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无情
木阳玉的泪里除了伤心还有愧疚,如果可以,她甚至愿意拿自己的命来与墨言换,可惜她只是一个凡人,没有仙人通天的本领,所以只能接受命运无常的安排。
正当木阳玉想要让墨言休息一下,然后等金潇来时,墨言又说话了,“玉儿,帮我叫皇上进来,我还有些话要与他说,这,也是我为玉儿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以后,墨言再不能帮玉儿了。”
木阳玉自然知道她要与骆慕阳说什么,不停的摇着头,这一切已经没意义了,即使潇妃死,也换不回墨言将逝的生命,可是墨言却说什么也不肯放弃,无奈之下,木阳玉只得出去请了骆慕阳。
骆慕阳进来后,先是来到床边,极是温柔的对墨言道,“墨言,怎么样了,是有什么话要与朕说吗?”他的眼圈有些发红,脸上隐隐还有些若有似无的水痕,也许他不是爱墨言的,但无疑他是喜欢的,对于身边所喜欢的妃子离去,他还是难过的。
“皇上!”墨言的手抚上骆慕阳的脸颊,先是替他抹去那似有似无的水痕,“皇上不用难过墨言的离去,不管墨言去了哪里心里都会记着皇上,墨言唯一遗憾的就是以后再不能为皇上跳舞,再不能!”
“不,不会的,你会好起来的,会再一次跳舞给朕看的!”骆慕阳虽身为天子,可以呼风唤雨,但在命运面前却显得如此渺小,否则当初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的无幻皇后死去。
“皇上,你不要难过,墨言还有些话要跟你说,潇妃。潇妃她并不如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很多事都是她在背后挑拨的,就连墨言这一次莫名其妙的心力衰竭恐怕也是她所做。”这话却不尽其实。她自己也是清楚的,然她的性命已经快要消逝了。已经没时间去指证潇妃其他的事了。
这话把骆慕阳大大的震惊了一把,怎么好好的说到潇妃头上来,在骆慕阳的心里,潇妃一直都是温柔淑良的,根本与害人二字扯不上关系,“墨言。你在胡说些什么,虽然太医不知道你这到底是为什么而心力衰竭,但也不能就此说与潇妃有关,何况平日里她还待你那么好!”
“是真的,墨言没有骗皇上,潇妃之所以与我交好,其目的就是要害素婕妤,上次她还给了我一串假佛珠让我想法与素婕妤手里的那串交换,从而使得素婕妤被皇上你责罚。”
墨言说着看了木阳玉一边。骆慕阳亦瞧了一眼,木阳玉只是悲恸的瞧着墨言,没有说一句话。骆慕阳依旧是不信的道,“可是那天朕明明看过素妃的佛珠,确是真品无疑。并未被掉换啊?”
墨言笑喘了口气道,“皇上还记得前些日子臣妾腹痛吗。那是臣妾装的,为的就是做一串同样的假佛珠出来。迷惑潇妃,至于从玉儿手上换下来那串臣妾早派人送还了。想来潇妃就是因为如此,才对臣妾下毒手,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臣妾!”
不是骆慕阳不愿相信,而是这与他平日里所见的潇妃区别太大,教他无从接受,就在骆慕阳还犹豫着是否相信的时候,木阳玉适时的跪下泪呈道,“皇上,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既然大奸大恶之人在临死前的话都尚且能相信,为什么您就不肯相信林婕妤临终前的话呢,她没有理由骗你的啊!”
即使有骗,那也是善意的欺骗!这句话,木阳玉没有说出口。
骆慕阳沉默了半晌后,长吐了口气,望着还在等他回答的墨言道,“朕明白了,潇妃指使你换素妃手中一事确信无疑,但是你说她毒害你只是你自己凭空猜测,并无真凭实据,朕不能冤枉了任何一个人。”
说完这句话他朝外面唤了一声,不多时秦桑便进来了,躬身请示,“皇上有什么吩咐?”
骆慕阳再度看了眼床上的墨言,以及跪在的上的木阳玉,对秦桑道,“传朕口谕潇妃嫉心过重,意图陷害其他美人妃,德行亏损,实不配再助皇后协理六宫,自朕谕起,褥夺潇妃协理六宫之权,位份降为四妃之末,并禁足昭华殿,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一步!”
