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英俊的脸上隐隐几条青筋抽动,他抚了一下额头,叹了口气,摇头道:“李爱卿啊,你今个儿就是什么都不会,都要给朕提供点乐子。否则,圣便立刻下圣旨斩立决!”随即他的手掌在酒桌上拍了一掌,掌声之大,众人俱恐,齐喊皇上息怒。
李清趴在地上皱着的包子脸更苦了,用鼻子嗯嗯的哼了声,极度不情愿的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臣遵旨!”
皇上面色冷肃,心里暗乐,识时物者,为俊杰,李清一向知道这个道理。他笑着道:“这才对!嗯,在说你的乐子来听之前,你先说说君侍卫该用什么形容词用在他身上。”
额,皇上,你是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恶趣味的?你这是想置臣于不义之中,还是想挑拔离间?臣和君侍卫的兄弟之情从来都没有牢固过,经你这么一挑拔,估计今晚他就会把臣给宰了。
“李太傅似乎很为难?老夫和皇上都说你长俊美,不阴柔,君子如玉。自然想听听你与君侍卫不分伯仲的长像之下,是怎样互看对方的。”宰相端起桌上的酒杯饮了一口,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慈祥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淡声说道。
这也算理由吗?有这么捉弄人么,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不过,李清自知再找借口拖脱,皇上和宰相估计都要恼了。不由,脸色淡然,镇定自若的回答道:“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君侍卫自然,”她的眼睛朝君若扬看去,目光清澈,流动着淡淡的微笑,“君侍卫自然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京都能文会武的屈指能数的第一才子。不过,”
众人听罢,都忍住笑容,身体颤抖不已。心想着这李清真是个直爽性子,也不怕晚上回家挨刀砍。
君若扬的脸已经彻底黑了,阴冷的问道:“不过什么?”
皇上也有一丝好奇,用举高的酒杯挡住了笑容,慢慢的问道:“李太傅可以慢慢道来,朕不会处罚你的。不过君侍卫不高兴,会怎么处罚你,朕也不会加以阻拦的。”
“……”李清磨了磨牙齿,就知道会这样。不过她能言善语,最擅长的就是‘水穷山尽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她面色一整,极为严肃的回道:“不过,那都是别人眼里的君若扬。像君侍卫这样有着高贵血统、才华横溢,令世人都叹服的人岂能用那么简单平常的形容词形容的。如果一定要形容他,应该是‘风骨傲然雄行天下,峥嵘岁月亮剑争锋。’他是人人羡慕文武兼备的英才;他是皇上器重前途无量的臣子;他是英俊威武潇洒不凡的君若扬。古有诗云曰‘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他便是明月之子,从天上下凡而来。”
‘啪啪啪’,顿时一片掌声四起,如雷鸣般轰动,久久不能平静。
君若扬心里流过一丝暖流,这是第一次有人把世间最美好的形容词放在他身上,也是第一次有人能在圣上面前将他的美貌说得如此坦然,如此光明正大。这一刻,他似乎真的就要以为自己富贵荣华,来自不凡。掌声没有停下来,他心里的轰隆一声,响过的声音也没有停下来。他的目光慢慢的对上李清的目光,终于毫无防备露齿一笑。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笑得那么放肆、肆意,似乎真如李清所说的那样英俊威武潇洒不凡。
李清有些傻眼了,暗想他怎么这么容易感动。如果他这般易哄的话,她以后就多捡点好听的话说给他听。让他慢慢的存了感激报恩之心,然后再慢慢的真心听服于她。
龙颜大悦!皇上啪了啪掌,复哈哈大笑起来,道:“李清,朕果然没看错你。朕也觉得君侍卫有那等才华,有你所诉说的那般好。”
君若扬立马恭手道:“谢皇上夸奖,臣惶恐。”
皇上扬了扬手,示意不必多礼,道:“这不是在殿前,有些虚礼该免的都免了。李太傅和君侍卫入座吧!朕今日心情好,在御花园内提了几个字,李太傅等会过来看看,皇上写得字如何?”
