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血染江山桃花色:乱世歌引

第102章 相忘江湖-舞惊鸿②

  连青房里的灯已熄了,周蔷在外面立了许久才敲门,只敲了一声,里面便有响动,似是被桌凳绊着的声音,“门没闩,周姑娘,进来吧”。

  周蔷诧异,她居然知道是她来了!

  进去时连青坐在凳子上,衣裳还是完整的,她并没有入睡却熄了灯,她这是怕别人担心她大半夜不去睡觉才早早熄了灯?

  “方才开门不小心碰着凳子,我一般是不闩门的,省得出了意外又要砸门”这个说法倒是新鲜,不闩门才容易出意外吧,只是连青现在来讲,别的意外出不了,也就担心在房里昏倒了外面进不来人,她的房间已被砸了许多次门,总这么浪费木材也不好,便干脆不闩了。

  周蔷先把疑问提出来讲,“你知道我要来?”。

  “也不是,只是你敲门我看了月光映在你身上的身形,认出来了”。

  “连姑娘才见过我一次就能记住我的身形,真是好记性”。

  连青自己点了灯,等着周蔷说话,人家深更半夜跑来找她,自不是为了夸她好记性,周蔷也沉得住气,坐了许久才步入主题,“你怎么不是与赵大哥同一间房?”。

  “他住隔壁,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连青懒得绕弯子,她对周蔷没什么成见,只是凡事过于谨慎让她觉得不太舒服,有话便说,何必费神去揣测别人想什么。

  “他……喜不喜欢你?”周蔷问这句话时露了少女情怀,毕竟才十六岁,喜欢一个人没错,她迫切地想知道赵匡胤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子,周蔷不喜欢男人三妻四妾,但是不得已之下可以接受,所以即使赵匡胤娶了别人,只要心里的位置没有被别人占去,她就还没有输,再加上今夜看到他她们明明说是夫妻却没有在一起住,更让她觉得事情比她想象的要好很多,也许他她们没有成亲也不一定,这个念头把她吓了一跳,但她的确希望是这样的。

  “周姑娘,其实不管他喜不喜欢我,你该喜欢的都不是他,而是李从嘉,你父亲官拜正一品,你的婚事注定要与皇族有牵扯”政治婚姻,从古至今便是如此,那是女子的无奈,只是这是历史,命盘如此,连青这么说完全是出于好意,她总不能告诉她,她将来会是南唐国后,会是李煜的妻子吧,她愿意说,别人还不信呢。

  只是连青这么一说,周蔷就很明显不悦了,“同为女子,你又何必这样说我,喜欢谁并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赵大哥为人正直,我从小就喜欢他,我知道我这么说一点都没有女子该有的仪态,可是我为了他什么都愿意”,若不是因为身份,因为做不了婚事的主,她也不用费心费力帮着李从嘉做大逆不道之事,当年李从嘉许诺,成事之时,便给她彻底的自由,到时候她想做什么,谁都拦不住。

  “周姑娘,女子难得有你这般敢爱敢恨的,但是很多时候人是要认命的,你何必执着”,连青倒有点像自打嘴巴,认命?既然知道该认命,又为何自己不肯认命,在那个人的命中,没有她连青的位置,她又何尝不是执着着,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这番话维持了一刻钟,两人都无话可说了,周蔷出去时,连青忽然想起一件事,历史上有说霓裳羽衣曲的曲子在唐末其实是遗失了的,也就是说现代余留下来的舞曲是后来人补上去的,而这个后来人则是周蔷,“周姑娘,你在补填霓裳羽衣曲是吗?”。

  周蔷不否认,只是觉得她这么问奇怪,便回头等着连青开口,“这家歌舞坊有人会跳这支舞,不如……”。

  “此话当真?”不等连青说完,周蔷欣喜之色言溢于表。

  周蔷推迟了回金陵的行程,为了这么一支享誉大唐的舞曲,多留几日是值了。连青带着笑笑、周蔷一道去找这位多才多艺的女子,李从嘉听说了便缠着周蔷硬是跟来了,赵匡胤恰好路过,看这么几个人兴致冲冲地,也一道跟了去。

  途中连青忽然想到一件事,便说,“你们去二楼找窅娘即可,我随后便到”。

  笑笑跟着她,两人去了找兰姨,兰姨正与人谈生意,连青站着等了一会儿,随后是兰姨将人送出了大堂,说是下次再谈,“出什么事了?”,不是出什么事了,连青倒也不是个会没事跑来这里找她的。

  “霓裳羽衣曲若是再现人间,且是桃花色起的头,会如何?”连青说话间也微微露了笑意,会轰动,这支失传的舞曲将不会成为历史。

  兰姨倒先反问了一句,“怎么,你会这支舞?”,前后不过眨眼她又加了一句,“你会也跳不得,身体与这么一支不痛不痒的舞曲,自己还分不清不成”。

  等连青与兰姨赶到时,窅娘已换上了舞衣,站到台子中央,这支舞曲是有配乐的,只是连青曾对舞算得上是精通,却是不懂乐,这也是她为什么无法将这支舞宣扬出去的原因之一了吧。配不出乐的舞,跳出来也许不尽人意,但今日周蔷在,或许今日过后,就能将这支舞曲的乐填出来。

