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眼前这名男子骤然变色,一身煞气包围了他们所有人。
他冷冷开口,面色如寒冬腊月般冷漠,“滚开!”
“属下奉命行事!请王爷不要为难!”侍卫们齐齐开口,却生生让眼前的男子怒意平添三分。
“好一个奉命行事!本王今日非要见皇上不可。你们拦与不拦,也没用!”
说着便是一掌劈下。挡在顾容瑾眼前的那个侍卫首当其冲被掌风生生震开。而其他人见逸亲王发怒,自然更加不敢上前,只能跟着顾容瑾前进的步伐后退着。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如荒野中对峙,无所适从。
顾容瑾大步流星跨过侍卫们的包围圈,立秋稳稳在后面跟着,面色淡然。
“去,禀报皇上!”侍卫头领自知拦不住逸亲王,只得派人立刻先一步去殿内禀报。
顾容瑾脚底微微一踩,整个人腾空而起,只听得风声雨声在耳边的呼啸,他提起五成内力,在宫殿之中穿梭,方向,正是御书房。
“咦,逸亲王的功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明了?”底下的侍卫不由得有些惊讶,倒也不甚上心。
立秋抬头看了一眼顾容瑾,也提了内力跟上。
此刻立夏则是一身夜行衣,神不知鬼不觉摸进了天牢。
看到蓝桑落所在之处,他不由得浑身一震,索性天牢里没有什么其他囚犯,看押的狱卒都被他点了睡穴,他立刻大步走到蓝桑落面前,“侧妃娘娘!”
桑落迷迷糊糊的睁眼,扑鼻而来异样的血腥味儿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想动一动,却发现每微微的动一下,浑身都传来锥心一般的疼。
“嘶……”在牢中黑夜白天,过了几日她早已不太清楚了。
“他们对你用刑了?”立夏急切的问着,不等蓝桑落回答,便立刻狠声道,“王爷明明发了话。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给你用刑?”
桑落听见立夏提起顾容瑾,转而张唇,说话间略显费力,“顾……顾容瑾人呢?”
他没有如约而至,她的心内早已凉至谷底。
“王爷日日在御书房同皇上吵架呢。为的就是放你出来、娘娘,不用立夏多嘴,您也该知道我们王爷的心吧?现在外面可都传言王爷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呢。”
立夏的任务只是来看看她,并不能带走她,所以他也无可奈何。
桑落扶着自己的手臂,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软软的坐在一角,看着立夏,嘴角勾起的一抹淡笑让立夏心内一沉,这笑,比哭还要让人心疼。
“你说他看上我了么。我何德何能,让堂堂逸亲王能看上我。既然你说他口口声声要救我出去,不让别人动我,那为什么……我的确是被用刑了,而且……是针刑。”
立夏的心更是凉了半截,“针刑?”他听说过。宫里的确时有这种暗地里的刑罚,就是怕被人看出外伤来,才用绣花针刺在人身上以示惩戒。
“呵。皇后想杀我。皇上想利用我。你们以为,我真的就什么都不懂么。蓝家的确是个隐患,皇上不出不快。那么……顾容瑾在这里面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要以我的名义挑起天下大乱然后蓝家趁此机会,蓝永禄揭竿而起,逼宫谋反,然后皇上再名正言顺一网打尽么。”
说完这一长串的话,桑落已经累得大口大口喘气。立夏看着桑落虚弱得毫无力气的模样,从头到尾几乎没有办法动弹,他不由得更是觉得揪心,面露愧色,有些哑然,“……娘娘果真独具慧心。”
“那么,顾容瑾他到底是想怎样?一面伤害我一面又对外宣称喜欢我,对我好!?立夏,告诉我,他和连云……到底……”
说到最后,她已经失了一身的力气。她从未担心过自己会死在这天牢之中,可是……死不了,却生不如死。
皇后到底是掌管三宫六院的女人,阴损的招数太多了,她如何能平白招架住?
立夏却立刻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不待回答她的疑问,他只能愧疚道,“娘娘,该你知道的时候你一定会知道的,立夏什么都不能说。但还请娘娘多多忍耐。这一阵过去,王爷定会补偿你。王爷是真心喜欢你的。虽然他自己……不一定太明白。”
说完,解了狱卒的睡穴便闪身离开。
桑落自嘲的笑了笑,这暗无天日的日子,在天牢,在蓝府,在王府,又有什么区别?!
他顾容瑾也不过是个过客罢。
御书房内,君臣对峙,剑拔弩张。
“皇兄!”
