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国刘氏据春夏说是声势显赫的名门望族,而如今的刘梁相爷则是辉耀前史的名卿贤相,德业文章堪称盛茂如林。
听说他敢于进谏,废除旧制酷刑,且规定有冤屈可等级层次的向上申诉。他又是个全材,博览群书,通天文地理,医经武艺等,虽说偏安一隅,但为景国做过许多大贡献,可谓深得民心。
李清目光微移,明亮的大厅摆设十分简单,粗壮的石柱,精细的雕刻,墙上悬着字画,相爷正中正襟危坐,两侧坐着名流才士,身后大把随从或是听众,而后几排都是跟她差不多的人群,犹如官府衙门般的结构,微微有些不同的是右侧偏光处有道屏风,阳光照在屏风上似镀上了层金子般,让屏风后的人清俊不凡,气质高贵。隔着一道屏风更是让人联想到云淡风轻,临水照影,暗香浮动的水墨画。宛如古诗云: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小兄弟,你可有什么话要说?”刘宰相不缓不慢的问道。
李清从迷茫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回道:“没有了。我的反驳无效,再说下去也无意义。”
刘宰相怔住,长叹一声道:“哦,事实上你睡着了。”
李清平静的回道:“我听说‘语言有危言,有狡辩,有妄言,有唠叨等,俗话说‘祸从口出、病从口入。’可想而之,平常中我们需慎言,不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是我在德聚堂看到的并不是这样的,而是很多人在发言,其中有危言,有狡辩,有妄言,有唠叨。但相爷并没有下惩罚他们呀,偏生听信这位大哥说我睡着了,单单要惩罚我一个人。这样很不公平!’”
“……”众人瞪大了眼睛,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此人不说则已,一说则惊人。
“狡辩!小娃大放撅词,你根本就是胡言乱语。一个睡着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是妄言,唠叨。”大汉愤怒骂道。
这时,又有人开始帮腔了,要知道那些烂竽充数和捞功名的人不想被安个不好的名声,更是怕被质疑,心惊胆颤的附合,喋喋不休地把李清的话盖过去。
“一派胡言,怎么说话的,德聚堂从不说妄言虚言等,这里怎会是个小孩来胡闹的地方。快把他赶出去!”
“说话毫无分寸,不知轻重,此等顽固不灵之人该拖出去打几百仗,以示警告。”
“不知天高地厚!景国的德聚堂岂是一个娃儿能抵毁的!”
“把他赶出去,把他赶出去!”
然,刘宰相眼睛里掠过一丝赏识,他摆了摆手,众人安静下来,他便道:“小兄弟的话里有几分道理。这样吧,如果小兄弟能举例说出哪些是妄言和危言,我就放过你一马,今日睡着一事就此作罢。”
“相爷宅心仁厚,用法宽平,是治世之能才。我们望憾莫及。”前排瘦高身材的男子见缝插针的说道。俗话说‘虽有智慧,不如乘势来得快’。
“是也!是也!望古人来者,独服相爷!”
“相爷政绩斐然,能识拔贤将,且才大而谦,堪称景国模范。”
一个小孩不足让他们乱了阵脚,讨伐小娃之事转瞬变成了恭维相爷。
刘宰相静静的听着,保持端坐姿势,脸色没有一丝变化,众人赞叹会儿,便在他的沉默中消了声音。
过了会儿,刘宰相见李清不答,以为她心里有所故忌,接着说道:“小兄弟请放心,你实话道来,绝不怪罪。”
李清皱眉,心想着:自己有做坏人的潜质么?她撇了撇嘴角,才不要处处得罪人呢。但若是不说点什么,他铁定不会放过自己。眼珠子转了转,又转回相爷身上,道:“相爷怎会听不出来何为妄言,何为危言,我就不搬门弄斧,独增笑话了。若是相爷一定要听哪些是妄言和危言,我用一言敝之,不知可否?佛语有云:一默一声雷,有些人不言,却道尽千言万语。佛语又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一切事物在未做之前,都是妄言,都是危言。”
众人皆惊,也不知是谁“啪啪啪”的响起了掌声,两排坐着的风流名士都跟着鼓起掌来,眼睛里流露出惊讶和诧异,小兄弟怎么看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又因身高的问题被鄙视为娃儿,可是他的语言实在惊艳,且不说有根有据,就那几分畅快的肆意,在场众人无几人能回答得上啊!
刘宰相嘴角噙着笑容,“小兄弟不急不躁,妙语连珠,很是精彩!不知是哪家府上能生出小兄弟这般的青年才俊?”岂是精彩两字能概括的,看李清眉目清秀,眼睛炯炯有神,三言两语间精华绝伦,此等慧根以后定非池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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