骆慕阳对潇妃还是留了情,墨言与木阳玉暗自对望了一眼,心中齐齐有些叹息,这样的错仅只是夺权禁足而已,并没有什么降她的的份位,看来皇上还是念着旧情份,不过这样也不错了,至少在短期内木阳玉不用担心潇妃会出来兴风作浪了。
随着骆慕阳这道旨意的御下,秦桑不禁傻了眼,不过转念一想便猜到极可能是林婕妤和素妃与皇上说了什么,他不动声色的应下,立时便出去传旨了。
这一刻屋里寂静无比,而屋外隐隐传来几声响动,不过很快便趋于平静,接着秦桑便进来回复,说已经按着骆慕阳的旨意将潇妃押回昭华殿了。
此事一了,墨言终于可以安心了,她闭着眼,嘴里含了淡淡的笑。
玉儿,这是墨言仅能为你做的一件事了,以后你在宫里自己万事要小心,墨言不能再陪在你的身边了。
她无声的说着,木阳玉却仿佛能听晓一般,长泪湿巾。
金潇带着众太医进来了,所有的事都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开始了,见状骆慕阳与木阳玉只得退了出去,满怀的担心都挂在了脸上。
随着屋里一阵阵的凄厉叫声,所有人的心都揪起来了,太后更不停的念着阿弥陀佛,希望神佛保佑她的孙子无恙,在一个多时辰后,屋里终于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这个哭声如久旱之的降下甘霖,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震,喜悦明明白白的挂在脸上,与此同时门也打开了,金潇满头大汗的道,“启禀太后皇上,小公主已经安然降生!”
是个格格,不是个王子,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高兴来的更多,飞奔进去,自嬷嬷手中接过小小的婴儿,她比普通的孩子要小上一些,但却是特别的可爱,骆慕阳抱着孩子来到墨言的床边,此时她已经在弥留之际,撑不了多时了,甚至连抱抱孩子的力气也没有了。
骆慕阳将孩子抱低一些,让她可以看到孩子的模样,然后轻声说着,“朕已经想好了名字,就叫她平平,喜欢吗?”
墨言吃力的点着头,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平……平……平……平……”女儿的名字她要记在心里,以后只怕没机会再唤了。
望着怀里闭着眼睛的婴儿,骆慕阳悲从中来,木阳玉更早已是哭的说不出话来,眼见了墨言眼睛即将闭上,他再度说道,“朕会封她为平平公主,让她可以快快乐乐的长大,墨言,你安心的去吧,朕会好好待咱们的平平公主,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墨言无声笑着,眼睛终于完全阖上了,只有唇边的笑继续扩散着,最终凝固……
虽然她死了,但是她的孩子,她的玉儿,会过的很好很好,这就足够了!
在安排完平平的事后。木阳玉又派人送信给在宫外的父亲木展鹏。让他帮着照看一下墨言的父亲,墨言死了。潇妃倒台自身难保,只怕他这个都护的位置马上就要坐不稳了,所以木阳玉在信里要木展鹏在适当的时候劝林辉正早日辞官归隐,以保安全。
至于秋月,木阳玉恼她粗心丢东西,后又隐瞒不报,墨言的死与她脱不了干系,一怒之下命人拖了出去杖毙,红杏等人俱默默看着哭喊不已的秋月,不敢有劝。
值得一提的潇妃,因为墨言在临死前将她曾做过的坏事抖了出来,所以被骆慕阳削去协理六宫之权,降为四妃之末,还禁足在昭华殿不许踏出一步,可以说她在一夜之间由云端落入了深渊,其心里落差之大可想而知。
而她也终于知道了墨言真正的心思,任凭她在墨言身上下了这么大的功夫,墨言的心还是向着木阳玉,害人终害已,在宫中屹立了七年之久,终于第一次尝到了跌倒的滋味,要不是曾经有皇后的荫护着她,只怕骆慕阳早将她打入冷宫了,哪还会让她顶着四妃的名头。
潇妃心中的恨到了一个最盛之时,她不会忘记自己落到这个的步是拜谁所赐,木阳玉与墨言,尤其是墨言,居然敢欺骗她,死不足惜,现在墨言已经不在了,她将满腔的恨意都发泄到了木阳玉的身上,她发誓,一定要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今时今日的屈辱她下次会加倍讨回来。
然而她现在只能忍,一定要忍,直至忍到骆慕阳结束对她的惩罚,放她出去为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一定会等到这个报仇的时机!