李清和君若扬恭手说道是,便从容淡定的入座。
入座之后,皇上拿起酒杯,众干臣子一起端杯,皇上一饮而尽,众人饮尽,酒过三巡之后。皇上道:“李清,你可以说说你的乐子来听了。”
李清领遵命,便侃侃而谈道:“从前有个教书的夫子,也就是我这样。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夸夸其谈,当然他也有点本事,教得知识常常令人觉得妙极。他所擅长的一门专长是法律学。并以此为傲。他还曾扬言说如果拜在他门下,成为他的学子,如果第一场官司没有赢,就可以不用交学费。”
众人一听这开头,全部都是满脸线,有这么自夸的人吗?莫不是他在讲自己的故事。看样子不像啊,最有可能的应该是桃代李僵,指桑骂槐。
皇上抚额,摇摇头,暗叹这个李清啊,无时无刻不给他带来趣味。嘴边的笑容也越来越深了。
君若扬嘴抿得紧紧的,眼睛却亮晶晶的。暗忖着李清真是个厚脸皮的家伙,不过这样的家伙,有时候嘛还是挺让人窝心的。他的心似乎被她的活泼机灵,调皮捣蛋搅得不成样的,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喜欢现在这样的感觉。
李清眉飞色舞的接着讲道:“这个夫子教书教得好是远近闻名、妇孺皆知,有很多学生愿意走更远的路,交更多的钱来听他讲课。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宰相听到这里,也勾了勾唇,脑海里突然浮起李清伸手要钱的画面。这小子是想加在俸禄了吧。不敢在皇上面前那么大胆,于是,拐着弯的讲给皇上听。
坐在下面的老太傅听到这里,冷冷的哼了声,没有丝毫好脸色。这个信口雌黄的小孩就是那点本领,瞧瞧他长得一脸市侩样,脑子里能有什么知识,想的都是金子银子什么的吧。
李清喝了杯茶,润了润嗓子,又道:“但是这样的教书夫子,也会遇到对手。必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一天,就遇到了这个样的一个学子,长得嘛,就君若扬那样儿。”
君若扬瞪眼。
李清呵呵的笑了两声,又道:“长像嘛还行。但脑袋瓜子很灵活。他说‘教书的,听说你放言进了你的门,成了你的学子,如果第一场官司没赢,就可以不用交学费。’夫子说是。然后,那位学子就办了入学所有东西,并拜在他门下。学了三年,三年之后,学有所成。就在他那天离开学堂的时候,夫子就说话了:学子,你学了这么久,该交学费了。”
“那位学子傲慢的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说,‘我不交学费。我刚进来的时候,你说第一场官司没赢,就可以不交钱。所以,你可以去告我啊。如果官老爷判定是你赢了,那就是我输了,那我就不用交学费。”
李清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又喝了一杯茶,但这杯茶微微有点久了,似乎故意让众人思考着。
众人都有些急了,眼睛干瞪着李清,想听下文分解。
皇上看李清不急不慢的神色,心想这李清是故意而为之。嘴上便说道:“李清,这个学子分明就是个无赖啊!哪有拜到夫子门下,学了三年,不交钱的。”
李清听皇上发话,便立马高兴的点点头,说道:“是啊!我也这么认为。夫子太可怜了,教了那么久的书,一分钱都没有拿到。衣食都是紧缩着,脸都瘦得不成样了。你看看,我这脸……”
皇上是个聪慧的明白人,经李清这么似有似无的提醒,顿时憣然醒悟过来,这小子就连他这个景帝都敢打趣啊。这胆大包天之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还别说,正合朕的胃口。皇上低头饮了杯酒,微思索片刻,笑了笑道:“李清,你最近确认瘦了很多。好了,你把整个故事讲完吧!讲完之后,朕赏你黄金二百五十两。”
“是!”李清惶惶不安的等待皇上的发落。哪知皇上是如此明白她的心意,只听见皇上要赏她银两了,她高兴的都想从座位上蹦起来,喜色言溢于表,顺便直接忽略二百五十两这个难听的数字。呵呵!终于可以赚点闲钱了,天知道她过了多久只能够自己吃饱喝足的日子,刚开始还行,长期下去就不行了。她不能一直呆在这儿啊,什么都没有,没有武功,没有存银,万一发生个什么事情,连雇佣个刺客都没银子,那么,她的下场就只有一个字了,死。
