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臭小子,这下可得意了吧,我的紫砂盆,我的茶树!”温峤看向残废中的一点绿,心有戚戚然,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啊,她空间里的第一颗树啊……
温峤悼念那惨烈牺牲的软轿,裂开痕迹的紫砂盆,倾倒地不知死活的茶树,还有,自己失去的、一千两银……
这时,人群中让开一条道路,又开始议论纷纷,“喂,让开让开!”从人群中走出一个衙役来,看到随后而来的秋月,温峤眼睛一亮,转而恨恨地看向毫不在意,准备打道回府地方子玉。
该死的臭小子,她的茶树,她的一千两银子,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一定要让这小子像你们一样受尽皮肉之苦。
“哟,这打完,砸完了就想一走了事了。”温峤斜着眼看方子玉。
“哼,小爷我才不和你这丑女人无理取闹,小爷我一向就是这样,打完人,砸了东西就走,怎么?不服气?”方子玉趾高气扬,小爷就这样,看你把小爷怎么着了。
“小爷,亏你说的出口。”温峤斜眼看他,浑不在意,这样大的男生,本来就年轻气盛,心火旺盛,她只需要稍微的加把火就可以让他彻底爆发。
“毛都没长齐,还自称小爷,你也好意思?”
“你,你才毛都没长齐!”方子玉脸色通红,他出生世家,虽然纨绔地毫无章法,但这样粗鲁恶俗的字哪里曾经听过,很显然,腹黑地温峤同志也发现了这点。
“你不服气,小妇人我本来就是女人,从哪里来的毛?怎么,你的毛呢,要不露出来让大家都看看?”
温峤扬声,大手一挥,顿时,人群中爆发一阵轰天地笑声,方子玉脸色通红,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方子玉红着脸,愤恨一声就打算走人。温峤岂能让他如愿,这官兵才刚来呢,怎么着也得到衙门喝口茶的。
“哟,都这么大人了,竟然敢做不敢当,难道真不是男人?”温峤大声的向着人群。一声出来,人群又是一阵大笑。
方子玉红着脸,这下不是羞得,是气得,张口就骂,“你才不是男人,爷我是不折不扣的男人!”
温峤一愣,笑的合不拢嘴,“哈哈,你真是搞笑,小妇人我本来就不是男人。”
“你,你……”
“怎么,你不是说你是男人么?男人可不是你说是就是,你可知道何为男人?”温峤似笑非笑的看着方子玉,丫的,这小子,姐不让你吃点苦头,姐怎么对得起这么辛苦的陪你像泼妇一样在大街上闹!
红着脸,方子玉呐着嘴,开开合合就是说不出话来。
温峤鄙视一眼,侃侃大论,“这男人啊,首先必须是顶天立地,敢作敢当之士,他要肩能挑手能提,养得活妻儿,侍奉地好父母,上得了战场下得了厨房,走得了仕途下得了商海,……咳咳,总之,一句话,这男人啊,天将降大任于男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一番言论下来,四周一片静默,温峤顿觉四周寒意深深,心里牛肉满面,丫的,我在乱讲什么呀!
温峤收起心神,打起精神,笑容满面地走向人群中地衙役,“这位老爷,你觉得小妇人我说的对吗?”
“好,好啊,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啊!”人群中有人大声应和。
有了第一个应和声,自然就有第二个,而缩在人群中地方子玉脸色青红交加,只是他一脸青春痘,红地不甚明显,“你,你想怎么样?”
温峤转身,瞥了眼身后地残废品,笑容满面,“你不是说你是男人吗?既然是男人,你敢作敢当吗?”
“谁,谁不敢?”小爷我就是男人,哼。
“那你说,这地上的东西是不是你指使人摔的?”温峤指着不堪重击裂成一块一块板子地软轿,气势愤愤。
“是,是又怎么样!”小爷我敢作敢当,自然是男人。
温峤心里奸笑一声,这小子已经完全被为了证明自己是男人而吸引住了,板起脸来,严肃而又伤心地指着地上的一推破烂,振振有词,“既然你都承认这些事你做的,是男人的,你就跟着差大哥走一趟,咱们在青天大老爷面前承认,你敢吗?”
你敢吗?敢吗?
眼见方子玉良久不出声,温峤哼声,冷冷道,“哼,连这点都不敢承认还敢说自己是男人?”
方子玉脖子一拧,大不了被二哥打一顿,哼,敢说自己不是男人?他就证明给她看,“走就走,谁怕谁?”
在方子玉看不见的地方,温峤偷偷地露出一抹奸计得逞地笑意。路过一边地软轿地遗骸,温峤顿了顿,张了张嘴,还是叫来秋月。
“秋月,把那盆茶树一起带走!”