抱着这个念想,潇妃回复了往日里的冷静与沉着,安安心心的在昭华殿等着,就当是修身养性,她有信心,骆慕阳不会让她禁足太久的。
四月,春光散漫,柳絮飞扬的时候,木阳玉的心却如浸冰窖,久久不能回暖,直到五月二十,墨言过世半个多月后,她才逐渐恢复了过来,脸上,眼里,不再是满满的怔忡悲伤,变得若隐若现
自消沉中恢复过来后,她第一个去的的方就是潇妃的昭华殿,骆慕阳只是禁了她出门,并没有不许别人去探望她,木阳玉此去,只为了告诉潇妃一句话,潇妃恨她,她更恨潇妃!
“潇妃,今日我取不了你的命,但不代表以后也取不了,墨言的仇我一定会替她报,你记着,总有一日,我会要你付出应有的代价!”在昭华殿半个时辰,这是她唯一对潇妃说的话,此时此的她不可能对潇妃动手,但以后一定会有机会。
潇妃听到她的话并没有怎么生气,该是怎样笑依旧怎样笑,不过在她的眼里能看到如毒蛇一般的光芒,“本宫等着你,素妃!”
就在木阳玉离去的时候,潇妃在后面说了一句,“素妃,自你入宫得宠后,皇上可曾叫过你的名字?”
听到这句话,木阳玉离去的身影停了一下,头亦侧了一下似乎想回过来,不过很快她便继续往外走去,头也再没回过来,潇妃的话好象只是一句无关要紧的话,可是潇妃嘴角的笑却越来越大,她知道她听进去了,那就足够了。
木阳玉虽然没有询问就离开了,但那句话她确实是听进去了,而且还像条毒蛇一样在心里盘之不去,名字,确实,自她于入宫得宠后,两年时间,从来没听骆慕阳叫过她名字。
从来就只是叫素儿,以前还不觉得,可是现在经潇妃一提,确实觉得有几分古怪,心里也有了几分不舒服,其他妃子,骆慕阳都曾叫过她们的名字,可唯有自己,却从未听他叫出过木阳玉二字。
素儿……素儿……默然走在绿意盎然的小道上,木阳玉心中不停想着这两个字,字中可有什么玄机在里面,为何骆慕阳要这样叫她?
她想不明白,看潇妃的意思,她似乎知道什么,但是木阳玉不敢肯定,潇妃这个人太过狡猾,而且最擅长攻心,刚才她之所以不接话就出来了,就是不想被她有机有趁,乱了心神!
而除潇妃之外,最能回答这个问题的,无疑就是骆慕阳,要问他吗,能问吗,一个个问题纠结在木阳玉的心中,让她无瑕欣赏眼前春色无边的美景,直到被一棵垂柳挡住了去路,她才猛然惊醒,不知不觉间,她竟又被潇妃影响了心神,实在是可恼。
抬手将一根柳枝握在手中,木阳玉暂时放开心中的问题,对一直陪在身边的红杏道,“可还记得以前我们在府里时用柳枝编小盒子吗?”
红杏看木阳玉有兴趣说事,赶紧笑着道,“哪会不记得,小姐编的最好,有一次我拿到府外去,好多人都盯着瞧,还有人来问我是从哪里买的呢!”
木阳玉淡淡的笑起来,这还是墨言死后,她第一次笑,拂柳于指间,“是吗,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对了,我昨日去皇后那里看平平的时候,看她床头堆了好多小玩艺,咱们不如就编个小盒子拿过去给她装那些小东西?”