李清眼睛亮晶晶,似那天上最亮的星子,她嘴唇浮笑,脸颊在烛火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晶莹光芒。她温和的接着说道:“后来,夫子就把这事情跟他的好朋友说了一下。他朋友正是县老爷。县老爷也觉得学子不交钱的行为是不对的。就对夫子说‘你去找学子打官司,这场官司我来判定学子赢。这样学子就会交钱了。至于你嘛,你为了维护你的名誉,就继续上报朝廷,朝廷上的官员会接管此案,待他们查明情况,自然就会判定你赢。这时你的名誉也就回来了。故事说完了。”
众人听完,点了点头,都觉得故事妙极,里面不是简简单单的故事,还是有深刻的喻意。这个故事也是见人见智了。有的比较简单的人就觉得,好人自有好报,不能吃哑巴亏,输了第一场官司,可以打第二场官司,认为自己对的,必须坚持到底;有的比较稍微深沉一点的就觉得,哪有这种嚣张跋扈的学子,除了皇家的皇子公主们,或是有靠山的,贫穷困苦的学子哪能做出这种事儿来。李清似乎话里有话。刚看皇上的态度,估计是他不满自己的俸禄,趁机要挟吧!
君若扬眼睛闪烁了几下,用脚踢了踢旁边的李清,用内力传音道:“你怎么就那么爱银子?连皇上都敢要挟。”
李清哼了一声,翻个白眼道:“你还欠我银子呢,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记得你。”随即做出个张牙五爪的模样,恐吓道:“不还也行,我扮鬼吓死你。”
“……”君若扬学着李清的模样懒懒的翻了个白眼,眼睛也瞪大几分。似乎在说谁怕谁,有种咱们晚上回去试试。
皇上听完故事之后,觉得挺趣味的,李清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眼睛微深,笑着说道:“李清,听皇儿说你写得一手好字。不如今日现现。朕的字正好需要找个人来对比。”
不是吧?还来!李清咬了咬唇,红嫩的嘴唇都咬得泛白了。她深感她的小脑袋瓜子在皇上面前根本就不够用。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她怎么觉得这只老虎特爱调戏人呢。
李清垂着脑袋,很小声的说道:“哪位皇子说的?他应该说的不是臣。臣的字哪敢在皇上面前献丑。”
皇上道:“李爱卿还敢反驳?朕会欺骗你吗?不要太谦虚了,朕的皇儿就在下面,他也不可能欺骗朕。”
台下面的五皇子听到这事与自己有关,非常积极的站起来,娃娃脸上扬起璀灿的笑容,还露出了几个白晃晃的牙齿,回道:“启禀父皇,皇儿从不撒谎。太傅的字确实写得好看。太傅说他的字就像一画水墨画,字中见画,画中见字。天下之大,他的字画堪称一绝。”
皇上嗯了一声,让五皇子坐下,沉声道:“李爱卿听到了吧!桂公公去,笔墨伺候,今个儿朕来看看李爱卿所谓的天下第一绝。”
李清额头滴汗,眼神瞥了坐在隔了段距离的五皇子,恨恨的盯了一眼。哪知那张娃娃脸甩都不甩她一眼,高傲的得意的笑着。
现代有种手法确实是先画再写字,在地摊上都能随处可见。李清有次在游玩时,不经易的看到了这种书画手法,就回家勤快练习,在这古老的古代算是小有成就,不说前不见古人,暂时应该还不见来者。
一张洁白的宣纸平放在桌前,李清拿着笔开始龙飞凤舞的写起来,李清的字本来就飘逸,变化多样,在学校里时曾认真练过毛笔字正楷、宋体等,后来觉得字迹太飘,还练过柳字琅琊碑、颜体字等。但自从学了字中描画的书法后,她的字又逐渐变了一种风格,看字如看人,她的字正如她的人,可爱至极,有趣至极。
几分钟之后,一幅花鸟树虫的字画映入眼前。
众人眼前一亮,这种书法甚为新疑,字迹先写好之后,再开始着笔画画,其实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这个得看个人深厚的字画功底和基本的创作能力了。
李清这幅画花鸟树虫画得如身境其中,能感受到花的芬香,鸟的啼叫,树的伟岸,虫的可爱趣味。画面整体观非常柔和浪漫,望着一眼,便能感觉到那种扑面而来的清新气息。
众人微微有些着迷了,有几个竖起了大拇指,眼睛里满满的一个赞字。
君若扬眼神闪烁不停,目光在李清身上来回打量。是什么让这个瘦小身体的姑娘有这么不输男子的强大灵魂,甚至还要高过一般的男子。是什么让这个长像不是很美丽的姑娘有着多才多艺的特长,甚至是独一无二的辩论高手。她到底是谁?真的是李大将军的孩子吗?如果真的是。他要非常非常的感谢李大将军,将这姑娘带来了他的身边。她就是个天仙子,让众人着迷,离不开视线。同样的,让他的目光都转不开来,一颗心咚咚的跳着,似乎不是自己的了。
皇上眼眸深沉的看完字画后,叹了一口气,似笑非笑的说道:“李清,你觉得你的字写得好,还是其它臣子的字写得好?”
