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之后,秋月又端了些简单的饭菜过来,饭后她通常是要走一走的,以往都是绕着空间里的田地走几圈,而今天,她还是先去袁氏那报告吧!
“真是奇怪,少夫人,昨日我们搬回来的茶树不见了呢?”秋月还在皱眉碎碎念。
温峤闻言,赶紧低下头扒饭,汗颜啊,作案第二天就被人发现了。“喔,可能是你看错了,算了,反正也活不成了,不见就不见吧,哎,今天的鸡蛋羹还真是好吃啊!”
秋月抬眼,奇怪道,“每天的鸡蛋羹不都是一样的吗?”
“是吗?一样的啊……”温峤眉头跳动,这个秋月,要这么细心是做什么。温峤丝毫不知,秋月那是心疼银子,是以对那盆茶树格外地注重,那可是花了一千两银子啊,一早醒来她就想着要为那茶树般一个好位置,这下不见了,自然要念几句的。
吃过午饭,换了身衣服,温峤一路绕绕弯弯,终于来到袁氏的院子,芙蓉阁。
院子门上只有一个‘芙蓉阁’字样的繁体字,这也是温峤欣慰的,好在这个时代用的还是繁体字,她还认识几个,半猜半认也能认个差不多,不完全是文盲,要是换成那些隶书甲骨蝌蚪文,得,她还不如直接找个地方哭死去!
穿过院外的月牙门,就是芙蓉阁了。芙蓉阁没有暖玉院地那条小河,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里面依稀可见灰黑色败破地荷叶,若是夏日,清风吹来,晚日荷香,田园蛙叫一片,坐在池边饮酒赏荷,那是要多惬意有多惬意了!
芙蓉阁要比暖玉院大出一半,远处还有几个穿梭的下人,整个院子错落有致,极为干净,就连地上也都一尘不染,温峤觉得她这一踩上去,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院子没有什么绿色的树木,想到衢州夏府的芙蓉园,温峤心中有了思量。
“少夫人来了!”柳娘向温峤行礼,她一早就听夫人的吩咐,在院子里等待少夫人,这也让柳娘纳闷了一个早上,夫人竟然提到了少夫人,还让少夫人来院子里,不过,现在的少夫人比以前的少夫人,差别还真是大!
“少夫人请进,夫人已经在里间等着了。”
温峤眨眼,这样周到的服务啊,还真是让她不习惯,面上带着笑容,心里却更加警惕了,不知怎么的,她就想到了昨夜的那个男人。
有着极致地诱惑,又带着极致地危险!
今日温峤随意穿了件淡绿色长裙,简单淡雅,头上挽着双髻斜插着两根雕花地银簪子,圆圆地脸上满是笑容,偶尔笑容扩大还会露出隐隐约约地小酒窝,因为肥胖,带着略微明显的双下巴,没有以前圆滚滚地样子,因为皮肤白皙,或许因为空间泉水的缘故,五官小巧精致,整个人珠圆玉润的,干净清爽,让人眼前一亮。
“拜见夫人,夫人安好!”温峤上前盈盈一拜,礼仪周到没有丝毫错误,此时,秋月已经退至一旁。
袁氏坐在上座,眼睛一亮,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她那个好吃懒做,令人厌恶的丑媳?再细细打量,比以前瘦了几个圈,站在那里亭亭玉立,干净清爽,她甚至能闻到随之而来的清香味,她地皮肤白皙,小巧地鼻子,精致的面容,一双漆黑闪亮的大眼睛,而以前,她是看不到眼睛的。想到自己儿子的嘱咐,袁氏心中一突。
今日一早,城儿就来拜见她,让她将温峤叫过来一见,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城儿地眼中的神情,她知道城儿应该是对她起了兴趣。现在细细打量,还真是认不出来的,说来,她们还是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四年呢?竟然连自己儿媳地样子都认不出来,真是讽刺!
“坐下吧!陪我说说话。”她与这儿媳,还真是没什么好说的,袁氏抿了口茶,不动声色,敛目凝神。
“谢过夫人!”应该是那个男人吧,她与袁氏能有什么话说,说这句话也不过是等那个男人的到来,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个什么身份,呵,不管是什么身份,她都拒不承认昨天见过他!
婆媳两人静静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偶尔喝口茶水也是连声音都听不见,两个女人偶尔对视一眼,然后默不作声地收回眼神,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心中各有所想,这气氛奇妙而又——诡异!
就在温峤喝完第二壶茶水,肚子里已经满满当当全是水,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门外传来天籁般的脚步声。
袁氏面无表情地脸上在瞬间绽开成一朵花儿,笑容满面嘴角都合不拢!