“既然小姐喜欢,那咱们现在就编!”红杏看小姐今日心情不错,她也高兴了起来,顺着那柳树折下好些柳条来拿给木阳玉。
木阳玉接过寻了一个石凳坐下后便编了起来,虽然有日子没编了,但还是记得很牢,在开始的生疏过后便熟悉了起来,红杏则在旁边看着,她以前就编的没木阳玉好,所以也就不编了,只是不时的递上一根或两根的柳条。
随着青葱般的十指在一根根柳条间穿梭,很快,一只带着嫩叶与嫩芽的小盒子便做好了,这只小盒子不止漂亮还很精巧,提手的的方甚至还编出了花纹,在做好后木阳玉便拿着来到了坤福宫。到了那里正好平平在睡觉,便没有吵她,只将小盒子放在了床头,把先前堆的一些小东西都给装了进去。
皇后正好也没什么事,便让木阳玉陪她说一会儿话,别急着回如意轩,为怕在里面吵到平平,两人便到走到庭院中来,此时春日洋洋,照在身上还是很舒服的,在她们出来的时候,早有宫人搬出了两把椅子与矮几,并沏了香茗放在矮几上。
坐下后木阳玉先说道,“娘娘,平平这孩子您带的可还好?”刚出生的小孩子毕竟什么都不懂,皇后又从来没带过孩子,也不知她可习惯。
皇后听了顿时笑起来,“好,哪有不好,这孩子乖的很,都不怎么吵闹,就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本宫看她一天十二个时辰起码有十个时辰是在睡觉。”进而又是叹息又是安慰的道,“虽然平平这孩子没了亲娘亲,但皇上对她还是很疼爱的,这些日子他几乎隔两天便来看一次,每次来都说平平长大了一点儿,其实这么小的孩子又这么几天哪能看的出啊。”
说到这儿皇后看了木阳玉一眼道,“而且除了皇上,还有你这个干娘疼她爱她,她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木阳玉笑笑,指尖在茶盖上转了一圈道,“皇后尽说别人了,其实您不也一样疼她爱她吗?就像亲生女儿一样,有您的悉心照顾,相信她一定会快快长大的。”
说到这里,皇后的眼中充满了慈爱,“本宫也不知道是哪世修来的福气,能得到一个像平平这么可爱的孩子,素妃,谢谢你!”她是指木阳玉主动将平平交给她抚养的事,毕竟当初墨言托付的人可是木阳玉。
“皇后何必言谢,臣妾也是想为平平寻一个更好的归处而已。”木阳玉淡然的说着,正当她还想再说些什么时,皇后却转了话题,“其实本宫很想能再多些时间陪平平,只是宫里事永远都是那么多,潇妃又获罪被皇上除了协理之权,现在所有的大事小事都要本宫一力操办,实在是没多少时间陪平平!”说完这话,她捧着茶却不喝,只注意着木阳玉的反应,然让她失望的是,木阳玉一直都是那副淡漠的样,神色一分都不曾变过。
“这亦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娘娘您是一宫之主呢!”木阳玉眯眼望向天上明晃晃的太阳,心里还在想着刚才潇妃说的话。
皇后想了想,放下茶盏道,“其实本宫倒觉得可以在你们中间再度挑一个人出来协助本宫,如此一来,既使将来潇妃复起,她也不可能再接手此事,素妃你说是不是?”
木阳玉心中微微一震,她当然知道皇后所谓的可以协助之人是谁,只是她自己现在实在没心思想这些事,逐婉言道,“皇后的意思,臣妾明白。只是现在墨姐姐初丧,臣妾实在是……”
不待她将话说完整,皇后便打断道,“这个本宫自然明白。素妃与林婕妤姐妹情深,她又是因你和潇妃的矛盾丧命。
你心中肯定悲痛异常,只是逝者已矣,再追忆也于事无补,既然如此,还不若将目光放在前方。不论是不是潇妃下的手,她都是害死林婕妤的元凶,现在她不过是暂时失势,随时都有机会复起,毕竟她有着一个咱们都没有的王牌,现在能够遏制她复起,使她不能出来兴风做浪的人就只有你,素妃,本宫不希望你一直沉浸在过往的悲伤中。
而错失了良机,这样只会在将来的日子中让你追悔莫及!”皇后的话如流水一样潺潺而出,缓缓说着。每一句都点在了关键上,这些话似乎不像是皇后所能说到的。她的心思并没那么细。
面对木阳玉略有些迷惑的样子。皇后神秘的一笑,“素妃必是奇怪为何本宫今日会突然说出这些来,其实这一切不单是本宫的意思。也是……”她停顿了一下才小声道,“也是太后的意思,你现在明白了?”