  周蔷在连青身旁,看着台上已经起舞的人,“窅娘告诉我们,她的这支舞是你教的”。

  现在想想,当初教了她是对的,若在这里不将那支舞留下来,也许后世也不会知道这支舞,更别说她在现代学到这支舞了

  她起初学舞蹈时,家里并不支持,这个当不了专业,只能业余,家里人说浪费时间耽误学习,又要给她交学费还要交一笔舞蹈费用,她当初不知怎么的就来了性子,哪怕是瞒着骗着,也愣是去报了名,自己赚的学费,对这个她的确有天赋,可是后来关于学费这方面越来越重的担子,她就后悔了,学这个也不是那么重要,真是年少轻狂,捱到大三都想着这学期就跟舞蹈师教练退学了,可是提了几次教练都说给她时间好好想想,学到这个程度不容易,这样放弃了实在不值得。

  当时连青就一个念头,教练哪里是觉得她不容易,是因为她的成绩一直是最好的,只要有她在,每次举办的舞蹈大赛才会有胜算,升学还有特优生保送免学费的,舞蹈特优生你就不能申请免个学费啊。她为这事儿找陆美美怨念了好几回。陆美美瞟着她说“活该”。

  说她活该当着没有冤枉她,陆美美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啊,请客时最常喊的口号就是“我爹地是生意人,生意人赚钱难免缺德,为了替他积德,大家尽管吃”。所以连青嚷着学费时,她很慷慨地一次性甩过六张银行卡给她,“每张卡应该都是五位数字以上,透支度也过五位,具体多少我还真忘了”。

  连青瞅着卡郁闷了半天,终于推了过去,她不是不想要,只是自尊上还接受不了,她承认她向来是不会和钱过不去的,可是她把陆美美当朋友,她不想连朋友这边仅存的自尊也被自己给弄没了。

  她不要,陆美美也没收,扔回了宿舍的抽屉,那抽屉不上锁不设密,连青无比怨念,你丫的是准备哪天丢了把账算我头上是吧,那六张卡加起来起码过了六位数字,我不吃不喝打上一年工也不一定赚得回来,想整死我呢这是。于是她果断拿出钥匙开了自己的锁,锁到陆美美的抽屉上,钥匙扔给了陆美美。陆美美钥匙一甩,有些气愤,“谁知道你有没有备份的钥匙,锁你个大头鬼啊”,她知道她要面子,才把卡丢在一边,偶尔应应急,她倒好,直接自己上锁,还把钥匙留给她,陆美美相当无语。

  于是连青捡起钥匙,不阴不阳地瞅着陆美美看,直到陆美美暴起来,“看你妹啊看”。

  连青幽幽地开口“你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啊,我和你住一起很没有安全感”。

  陆美美这下倒是安静了,我为什么对你那么好?认识不到两年的同学,却好像上辈子上上辈子就认识了一样,“没准……我还真喜欢女人……”她莫名其妙吐出这一句,连青鬼叫一句妈啊,“你可别看上我了,我喜欢男人,真心不变态”。

  “滚,看不上你这样的墙头草,晚上去唱歌,你去叫上章泽熙,终于又熬到双休了”陆美美伸着懒腰,收起书桌上财经的课本,“下午又是股票导师的课,我看着那条下跌的红线就举头三尺想逆天,要教他也拿个正面上升的股价来啊,起码让人有点未来是美好的感觉”。

  “得,别跟我说你的股市,小女不才,以后准备混吃混喝,这么高智商的你揣回被子里研究去,为什么我们去玩老要叫上章泽熙,你看上人家了自己去叫”,天知道每次连青叫他,他都摆着脸,不情不愿啊。

  “我叫他他不来,来了也要换场所,去个咖啡厅什么的,你说我去这样高雅的地方能待吗?”

  连青望天,你一千金大小姐,这全世界名门大家小姐的素养品味怎么在你身上一点都看不到,这世界当真在倒退?女人不管身份高低都普遍没品了?她觉得自己就算没品,也是很注意公众形象的,至少当着同学当着有生物的地方都还是淑女啊。

  下午放了学,同学们陆陆续续出教室,连青也赶紧背了包,拿出手机给家里拨电话,“喂,妈,我今天晚上去同学家,不回去了……好,我会小心……知道了,明天就回来……你们先吃,不用等我……好,嗯……拜拜”。

  刚挂下电话,也就到了四年三班教室门口,陆美美先出来,看见连青就一个劲冲她招手,惹得出教室的大四帅哥美女频频回头看,连青背着双肩帆布包站在教室门口,也冲里边招手,陆美美回头拍着章泽熙的肩,“出来一下”。

