丫鬟。夏忆决定不让她做什么活,只求继萱跟在她身边就可以。
今天是继萱当丫鬟前最后一天。夏忆决定带继萱在德王府里转转。
然而在德王府她却遇到了溪亭。
溪亭躲在房里治疗了一段时间,也不见纳拉府有人来接她回去。春容一直隐瞒着此事,其实在德王府针眼大小的事也早就传遍了。底下的人都闷声不吭,其实心里同明镜似的。
想不到溪亭这天出来透气,只是那镶了一圈白纱的斗笠她还戴在头上。
“溪亭。”她平静地睄了睄溪亭。继萱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直往她的身后躲去。
溪亭微微转头,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疲惫与沙哑:“夏忆。”
自从夏忆与奕儒成亲以来,溪亭从未当面称她为一声嫂子。贝夏忆又继续往下说道:“溪亭的脸恢复得还好吧。”
溪亭瓮声瓮气地闷哼了一声:“我要是恢复得不好,你们是不是等着看我的笑话呀。”
“溪亭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当然也希望你的脸恢复如初。”
想不到从那面纱底下传来呜咽啜泣的声音:“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巴不得一个个在底下等着我的笑话,等着纳拉泽把我休了呢。”
夏忆怔了一下随即开口道:“溪亭妹妹太多心了吧,我们总归是一家人,当然希望你能够恢复如初。”透过那层层面纱,她似乎能隐约地发现溪亭脸部的轮廓。
“你们都是一些虚情假意的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呢。如果这次我的脸不治好,我是绝对不会再回去的。”溪亭透过抽噎声,语无伦次地说道。
她正琢磨着该怎么样去回应溪亭的话时,戚牧心领着人从回廊上经过。夏忆见到戚牧心脸色一变,想低着头装作没看到她们便走过去。
不料溪亭却已经一个箭步走上了回廊,她的语调透着尖锐与犀利。
“戚牧心,你给我站住!”
夏忆见到戚牧心悻悻地煞住了脚步,只瞟了溪亭一眼,便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溪亭冰冰冷的一张脸对着戚牧心:“你是从哪里找来的那个江湖骗子?给我弄出这么个鬼药来,弄得我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戚牧心微微地掀起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带着点讽刺的意味:“亭妹妹说出来的话真令人捧腹。那个江湖术士难道是我介绍给你的吗?你可是自个儿送上门去让别人去骗的。”
“你说什么!”溪亭对着戚牧心怒目而视,眼神里充满了憎恶,“如果不是你把那个骗子领进家来,我又怎么会结识他。”
“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呢。难道你去买一块猪肉噎着了也要怪到我头上来吗?”戚牧心不甘示弱地说道。
“你说什么!”溪亭疾步地走向戚牧心,一只手举起来对她指指点点。
夏忆生怕有事,忙上前劝阻她们:“别在这里吵了,要是被额娘看到了那可就麻烦了。”
“要你多管闲事干嘛。”溪亭立即对着她嗔道,并顺手推开了她。
她一个步履不稳,差点栽在地上,幸而音音及时搀扶住了她。不过她用手挡了一下只是蹭破点了皮而已。
“戚牧心,我告诉你,我绝不会因为你是我的嫂子而迁就你。你不要以为你肚子里怀着是我们德王府的血脉,我就会怕了你。这件事我一定会跟额娘说的,始作俑者就是你的戚牧心!”溪亭气急败地说道。
“你要去说尽管去啊。你顶着那张丑八怪的脸十几年,连婆家也找不到。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要不是我你连这几个月的美丽也保不住。更别说纳拉泽会娶你过门了。”戚牧心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话像语箭一般射进溪亭的心里。
“戚牧心,这么说来我还应该感谢你了。”说着,溪亭发出一声冷笑,唰地从脸上撕下那块面纱,她的脸经过这几日的调理却腐烂的地方已经结了痂,结痂的地方却又渗着脓水,她的那张脸比起沐卉有过之而不及,使人倒抽一口冷气。
“作孽啊。”戚牧心装模作样地用手掩了掩眼角,大呼小叫起来,“你这种样子难道不怕吓坏别人吗?”说毕,她又抚摩自己膨胀的肚子,一面拿眼眱着溪亭,一面说道,“宝宝,宝宝,你可千万不要受到影响啊。”
“戚牧心!”
从溪亭的嘴里迸发出一种绝望与愤恨相糅合的声音。夏忆连看也没有看清,溪亭已经对准戚牧心的脸辣辣的一个耳刮子挥了过去。
从戚牧心的嘴缝里漏出了一声啊,她长这么大概还未被人当众甩过一记耳刮子,她的手慢慢地举上来贴在刚才打过的部位,可是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手心没有贴到脸颊便缩了回去。
随后戚牧心哭着嚎道:“你这贱人居然敢打我!这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
溪亭反倒是平静下来,冷冷地反驳她:“天理!你觉得有天理吗?你伤害别人的时候就早该知道,这报应早晚要轮回到你自己身上的。”
戚牧心不顾自己已经怀了孩子的肚子,毅然地想扑向溪亭。夏忆暗暗叫了一声不好,便奋不顾身地上前拦在了她们对峙的中间,戚牧心伸过来的手刚巧刮到了她的脸上。戚牧心的手指甲长得葱似的,修剪得分外地尖细。夏忆的颧骨上立即出现了一道血口子。
“别吵了。亭格格,嫡福晋,你们都别吵了。”音音也忍不住上前劝道。
“滚开!”溪亭着花盆底的鞋子重重地踢了音音一脚,那一脚刚好踢中她的腹部,她头仰后地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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