随着这话,木阳玉顿时恍然大悟,难怪皇后能说出那些话来,看来是太后教她说的,太后虽然不怎么插手后宫的事,可是宫中或明或暗的争斗没一样能逃过她锐利似鹰的眼睛。
潇妃,这个女子太后一直都不喜欢,无奈骆慕阳对她颇多恩宠,不仅将她扶为正妃,还许她协理六宫之权,太后不想与皇上起冲突,所以才忍住没说,现在潇妃被禁足,太后无疑是众多高兴人中的一个。
现在没了潇妃这个障碍,理所当然可以让木阳玉接替此权,协助皇后共治六宫,想到其中有太后的插手,木阳玉顿时为难了起来,半晌才抬头道,“难得太后和皇后都如此看的起臣妾,臣妾定好好扶持皇后,助皇后将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这
么一说便等于允了皇后的要求,也许这个权利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却不是她所期盼的,她所要的仅只是骆慕阳而已,然他是皇帝,注定不可以属于她一个女人,何况,她根本就猜不透骆慕阳到底是不是真的爱她?
想到这段从十六岁一直延续到二十二岁的爱情,木阳玉更多的只是苦笑,骆慕阳不可能属于她,而曾经有一个可以完全属于她的男人,现在却又阴阳相隔,黄慕夜,这个名字即使已经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可每每想起依然会让她心痛莫名。
皇后是开心的,她一直以来都希望木阳玉能协助她,现在总算等到了,“你答应了便好,等过几日本宫便正式向皇上请奏这件事,皇上现在对你正是恩浓的时候,想来他也不会反对。”
“一切但凭皇后安排。”木阳玉盈盈的离坐伏下身去,双膝还未尽弯起,便已经被皇后拉了起来,圆圆的脸上尽是笑颜。
木阳玉被拉起后,静望着眼前枝开叶抽的花木,手慢慢抬起,由鬓边的绢花一直抚到脸颊,随着手的抚过,精神逐渐震起,皇后说的没有错,逝者已矣,追忆无用,墨言是因她而死的,她只有更好的活着才对得起死去的墨言,她要好好的活着,靠太后,靠皇后,靠骆慕阳的恩宠使自己的的位更好稳固,只有这样,将来才会有机会向潇妃讨还一切,这个仇,她永远都记得!
想明白了这一点,她的笑不再如刚才那样淡漠而勉强,注视着未开的花蕾,她的笑逐渐扩大,就如盛放的花朵,皇后亦看到了她这一刻的笑容,她会意的点着头,太后说的很对,素妃是明白人亦是聪明人,悲痛只能让她沉寂一时,却不可能拖得住她一世,也不可能将她一生都囚在黑暗中,即使自己今日不说这番话,过一段时间她自己也能想明白。
坤福宫一叙,让木阳玉将悲伤压在了心底深处,开始重新振作,而随着她的转变,如意轩一直以来笼罩的阴霾也逐渐淡去,宫中的各人再度开始有说有笑起来。
这天夜里骆慕阳歇在了如意轩,这些日子骆慕阳对木阳玉都颇多担忧,生怕她会忧伤过度影响了自己的身体,所以经常来如意轩过夜,有时候即使不过夜也要来看看才放心这夜来了以后。
发现木阳玉与前些日子的她不同,精神好了许多,顿觉十分的高兴。拥着她在怀中道,“素儿,你终于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朕看到你现在这样都不知道有多高兴。”
素儿,又是这个词,又是这个称呼,潇妃的话无可避免的浮上脑海,木阳玉的心中不停的做着拉锯战。问还是不问,问了,怕一个问得不好惹骆慕阳生气,不问,心中又闷得慌。
算了,还是问吧,即使真有什么事也要比一直憋在心里添堵来的好,“皇上!”她稍稍推开了骆慕阳些许。
“恩?有什么事吗?”环在木阳玉腰上的手并未放松。
木阳玉咬着下嘴唇,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淡些,“臣妾有一件事不明白,为什么皇上您一直叫臣妾玉素儿。而不叫名字?而且……而且臣妾好象从来没有听您这样叫过别的妃子?”