李清自然知道皇上为何叹息,唉,也不是他想这样的,是皇上你把她摆到了众人面前,让她的光芒盖过了其它所有人的光芒。她也是没有办法的啊。李清想了想,与其它臣子相比,她还是不愿意说自己的字丑的,便回答道:“臣认为,臣的字写得好。”
“哦,难怪你敢如此炫耀了。那么,你觉得是朕的字写得好,还是你的字写得好?”说罢,让桂公公将他的字送到李清面前。
自古以来皇上的字都是气势磅礴,纵观天下,无人能敌。
李清听出话里的好坏,心想着当然是你的字写得好了。你是天子,哪敢说你的字写得差。但如果太过恭维皇上,皇上又说他的字不及某臣子,那李清就等于自己拿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左思右想,便说道:“皇上的字写得好。皇上是天下第一,而微臣的字也不差,不过是在大臣中排名第一。”这回答不仅不损面子,还恭维夸奖了皇上。
皇上一听,居然指不出他话里的语病来,前刻的叹气倏然消失而去,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语气肯定的赞道:“李清啊,脑子瓜好使,机灵和聪慧不是一般人能及啊!”
李清恭敬的低下头道:“谢皇上夸奖。臣子好,也永远都是皇上的臣子。”
皇上听了,复又大笑起来。
这夜,酒杯交错,众位臣子都兴奋异常的拿着酒杯要与李太傅喝酒,夸他聪明机灵。李清看到人来,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刚开始几杯下肚还行,后面就有些晕晕乎乎的,脸上浮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端起的酒杯洒落不止,有的酒水都落到君若扬的身上了。
她今个儿高兴,甚至有点得意忘行了。黄金二百五十两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她可以好吃好住,找一处好的风景之地,天天吃了就睡,睡了就玩,慵懒快乐的过完这一生了。
君若扬看不过去了,这些蜂涌过来的臣子珋足了劲要把李清灌成一滩烂泥似的。他在桌下朝李清的腿踢了踢,示意拒绝众臣子,别太傻了。
我而,李清早就醉了,心醉了,哪里知道君若扬踢她是什么意思。她感觉腿部一痛,立刻瞪大的眼睛,朝君若扬甩去一计冷芒,愤声道:“踢我干嘛?”
