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又道:“那谁能说的准?我真是怕了,没了兰姐儿,要是朗哥儿再没了,我也不用活了………”说着说着,眼泪又要落下来。
楚沛叹道:“你怎么又说起这事来了。兰姐儿那也是意外,只能说她命如此,怪不得别人。”
“怎么怪不得别人?要不是为了长房的官途,咱们兰姐儿至于这么憋屈着没了吗?如今连气都不敢吭一声,算什么事儿?”
楚沛沉下脸,呵斥道:“楚家几房,一荣具荣,一损俱损,你以为没了长房的照拂,咱们二房能有好日子过?”
廖氏仍是道:“那难道就要牺牲咱们的子女?这荣华富贵求来是为了啥?难道不是为了子子孙孙过上好日子?要是子女都没了,这还有什么意义?”
楚沛嘴巴动了动,终究是没说什么。
卉瑜巴巴儿等到李彻休沐,一股脑儿把常氏,廖氏言语的不对劲,朵瑜说的江家的情况,还有自己的推测,全都跟李彻说了。
李彻手敲着桌子,道:“卉儿的意思是,廖氏可能也知道父亲母亲的死因?或者说,二房也参与到了其中?”
卉瑜点头道:“至少是知情的,不然不会总念叨着因果报应,还暗示我是解铃人。”
“那卉儿觉得这二房可以入手调查吗?”
卉瑜想了想,道:“二伯母没有大伯母意志那么坚定,而且二伯母既然觉得大姐姐的死是报应,那么她心中肯定有愧。二伯母又是护犊的,要是从这下手,说不定就能找出证据来。”
李彻也道:“如果二房能倒戈,自然是最好的了。只是你如今又不在楚家,怎能去说动廖氏?”
卉瑜道:“没有机会就要创造机会嘛,楚家的门我还是能进得去的。”
李彻假装做了个揖道:“那为夫可就要指望卉儿了。”
正说着话,翠绿就去传了开饭。
今天的菜色偏清淡,卉瑜还等着李彻发话呢,结果他吃得还挺好。
卉瑜不禁道:“将军觉得这些菜色怎么样?”
李彻道:“极好,尤其这个素食鸡,做得还真入味。”
卉瑜愣了一下,这素食鸡要是一般人没吃过,都不知道是用素菜做的,因为味道实在跟真的鸡肉太像了。
自己也是那日在净水庵吃过之后念念不忘,那庵里的厨子又不外传。今日特意去庵里买来给李彻尝尝。
李彻怎么一尝就知道?
不过又想到李彻在外奔波,兴许在哪家饭馆也吃过,并不奇怪。
这么一想,卉瑜就有点蔫,本来是要给李彻一个惊喜的,没成想,倒是被李彻占了先机。
李彻看出卉瑜有些儿心不在焉,就道:“怎么了?卉儿还有何烦心事?”
卉瑜摇了摇头,道:“没有了没有了,有将军在,何愁有不能解决的问题。”
李彻被卉瑜这马屁拍的哈哈大笑,道:“卉儿这般信任,我倒是受宠若惊呢。”
卉瑜笑道:“将军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没自信了呢?”
两人说说笑笑的。
唐妈妈看了,心里默默道,夫人,您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姑娘终是有人照顾了。
既然在李彻面前说了要从二房找线索,卉瑜这几日也是绞尽脑汁在想该如何着手。
正发着愁呢,朵瑜就跑来玩了。
一来就霸占了卉瑜的床榻,半躺着,吃着果子。
卉瑜坐在一旁,道:“你可真是个小祖宗,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瞧瞧,我这还没招呼你呢,自己就睡上吃上了。”
朵瑜哼哼道:“那是姐姐待我好,我才不跟姐姐客气。那些其他人,想请我去,我还不去呢。”
卉瑜“啧啧”了几声,道:“你这歪理邪说还不少,也不知以后得找个什么样的人才能镇得住你。”
朵瑜翻身坐起来:“三姐姐一嫁人,说话也是越发随意了,老拿这个打趣我。”
卉瑜看她又要不好意思,便道:“好啦,我也就是随口说说。怎么最近家里都没事么?你老往我这跑,不怕二伯母说你?”
朵瑜道:“母亲这些日子可是忙着呢。自打从净水庵回来之后,母亲好几次请了冰玉真人到府上,每日里大半时间都在与大师说着事。别说我了,就是家里中馈都顾不上那么多。竟还让姨娘帮着管呢。”
这倒是奇了。廖氏是多么自我的一个人,对范姨娘,向来都是贬得远远的,高兴时叫过来说几句话,不高兴就理都不理,哪里还会让她管理中馈?
若是因为听了冰玉真人讲经的缘故,那冰玉真人可真是厉害了。
突然卉瑜灵机一动,说不定这冰玉真人就是个契机。于是又道:“我也觉得冰玉真人讲经极有道理,要是明儿她还在,我倒也想去听听呢。”
朵瑜瞪着眼道:“那冰玉真人就这么厉害,怎么连姐姐你都收服了?原来你不也特不耐烦听经书的么?”说完眼睛鼓溜溜一转,窃笑道:“我知道了,必是因为三姐夫常年在军中,你要为他祈福对不对?果然是嫁了人,心思就都在夫君身上了。”
卉瑜红了脸,道:“你还说我呢,你瞧瞧你自己,也是成日里把嫁人嫁人挂在嘴边,眼见着马上就要下场科举了。要不我明日同二伯母说了,让她在考上的学子里给你挑一个,省的你整日里闲的没事。”
这下轮到朵瑜不好意思了,呸呸道:“三姐姐再说我,以后可是不理你了。”
卉瑜笑着与朵瑜闹成了一团。
廖家厅堂,廖尚难得休息回来,廖夫人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
一家子好久没能吃到像样的菜了,吃得都特别地香。
尤其是佟氏,吃得吧唧吧唧响。
廖夫人皱起了眉头:“你就不能吃得斯文点么?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
佟氏头也不抬道:“虽不至于饿死,可这吃得也快跟穷人家差不多了。平日里也不舍得花钱买点菜,只等了小叔子回来才吃得好一些。也不知是为了谁,家里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廖夫人气的把筷子往桌上一甩,道:“嫌弃我们廖家,那你就走啊!又没人拦着你!少了你还少了一张嘴吃饭呢!成日里就知道吃吃吃!”
佟氏一委屈,眼泪落了下来:“你还说我?要不是念着夫君,我早就走了,你当我稀罕你们家呢!”
边哭着又边诉着自己受的苦。
廖升急忙安慰着她。
饭桌上乱成一团。
廖老爷道:“好好吃饭,哭哭闹闹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好不容易一家人坐一起吃饭,就不能等吃完再说?”
话音刚落,就听得廖尚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说完就起身回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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