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凝蜷着身子坐在地上,眼眸黯淡没有一点神色,不时的将钱纸扔进火盆,让火盆里的火烧的更旺。
成西谨躬着身子走了进来,跪在地上,低声道:“公主,登基的时辰快到了,还请公主移步奉天殿。”
奉天殿,北昌皇帝登基召见百官的宫殿,是权力象征的地方。
月凝黯淡的眼眸似是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消失不见,随即又抓了一把白纸扔进了火盆,火盆的火烧的更旺了,将她苍白的脸色染出一抹红晕。
眼泪不知道又在何时落了下来,将脸颊灼的生疼,她抽了一口气,擦了擦眼泪,轻声说道:“去准备吧。”
成西谨暗自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应声吩咐下去。
月凝想站起身来,无奈坐的太久,双腿早已麻木,她咬了咬牙,顿觉的嘴里一股惺甜,她皱了皱眉,一口鲜血混着白色的碎末吐了出来。
那是牙被硬生生咬碎的样子,月凝该是有多痛,以至于将牙咬碎了。
成西谨大惊,忙上前去将月凝扶起来,不忍心的劝道:“公主自当保重身子,这样皇后娘娘在天有灵才能放心。”
成西谨自幼跟随北昌皇,是北昌皇的贴身太监,月凝公主是他看着长大的,北昌皇驾崩后他便跟在月凝左右。
月凝转过身去抚上棺木,看着皇后紧闭着双眸娴雅庄重的躺在棺木之中,她募得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轻声道:“母后,等月凝登基为帝后再来看您,月凝亲自送您到皇陵与父皇合葬。”
这一次她没有落泪,可是成西谨还是看到了她眼角泛起的泪光。
回到宫殿后,月凝依照着登基的步骤沐浴、焚香,随后有诰命夫人来为她梳头穿衣。
偌大的镜子前,她的面容看不清,可是却依旧感受到了她眉眼处的冷静和坚决。
奉天殿前的地板上,跪了一地的大臣。
几日前,皇后娘娘颁布谕旨,召集北昌国县级以上的官员。
成西谨站在龙椅边的台阶上,头一昂,尖声喊道:“月凝公主驾到!”殿外候着的太监也紧跟着喊道:“月凝公主驾到。”
一声接一声,尖锐的声音越传越远,在北昌皇宫彻响。
按北昌国皇室遗训,未举行登基仪式不为北昌帝王,所以成西谨喊得是公主而非皇上。
月凝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头顶象征帝王的皇冠,那满头紫发在明黄色的照耀下愈发的高贵,从奉天殿前一步一步朝龙椅走来,每一步都异常沉重,每一步都异常艰辛,可她还是走了上去,袖子一甩,坐到龙椅之上。
这个包含着她父皇母后皇兄鲜血的位置之上。
我本以为只需要向北昌百姓证明就算我是女儿之身却也可以让北昌国繁荣昌盛,却不想父皇为成全我而死。
我本以为皇兄虽害了父皇,但是我们之间毕竟是血亲,不想被人指骂为不孝不仁不忠不义之人,却不想母后为保全我而死。
现在,我登上了北昌的皇位,身边却没有了一个亲人。
成西谨拿出先皇的遗诏,打开来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公主月凝人品贵重,深肖朕躬,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必能克承大统。于此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即遵典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遗诏读完后,成西谨又拿出另一份诏书,打开念道:“改年号为孝德,追封先皇后为孝德敬贤皇太后,追封月轩皇子为孝亲王,钦此。”
两份诏书读完后,还有些迟疑的大臣莫不都跪下身来,高声呼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月凝眸子清冷,看着底下跪着的群臣,缓缓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父皇母后殡天,仪式不宜复杂,一切从简。”
“吾皇英明。”
月凝冷哼一声,前不久还试要拼死上谏的群臣们这时候全都变成了吾皇英明,当真是脸色变得比翻书都快。
“朕知道你们觉的我是女儿身,没有资格登上皇位,但是朕告诉你们,先皇遗诏在此,谁也不能质疑朕的身份。”月凝越说脸色越冷,她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西陵来犯,北昌定要守护江山,朕要你们看看,朕是如何当一个好皇帝。”
成西谨点了点头,高喊道:“宣西陵墨王爷。”
墨寒澈一身月白色绣金锦袍,背手而立,墨绿色的玉冠高高竖起,露出那双深邃的紫色瞳眸和俊美的脸庞,身后的慕月听着群臣的吆喝声不免冷哼着。
听到太监的高喊,慕月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轻声道:“第一出好戏要上演了。”
说完,便跟着墨寒澈走进大殿。
墨寒澈微微一笑,没有行礼,道:“本王恭贺皇上登基,来时匆忙,略备薄礼,不成敬意。”说完,便吩咐一旁的慕月送上去。
“墨王爷不用客气,来人,赐座。”月凝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群臣,嘴角一勾,丝毫没有让他们起来的意思。
成西谨呈了上去,月凝展开来看,那是一封文书,上面墨寒澈的大字龙飞凤舞。一会儿唇角募得勾起一抹笑意,道:“墨王爷的意思是要与我北昌国修好?”
“当然,北昌和西陵本就该和平相处,战争只会劳民伤财,何况皇上刚刚登基,民心还不稳。”椅子被放在了大殿中央,墨寒澈撩起袍子坐了下来,微微一笑。
“那墨王爷的意思是?”月凝似是没有听懂的样子,理了理龙袍。
墨寒澈唇角微微一勾,淡淡的说道:“西陵会退兵,不过北昌也要退兵,两国永世交好。”
退兵对他来说,简单又不简单。简单的话,他退兵就可以,根本不用管花苍远;不简单的话,他要回京复命,花苍远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削藩。
可是不论那一种,最终胜利的都会是他。
月凝没有说话,却将文书压在案桌上,将玉玺盖在上面。
这本就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结果,墨寒澈说要帮她的那一天,整件事情便变得简单了许多。
月轩造反,早就在他父皇的药罐里下了慢性毒药,其实她并不知道,若不是墨寒澈告诉她,她可能永远会蒙在鼓里,这也是为什么她同意要和墨寒澈合作的原因。
绊倒月轩并不容易,毕竟他是唯一的皇子,结交大臣,聚帮拉派,虽然他胸无大志,却根基很深,除掉他的根基对她来说并不容易,若不是没有墨寒澈,那一晚,死的不禁是她的父皇,也会是她。
正因为墨寒澈的帮助,她才这么容易的登上皇位,虽然花苍远与她约定,他会帮他登上皇位,但是远水岂能解近渴!
月凝眉角明亮,胸口似是被什么涨满,她微微一笑,道:“朕愿与西陵永世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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