温峤抓住茶壶地手一紧,是那个男人来了!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皆从眼中看到对方神奇。
袁氏挑眉一笑,风情尽显;温峤转身眯眼,一瞬间又是满脸笑容,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脚步声越近,两个女人之间那场不见硝烟地的战争在这声音中归于平静,最后对视一眼,其中地各种想法也许只有自己知道了。
温峤与袁氏皆起身,远远望见来人,高大地身影渐渐近了。是那个男人,不像昨日所见的一身红袍,而是身着一件青白色的儒衫,温峤心中有点失望,还是红色更适合他,不知怎么的,她就想到了夏府里的那片红的似火的枫林园。
“城儿,回来了!”袁氏上前,眼中笑意盈满,“来,城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的媳妇,温峤!”
袁氏扯过温峤的手,笑道,“看,这就是城儿,你的丈夫,你的天,明日起,城儿就回来了,以后你要好好遵从身为人妇的责任,遵循三从四德……”
听袁氏说的越来越离谱,温峤脸上地笑容一僵,三从四德?这是多么古老的字眼啊?
相比于温峤心中的平静,夏倾城内心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绕上心头,是她!还真是让他意外啊,这个女人过的可真是滋润,还有功夫在外面闲逛闹事,他一点也没有意识到,温峤之所以闹事,他自己的功劳可不小。
原本他也是没有怀疑自己四年前娶的妻子,昨日晚上从遇见她便觉得熟悉,不是那种陌生的熟悉,而是在近期见过的熟悉,可是一直想不起来,他记忆很好,几乎是过目不忘,昨日她披散着长发,遮掩了面容所以一时没有认出来,今早,他立刻起身派人查了一下昨天的那个小妇人,果然没让他失望,他的妻子,可真是好本事啊!
敢当着他的面诅咒他?身有重疾,常年躺在床上不得动弹,这不是瘫了?呵呵,夏倾城像个狐狸般眯着眼睛,直直地盯着温峤。
“原来是娘子啊——”‘娘子’二字拖的极长。
温峤被看的心中发毛,这一声‘娘子’像是打了激素般,温峤听了差点没蹦起来,她微微低头,略带娇羞,时不时轻轻抬头瞥向夏倾城两眼,“哪里,哪里,原来这就是峤儿四年未见的相公啊,想不到峤儿地相公是如此俊美,真是峤儿地好福气!”真是讽刺,成亲四年,竟然互不认识,最后还需要别人来介绍。看来他已经认出自己了,可,那又怎么样?
“是吗?我怎么听娘子的语气不是这么回事啊?”看来这个摆设一般的妻子很不一样呢?
“听闻相公刚从西凉回来,大漠萧条环境困苦,相公平时一定要想的更多一些,如今身处家中一切有夫人老爷在,相公不必在如此多虑了,相公回来一次不甚容易,还是多多休息为好,况且相公身为大将军之职,峤儿是真心欢喜的!”温峤这话也有几番意思,表面上是关心夏倾城,西北荒凉之地艰辛劳苦,一路受苦,现在可以好好享受了,内里却是暗骂夏倾城多事,疑心过重,心眼儿小!
是吗?夏倾城眼神深邃,真的是这样的吗?那些隐藏在其中的话他怎么会听不出来,但是,想到昨日那突然消失的盆栽,夏倾城兴味地目光直直的落在温峤身上,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秘密,我也会一一将它挖出来。在他的眼前,任何的秘密都将不是秘密。
夏倾城接过袁氏的手,另一只大手轻轻地牵住温峤,却任凭她怎么挣扎也挣扎不脱,温温地热源从掌心传来,像一只猫爪子一般扰的她发痒,没有经历过恋爱地她脸色不禁泛起薄红,她想甩出手心里的大掌,可奈何总是甩不脱。
“别动!”耳尖突然碰触到温热的气息,温峤的心不禁颤了两下,接触热气地耳尖猛然通红,几乎要蔓延到脸上去。你要我不动我就得听你的,她觉得好笑,他只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而已,更甚者,她本来就不是原来的‘温峤’,或许,再过不久,连名义上的也不存在了。
她越是挣扎,手中地温度越高,几人一起走进房间,几个丫鬟站在一旁,都是双脸泛红,眼冒红心,一脸娇羞地低下头,温峤抬眼环视一周,暗暗嗤鼻,果然,美男的魅力就是大,更何况这个美男可是有钱有权的贵公子。
低头看向那左手牵着的右手,温峤有一瞬间的黯然。
现代社会那些繁华诱惑她还没有看够么?她必须认清自己地处境,她没有谈过恋爱,极容易在没有看清自己的心之前迷失,而眼前这个男人,几乎拥有所有别人一辈子努力也得不到的一切。他是上天的宠儿,他拥有俊美的面容,良好的出生,他的能力,势力……都不是一般人比的上的,这样的人,诱惑太大,而她,还需要保持本心,努力的好好活着。
况且,这个男人并不像表面那样,他很危险!
她知道现在提醒自己还早了些,可是,她不想有一丝地危险在身边环绕。在这个封建时代,她没有一个亲人,没有一个知心人,更没有半分的势力,在陷入危险之时没有人会来救她,在涉入迷途之时没有人会来提醒她,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甚至没有人来陪她喝酒……,她有的,也只有她自己,只要她稍微踏错一步,痛苦的,只会是她自己!
不为别的,她现在的能力,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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