君若扬脸上瞬间爬过一丝羞红,冷哼了一声,不承认的说道:“我看你醉得不清了。我才没有功夫踢你。”
李清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计较,又拿起酒朝嘴里杯杯灌着。
皇上看众人其乐融融,各位臣子都相处的愉快。他心里非常满意,轻轻抿了一口酒,让桂公公招些舞伎过来伺候,便先行退下了。退去之时,微微有些复杂的盯了李清一眼,众人围绕之处,他醉熏熏的脸若芙蓉,眸似星辰,嘴似玫瑰,真正如美人似的微微嗔笑,醉倒众人。皇上的心迅速加快跳动了一下,这种感觉是很多年没有的感觉,以前心跳过去时,那时还有皇后。如今又为一人心跳,可惜他却是个男子,还是他最得力的臣子。
眼见皇上和宰相先后离席,君若扬坐不下去了,掺着李清的胳膊也不管她想不想走,推开众人,就将她拉扯出去,朝回去的方向走去。
“喝这么多酒做甚?臭死了。”君若扬不满的皱了皱眉头,眼神冷冷的,愤愤的说道。
“臭就别掺我走。我还要喝,我还要喝。哼,你就是对我羡慕嫉妒恨,难道你不知道我今个儿得银子了吗?黄金二百五十两。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你就是嫉妒我。”李清用鼻子哼哼,得意着叫嚣着说道。
“笨蛋!二百五十两正好配你这个笨蛋!”君若扬好笑又好气的骂道。
“你才笨!你丫的才笨!你全家都笨!”
“醉了还能骂人,我看你是装醉吧?”
“那是,我是海量。……呜呜,有些头昏了,这古代的酒是不是后劲特别大,怎么感觉眼前冒星子了,头疼,好疼哦。君若扬帮我揉揉,捶捶,好难受哦。好想吐。呜!”李清头晕目眩,眼神开始变得迷茫,好像很多人在好面前走来走面,她的脚步都开始虚浮了。
君若扬刚想靠近说别怕,马上就回房了。为了防止她跌倒,他顺手将她的瘦小的身体抱在怀里。
这一自然动作,可把其它在场的人吓得目瞪口呆,回来神来之际,讨论纷纷,指指点点。
君若扬全部心思都放在李清身上,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目光。最是悲催的是他的身体刚触到李清的身体时,扑面一股臭气薰天的液体朝他喷了过来,他的脸立马绿了。该死的,李清你今晚死定了!
须臾,一桶冒着热气的水桶移到了卧室,君若扬毫不客气的将她扔进了桶里,闻了闻身上的臭味,又叫唤侍卫道:“去再提桶热水,我要沐浴。还有准备干净的衣服。”
侍卫回道:“是!”
几分钟之后,一桶热水提了过来,君若扬将自己的位置移到外面,两人之间隔着一层帘子,他将自己的衣服迅速脱去之后,想着里面那个醉鬼不知道会不会脱衣服。怎么半天没有动静。
李清继续在沉睡,她觉是头晕晕的,自己好像被移到了木桶里,木桶的温度刚刚好,让自己舒服极了,她不愿意睁开眼睛,又沉沉的睡死过去。
君若扬随意擦了两下,心里有些急了,这个该死的笨蛋,她是要死在浴桶里吗?不会喝酒还喝成这样。真是气死他了。哗的一声,他从浴桶里站了起来,从桌上拿起单薄的衣裳,披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微微有些迟疑的拉开帘子,就见那个笨蛋脑袋伏在桶面上,睡得真香。
君若扬叹了一口气,真是服了她了。他摇了摇头,缓慢走到她身边,将她的外套掉了,一只洁白的手臂露了出来。他迅速偏过脑袋,心口卟嗵卟嗵的跳着,后又想她的身体自己都摸过了,都亲过了,帮她洗个澡,又怎么了。反正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肯定是嫁不出去的。
这样想着,他沉下心来帮她接着解开衣袍,脱了上面的衣裳,用将她的身下的里裤都脱了下来,专心致志的帮她擦背、洗身体。
滑嫩的肌肤一览无余,君若扬眼底的神色渐渐暗了,他的手指在开始擦背时,手情不自禁的伸到了前面,还低不可闻的说服自己道:“不是吃她豆腐,洗澡不能光洗背部,前面也要洗的。”
做完上面的动作,下面的他就不敢有所行动了。因为那个家伙突然做梦似的说了句:“捶背、揉肩,很舒服。”
君若扬吓了一跳,红着脸,连忙跳至几尺之外,眼神直直的盯着她,身体僵硬,一动不动的。