“容瑾,你从来不是执着的人,这次……难道是动真的了?”皇上对视他,已平添了些许皱纹的眼角牵动了几下,看不出喜怒。
顾容瑾紧抿双唇,不甘示弱与之对视,表情中没有一丝对一国之君的敬畏之情。
“既然皇兄知道,为何还要多问?若是不能让她完好无损的出来,我……”顾容瑾目光如井,凛冽而强悍。
皇上的表情倒仍旧是那般略带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怒气,但始终是按捺着没有发作出来。
“你定要如何?”
听到皇上如此质疑的语气,顾容瑾不甘心的退了一步,“用强的也会把她带出来。”
“呵,我的好弟弟!你这是……要欺君犯上谋反么?!”皇帝怒极反笑,他甩了甩宽大的明黄色衣袖,“你不仅是要拂了一国之母的面子,更是要跟朕过不去是不是!”
“……臣弟,不敢。”顾容瑾微微垂头,面色微微冷静了一些,只是任谁都能听出那言语中的不甘不愿。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几年征战下来,翅膀倒是比谁都硬了?!为了一个区区的侧妃便要跟朕作对么?糊涂!”
“……臣弟糊不糊涂,自己知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任何招呼便大摇大摆出去。待走到门口,便听见御书房内“哗啦啦”一阵东西碎裂在地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低低的怒吼,“来人,逸亲王禁足十日!谁敢违旨,可先斩后奏!”
听得周围的侍卫和宫人们皆是浑身一震,心中早已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随之而来的便是逸亲王——顾容瑾的哈哈大笑,那笑声中,竟带着一丝丝凄凉。
霎时间,宫内人人自危,战战兢兢。
顾容瑾看着‘护送’自己回府的一大堆宫中侍卫,不由得自嘲一笑,待回到自己的闲云阁,他挥退立秋,传来立夏。
两人用传音入密缓缓交谈,“怎么样。”
“娘娘似乎……很不好。”
“皇后动了她?”说到这句话,他眼中如猎豹一般的目光,带着一丝丝残忍。
“嗯。而且……王爷,您该亲自去看看。”
立夏古里古怪的看了顾容瑾一眼,紧接着又说,“连皇上都看出来的事情,王爷承认一下,又不吃亏。”
顾容瑾一愣,旋即哑然,他双眼清明的望着快要开谢这一季的荷花,竞相争艳的季节很快就要过去了,他……竟然还有些不甘心。
“承认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么?呵。本王不过是见不得她死在别人手里罢了。”
“哎。王爷,您可真是……”立夏摆了摆手,苦着脸嘀咕,“别到时候肠子都悔青了呢。”
顾容瑾动了动唇,却终究无话。
要承认他看上了那个从来都是忤逆他,就算屈服,都是一副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女人?不可能吧。他为什么要和皇帝闹成这样?为了她?不,绝不是如此。
夜里,顾容瑾让立春装作自己,在房间里不停的踱步,做出又愤懑不满又无可奈何的动作,而自己,则以连云的身份,由府中暗道,直接去了宫中,天牢。
扑鼻而来的腥臭味儿,让他鼻中一阵难受,心情更是烦闷了几分。
说到底,他还是来了。
蓝桑落看到连云的出现,并不惊讶,先前自己的猜想原本就快要得到证实,却被立夏搪塞过去,而现在,她亦无心情计较这些。
她只是睁着眼,冷冷看着眼前站着的男子,就算天牢大门被他打开,她也没有一丝要动的架势。
只见眼前的男人一身阴鸷的气息萦绕四周,每一步踩在牢房中散落的稻草上都‘咯吱咯吱’发出沉闷寂寥的响声。而那冰冷的墙壁,像是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他的动作。
他看着她,声音低沉中略带沙哑,“哪里受伤了。”
“顾容瑾……”桑落仰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边苦笑,一边嘲讽。
连云呼吸一滞,身形顿在离她一步之遥,察觉到他的僵硬,桑落只是缓缓扬唇一笑,凌乱的发丝散落在眼前另有一番清丽之美。
“……我是连云。”他双唇干涩,等了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来。
可越是透过那张粘着人皮面具的脸看那抹笑容,越是心下发凉。
这次若不是听说是皇后一手把她送进天牢,甚至连自己的皇兄都有撒手不管的意思,自己怎么会突然从手头上的事情脱身出来,特地回京看她?
难道……自己果真如立夏所说,已经把这个女人,放在了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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