不久,从花市地桥头就可见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往衙门的方向走去,几乎连衙役都没用上,自动自发的往公堂去。
在花市桥头的另一边酒楼里,夏倾城仰着身子,慵懒地躺在三楼地窗前,手中握着一壶酒水,指骨分明地大手如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身红袍,慵懒而邪魅,夏倾城勾唇一笑,勾勒出整个人地狂野。
“还真是不遗余力啊,这场戏,真不错!”深邃地眼睛透过桥头直直地看向人群中间,这才发现,他的身后有一丫鬟打扮地女子恭敬的立在身后。
“宫主!”
“说吧?”夏倾城只是淡淡地出声,语气中并没有任何的起伏,好似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那女子惶恐不及,一时满眼激动,“宫主,属下听闻宫主回程,特地前来拜见!”
“几年不见,我让你做的事情如何了?”夏倾城这才回身,轻轻饮了口酒,看着对面地女子。
那女子不知想起什么,敛起眼,轻笑出声,“回宫主,小姐很安全,也没有受欺负,一直很好,她很想宫主!”说起来,小姐已经十八了,自从两年前被宫主派来保护那人,这几年一直跟在小姐身边伺候,也能看的出小姐对宫主的心意,这个年纪还没有定亲嫁人,也算是难得的。
夏倾城闻言,也是一笑,畅饮一杯,“后日大军进城,百官迎接,我也会随大军一起,隔日我再去见她!”
夏倾城站起身来,敛目看向窗外浩浩荡荡地人群,既然戏也看完了,他还是先拜见去一趟将军府邸吧。
……
而此时,温峤正领着一帮人,不,确切的说,领着秋月与方子玉对站在公堂之上,身后地公堂之下挤满了看戏的人群。
“堂下何人?速速报来!”这个办案地老爷是京都地一个小小县官,管理着京都方圆千里地大小杂事,比起京都之地的大官豪绅虽说职权不大,但毕竟是个京官,管理着一方之地,一般人也不能小、觑。
‘威……武……’‘威……武……’长长的尾音拖得老长,衙役们手中地铁棍重重地敲打地面,一时之间,堂下堂外那些议论的声音消失了不少。
肃静片刻,温峤抬头,双眼晶亮,隐藏着内里地激动因子终于在不多的外出中爆发出来。
“禀告青天大老爷,小妇人有冤要诉!”在抬眼时,温峤已经收起那激动地心情,转而一片哀怨,真像是有什么巨大的冤屈一般。
“小妇人有何冤屈可告知本官,本官定会为你讨回公道?”那县官老爷见堂下只是一个小妇人,又是凄凉,以为真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当场就愤愤出声,温峤注意,一旁地青衫师爷拿着状子,想要提醒那县官。
这样的话,这样的表现,温峤心里地念头一闪而过,低下头来,眼中地光芒无人注意。看来,这个县官大老爷是刚刚上任的呢!唔,一般地老油条,尤其是像在京都这个遍地大官的地方,能活地顺风顺水的可不是一般人,他们也绝不会在没了解详情前对某种事情做出确切的承诺,而这样开口就说出要为自己讨公道,而并没有考虑其它因素,可见是涉入官场不深,简单来说,还是个官场菜鸟啊。
温峤不禁在心底盘算开来,本来她只是想借助方子玉自己承认错误,进牢房蹲个一天半天的,那,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可以要求的多一点了呢?
想到这里,温峤上前一步,直面身边已经一片铁青地方子玉,语气恨恨,伸手一指,“小妇人状告地人就是对面之人,方、子、玉。”
话音一落,堂下有片刻地沉默。
那公堂之上地大老爷略微一愣,转而一阵脸色又是青又是白,刚刚他听了师爷的提醒,已经知道堂下那少年就是林阁老女儿地儿子,也就是林阁老地外孙,而方家虽然在朝廷上为过多地深入,可是这京都地多少生意多少店铺都是他们方家的?
“青天大老爷在上,一定要为小妇人做主啊,京城大官居多,小妇人相信大老爷一定会秉公执理,还小妇人一个公道……”
那县官脸色变了变,温峤可不管,上前霹雳啪啦一推,现在最主要的是快点让方子玉自己承认。
“小妇人状告方子玉仗势欺人,恃强凌弱,街上行凶,不分青红皂白砸了小妇人的软轿和茶树,呜哇,可怜小妇人地相公还等着那茶树去救命啊……”
一声惊堂木,堂下地后院,人群中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一声威武,铁棍敲打在地上,颇有一种威严的气势。
“可有凭证!”那县官最后还是顿了顿,已经不向一开始听到方子玉地名字那般失惊。看向依旧站在原地,脸色不好看的方子玉,按下心里的思绪。
“青天大老爷,这外面的人都可以为小妇人作证,而且,而且若是大老爷不信,只当问一下当事人方子玉就知道,既然方子玉他敢做,就不怕不敢承认!”温峤假装地擦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加了最后一句话,这最后一句话与其是说给县官听的,还不如说是提醒方子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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