然而几分钟之后浴桶里的人一点动静都没,他小心翼翼的再次靠近,语气不太确定的说道:“你到底醒了没有?别装醒,醒了就醒了,自己洗澡。”
但等了几分钟之后,浴桶里的人毫无动静,他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吓自己了。他慢慢的靠近她,开始为她真正的捶背、揉肩,像个小媳妇似的。等做完之一切,将李清穿戴好,扔在床上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个强大的男人,怎么能做这种妇人做的事,太丢面子了。他面色一冷,恨恨的盯了李清一转,纵身离去。
一夜无梦。李清睁开了眼睛,发现天已大亮。
脑子里浮出昨夜发生的种种,哇的尖叫出声。她又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袍,再次尖叫出声。
君若扬在外面听到声音,破门而入,就见李清掀开衣袍盯着自己的内衣,看见君若扬进来,脸色羞红,又忍不住尖叫起来。
“闭嘴!小声点!”君若扬红着脸,冷冷的说道。该死的,还知道自己是个女人,学什么男人喝得醉薰薰的,现在知道后果了吧。
“你昨晚有没有做什么?”李清努力平息怒火和羞恼,沉声问道。
“哼!”君若扬撇过脸去,昂起头颅,哼了一声。
“你什么表情,别说鸟话!说人话。”李清恶声恶气的说话。我再怎么说也是个女的,你再怎么说也是个男的,你别告诉我,男人脱了女人的衣服会什么都不做?那不是柳下惠,就是童话。
“没做什么。就是帮你脱了衣袍,帮你洗了澡,帮你抱到床上……”君若扬还没说完,李清就尖叫不止的啊啊啊。
君若扬愣住,微微有点良心的安慰道:“除了前面几件事外,我没有对你做其它的事。”
“啊!你还想做其它的事吗?出去!滚出去!”
这天是历史上最糟糕的一天,李清像个疯子似的乱砸东西,乱撕布料,胡乱骂人。目露凶光的语无伦次的似乎想要把所有人都杀死砍死,然后自己也去投胎算了。
君若扬一直沉着张脸,就在她砸东西时,启动尊口说道:“一个茶壶三十两,一个茶杯十五两,一个花瓶三千两,一件衣袍两百两。”
李清在他一个个报数中,终于慢慢的停止了魔鬼般的冲动,死命的咬着自己的唇,呜呜的哭起来。
“哼,嗜财如命!”君若扬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讽刺的说道。
李清咬了咬一下唇,也不反驳,遂而冷声说道:“你现在知道我是女子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想问你。”
“顺其自然。”
*
和君若扬坦白之后,李清心乱如麻的走来走去,心里的烦躁和担忧时不时的冒到脑门,烦躁与身随形,她想了想,还是让人去皇上那儿报个信,上呈奏本需请假回家,思家心切,望皇上准批三日。
皇上看到李清清秀飘逸的字迹后,微微勾了勾唇,想起进宫里也有段日子了,是该放他回去看看,必竟皇宫离将军府没有多远的距离,过些日子,将他招回来即可。
将军府内,冷冷清清,树叶在空中划了个弧线,柔和的飘落。
李清咬了咬唇,目光复杂的看着这几个金碧辉煌的大字,心里叹了一口气,又回到如初的地方了,她无论怎样的拼命挣扎还是脱不开命运的束缚。君若扬那边她不是害怕,回这里,也不是示弱,只是很多事情开始脱离掌握,让她不知所措起来。她想回来看看,看看能不能走出困局。
李清慢慢的迈步到屋檐底下,伸手正准备敲门,将军府的大门缓缓打开。
郭玄温文尔雅的站在门边,长长的睫毛微垂,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良久,才说道:“你回来了!”
李清不自在的嗯了一声。
这时,春夏秋冬都跑了过来,高兴的叫道:“小主子你回来了,你回来。我们等了好久,你终于回来了。”
李清搔了搔头发,脸上发热,低声道:“嗯。”
挽风阁内,李清端起菊花茶,舒服的窝在木椅上,懒懒的轻抿一口,然后看着桌上了满汉全席,心里微微有些感动,眼神落在春夏秋冬身上。淡声问道:“你们还好吧?”