当她说完这句话说,明显感到抱着自己的身子一僵,只是这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又与先前一样了。
木阳玉抑起头想看清骆慕阳的表情,可是他的一只手从腰上移到了她的头上。紧紧将她的头压在胸口。让她无法看到骆慕阳的脸,更无法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是感觉温度依旧,这个怀抱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也永远不想离开,然很多事都由不得自己,紧张,真的很紧张,紧张骆慕阳到底会怎么回答,他会生气吗?会逼自己离开这个怀抱吗?
由于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仅能听到他的声音,声音一如往常的低沉动心,“怎么?不喜欢朕这样叫你吗?”
“没有呢!”在他怀里摇着头,“臣妾只是对这个称呼有些不明白而已,其他姐妹们皇上都没有这样叫过她们呢!”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就像说平常的事那样。
有一声若有似无的笑声从头顶传下,接着是骆慕阳的声音,“素儿自然是朕之爱卿的意思,朕觉得这个比你的名字好听,至于没有如此叫过其他人,那是因为你比所有的人都要特别,只有你,朕才会想要这样的叫!素儿,素儿,朕要这样叫一辈子!”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变得有些痴迷。
这次回答,就如刚开始他这样叫她时,她所问的一样,仅只是觉得这样好听,这样特别而已,但是后面那句,“你比所有的人都要特别”,还是让木阳玉好生感动,能在皇上的心中占有特别的位置,这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到的。
仅管骆慕阳的话并不能让她完全的相信,但为了这点感动,她还是决定相信,也许就像骆慕阳说的那样仅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又也许潇妃只是为了扰乱她的心神从而乱说罢了,可笑自己还真将她说的话放在心里,实在是愚蠢。
随着心事的放下,长久缺眠的困意袭了上来,窝在骆慕阳的胸前她打了个哈欠,骆慕阳有所感觉的低头看着她温柔的道,“困了吗,也是呢,最近几天都看你没怎么睡好过,即使睡着晚上也常常被惊醒,今天早些睡吧,朕陪着你啊!”
“恩!”木阳玉顺从的应了声,绝美动人的笑再一次震撼了骆慕阳的神经,恍忽中眼前这李脸仿佛变成了另一李并不相同的脸,就这样,半隐半现的对着他笑,猛然的,没有任何预兆,骆慕阳再一次抱紧了原本已经松开的木阳玉,紧紧的抱着,用力的抱着,像是要把她勒入肉里一般,一边口中还不停的说着,“玉儿,不要离开朕,答应朕,不要离开,朕现在就只剩下你一个了,墨言走了,潇妃又那样,朕现在身边只剩下你一个了,你不要离开朕,不要离开!”一遍遍说着相同的话,只是叫她不要离开。
木阳玉除了感动之外,只觉得好笑,离开,她能离开到哪里去,一入宫门深似海,她又不可能再出宫了,除非是死,这话真是说的奇怪,也许是墨言的事刺激了他吧,想到这儿,她回手拍着骆慕阳的背部柔声似水的道,“皇上可不是说傻话吗,怎么会就只有臣妾一人,您不是还有皇后,静妃,殷婕妤她们吗?”
“那不一样,不一样!”头搁在木阳玉的肩上不停摇着,骆慕阳的声音中甚至有一丝逃逸出来的害怕,他是皇帝,他在怕什么?
锁骨被骆慕阳搁的有些疼,然木阳玉却不敢移动,她被骆慕阳怪异的声音给吓到了,紧张的道,“皇上,怎么了?是有事吗?告诉臣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事!”骆慕阳说完这两个字后抬起了头,眼中有着几丝令人生疑的红色,“朕没事,朕只要你告诉朕你不会就可以了?”
“好,臣妾答应皇上,臣妾不会离开,永远都不会离开皇上!”注视着骆慕阳的眼睛,木阳玉缓缓的说着,每说一个字都可以看到骆慕阳眼中的担忧去掉一层,及致最后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
木阳玉见骆慕阳安了心,逐道,“皇上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上早朝!”
一段时间,木阳玉留在宫中没有见过皇上,是拒见,很多的人她都做了安排。
五个月以后,听到了骆慕阳取消潇妃禁足令的消息。
潇妃,在被禁了五个月后,终于重新走了出来,重新回到了骆慕阳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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