  “干什么?”章泽熙捡起最后一本书,他已经看见了连青。

  相对于一个是哥们儿的陆美美与地下女朋友连青,其实章泽熙与陆美美见面的时间要比连青多得多,言情小说里面不是经常是男主最后发现自己喜欢的其实不是自己的女朋友,而是一直与自己随意说话随意勾肩搭背的哥们儿相称的女生,而这个女生才是最后的女主。连青经常是很无聊地联想到自己沦为阻碍别人幸福的悲剧女二,更让人泪奔的还是,人家真到了公主王子步入礼堂也无可厚非,毕竟灰姑娘不是谁都能当的。果然小说和现实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小说里一般最后获得幸福的都是无财无势的小白兔,经历过一段苦逼的历程后圆满。虽然她连青不是小白兔,但好歹也是无财无势吧。

  陆美美把他装的书塞到包里,抓起就出教室,边走边喊着,“我们二年级的系花找你,可别不赏脸”。

  章泽熙跟出来,连青咳了一声,“晚上一起去唱歌”。

  他抬腕看了一眼表,顺便扫了一眼陆美美,“下次你要去疯别拉上二年级的小女生,陆伯父放心你连青家里人未必也能放心”。

  陆美美早就扯着连青走了,章泽熙只能一起,连青和陆美美都说坐公交到海盛会所,接章大少爷的车刚好到校门口,章泽熙再一看表,对着从车上下来的中年男人说,“林叔,这次晚两分钟”。

  林叔说,“路上堵车,少爷还是算那么准,我都不好意思再迟到了”。

  “车给我,我晚点回来”

  海盛会所一到节假日人越多,比如今天,吵吵嚷嚷地不像话,陆美美这样爱热闹的人也觉得头晃得厉害,拉着连青进了包厢,让章泽熙负责点吃的喝的。

  推搡之间,好像是哪里闹起来了,这种地方,什么人都有,有一个瓶子正往连青后背砸,虽然后背不是要害,砸一下也没什么要害,却被陆美美看见了,她伸手大力拍开瓶子,顺手操起服务员托盘里准备给人上的红酒,一把往先前发酒疯吵架乱扔瓶子的那边扔去,砸得人家一身狼狈,她自己拉着连青扭头就钻了出去,溜进了预定的包厢。

  进去了才发现伸手挡那一下,手被瓶子割破了。

  连青扣了电话到前台,要了酒精和纱布,一面包一面抱怨,“你至于么你,砸我又不是砸你,万一人家有权有势报复你怎么办”。

  “从小被报复到大,我爹地干的缺德事我受害又不是一次两次,不怕多这一次”她为自己的慷慨就义来一段轻描淡写,于是连青更觉得内疚了,不过接下来那一句却让某淡定青很无语,内疚感也荡然无存,陆大小姐那只没受伤的手故意勾起连青的下巴,一副痞子样,“再说,为了小青,我陆美美什么都愿意”。

  连青从沙发上摔下来,连连倒退,“我说美美,中国男人已经有几千万在打光棍了,你不能再增加国民负担,我是坚决要为祖国的未来做贡献的”。

  这时候章泽熙进来,看到陆美美受伤的手,连忙扯过连青,“你有没有受伤?”。

  连青摊开手,“我没事,美美……”。

  “好你个重色轻友的章泽熙,是我受伤了诶,我存在感有那么弱吗!”陆美美吼起来,连青扑过去给她上药。

  陆美美嘀咕着,“我大概是上辈子欠你的,明知道我喜欢的男人喜欢你,还对你那么好……”。

  连青给她上着消炎药,听她碎碎念,忍不住插一句“有话大声点,嘀咕什么呢”。

  大二开始了几个月,连青最后还是没有退成舞蹈课,陆美美硬是把钱交了,于是连青去了陆美美家开的夜总会当服务员,帮忙上酒送烟,陆美美也跟着一起,大学的日子很无聊,不找些事情来打发日子不好过,尤其是暑期,有自食其力奋发向上的学子们都会在这两个多月赚点外快,富二代官二代就闷得慌,陆美美就是典型,所以只好舍命陪女子,后来几乎有空她们就来这家夜总会打工,陆董事长虽然舍不得掌上明珠干这样的活儿,不过既然是在自己地盘上,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连青在那里打工赚够了学费也赚够了学舞蹈的费用,还有一些闲钱买衣服吃零食,也把陆美美给她交的钱补上了,她心里也明白,在那家夜总会能什么气都不受拿那么多钱,靠的还是陆美美的关系。

  关于钱的问题,连青从来不会跟章泽熙提,章泽熙从来也不会多问,年少气盛,谁都有自己想要维护的自尊。

  其实如果连青细心一点就能发现,陆美美交上的钱,是章泽熙转交给她的,陆美美和章泽熙经常有说有笑,他她们之间谈论的其中就不乏连青,包括怎么照顾到她的心情又让她接受帮助。这些话如果被听去的确很让人受伤,她就像一个小丑,被人设计来设计去,而这个设计还是为了她好,她还没有权利去谴责谁。这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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