秋冬闷闷的嗯了一声,沉默不语。
春夏是个话痨,她不等李清问话,迅速喋喋不休的说道:“小主子,我们想死你了。自从你去了皇宫之后,我们快要无聊死了。要是小主子在的话,我们也不至于颓废成这样。整天吃了就睡,睡了就吃,都快成猪了。还有你不知道你那次带回来的女人,真是可恶至极。她白吃白喝,还偷懒不干活。最是让我看不过去的是她居然整天都缠着郭公子,她实在是太坏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李清听到有人勾引郭玄,微愣了一下,眼神朝郭玄看去。
郭玄接收到质疑的目光,淡声道:“府上就我一个公子了,杨柳姑娘自然没办法勾引其它人了。”
李清微微露齿一笑,反驳道:“你也不是府上的公子。”
郭玄点头,“嗯,有实无份。说说你怎么回来了,如果不是遇到了难题,应该不会想到将军府。府上的两丫环都是可信之人,有什么都尽管说吧!”
李清呐呐的嗯了一声,叹了一口气,眼眸透着微弱的光芒看着春夏秋冬,道:“我需要帮手。君若扬知道我的身份了,我不能让他挨得太近,春夏秋冬,我希望你们随我去皇宫。”
春夏秋冬立马低下头,回道:“一切听从主子的调遣。”
郭玄微皱起眉头,担忧的问道:“君若扬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份的?他可是对你做了什么?还有他会不会告发你。”
李清摇摇头,道:“告发与否,我不清楚。至于怎么知道的……”她不好意的脸红了,必竟来大姨妈也是件令人羞耻的事。
秋冬稍微大点,看李清这羞囧的模样,还以为她被人欺负了。恨恨的说道:“小主子别怕,你慢慢说,我们会替你报仇的。”
春夏更是胡思乱想道:“他是不是伤害了你?小主子到底是怎么回来?你快说啊!别吓我们了。”
郭玄目光一闪,一丝杀气瞬间掠过。
李清仍是摇了摇头,在大家紧张的目光中,不紧不慢的回道:“我来癸水了,昨日喝多了酒,很多细节没有注意到位,应该是被他无易间发现了。”
春夏秋冬听罢,缓慢放下心来。逐而,喜悦的说道:“小主子长大了,也是,过几天就开春了,再过几个月,小主子就年满十六了。”
“是啊!是啊!时间匆匆不等人,转眼小主子都到了可嫁人的年纪了。”春夏高兴且又悲伤的说道。
秋冬听春夏提到嫁人,不由朝旁边的郭玄看了一眼,加深话题道:“小主子你不可能在皇宫呆一辈子,皇上一时兴起让你当了太傅,等皇子们都长大成年时,你自然不用去教书了。那时小主子就可以回家来歇着了。你看,你和郭公子的婚事,是不是该提前商量一下。”
“我还小,十六岁而已,不急着嫁人。”李清下意识的反驳,眼神有些闪躲。
郭玄看着李清显露无遗的表情,心里微微疼痛,有些堵气的说道:“不是不急着嫁人,你只是不想嫁给我。李清,我就是不明白,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为何如此厌恶我?”
“我,我没有厌恶你。我不太喜欢男人靠我太近,我对谁都一样。”
“是吗?我怎么听人说你为君若扬做了很多事,在皇上面前公然称赞君若扬的品行。在酒桌上和君若扬眉来眼去。甚至喝醉之后,还是君若扬抱你回去的。”
“不要听别人胡乱,没有的事。我何时跟君若扬眉来眼去了,那是那家伙常惹我生气,我在瞪他。他也瞪我。”李清找不到好的理由,只能看事实陈述出来。
然而,看在郭玄的眼里就是为君若扬在辩护,甚至她提到君若扬时,语气都会变得有些莫名的温柔。
“你们何时关系变得这么好?居然提到他时,你的语气都变得温柔了。”
“你胡说!我和君若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只是觉得他其实也不坏,可以试着做朋友。”
“这总话都说出来了。你还要我相信你和君若扬没有关系?”
“……随便你!你爱怎么误解,随便你,总行了吧!我想休息会儿,你们都出去吧!”李清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怎么胡乱强加罪名,判人罪名时,好歹也要拿出真凭时俱,不可凭口头上的听说啊。真是气死她了,多说无意,先让她歇会儿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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