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不期而至的孩子,心里矛盾的很。似乎很不肯相信,自己也即将为人娘亲。
惠王可不知道这孩子是杨六郎的,只把脉估算时间应是冬月里落下的胎,想到那个时候自己与芷青被辽人俘获,芷青定是被那个北院大王欺负了。
惠王心中惨痛,却又想到孩子是无辜的,从侍女手中接过汤药时,不由手指略略颤了颤。
柴芷青见惠王手颤,接过那药,放在鼻下嗅了嗅,心道果然是堕胎的药,这个芳哥哥,大约是担心这孩子不被六郎接受,自作主张要替她处理掉。
“我不喝。”柴芷青将那汤药往外一推,秋菊急忙接在手里,心想郡主怎么拒绝起惠王的好意来了。
“青儿,听话,不要任性。该来的总会来的。何况……你现在还年轻。”惠王只当芷青初当母亲舍不得腹中胎儿,想劝说,却又小心翼翼,不敢揭开那些过去了的旧伤疤。
“我不喝。”芷青倔强地一扭身,翻身向里。“秋菊,送惠王。”
“你……”惠王见芷青不听话,心下大急,毕竟这翌祥郡主失身耶律休哥之事,除了他隐约猜到之外,目前还没有别人知道。
“王兄,不要管了,我想六将军他不会为难我的。”柴芷青心里除了略略的不是滋味,还有着一份难掩的惊喜。那个坏人,若是知道真相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芷青,哦,惠王千岁。”惠王正对芷青不听话生着闷气,不想杨六郎一步踏了进来。
“见过驸马爷!”秋菊等人急忙给驸马施礼。
“行了行了,你们出去吧。”杨延贵摆了摆手,示意闲杂人等回避。
“请惠王千岁替微臣作主啊!”秋菊等人刚离开寝室,杨延贵一撩衣袍竟跪倒在惠王面前。
“驸马这是何意?”惠王急忙起身相掺。
“求惠王作主,臣的妾室花解语今日与小儿到相国寺为家人祁福,不想撞见了陈王,陈王见妾室貌美,竟命手下奴才将臣的小妾抢到王府里去了。”
“什么?竟有这等事?”惠王听杨延贵提及那个叫着花解语的小妾本心内不快,又听被陈王抢了去,更是头大如斗。他当然知道陈王是个怎样的人,只怕那个花解语进了陈王府也已是清白不保。
柴芷青见一向高傲的丈夫为了一个小妾跪在惠王面前,禁不住怒火中烧,又见惠王似要管这个闲事,不由恼道:“有本事娶回家便要有本事守得住,扯别人进去做什么。”
“青儿你?”杨延贵被翌祥郡主一语相讥,顿时张口结舌。心道自己怎么被猪油蒙了心,竟求到她的面前来了,她一向看花解语母子不顺眼,对一个外姓的干儿子穆云琪都比对宗保好一万倍。花解语被人劫了去,只怕翌祥郡主是最幸灾乐祸的那个人。
杨延贵一怒之下从地上立了起来,对惠王抱了抱拳,也不说话,扭身就走。
惠王嘴张了张,见芷青原本惨白的一张脸已是气得青紫,不由将要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惠王见柴芷青身体欠佳,杨府里又发生了这些事端,本想告辞回府,不想芷青把他叫住。
“王兄,陈王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他那个人最是心胸狭窄,万不可与这样的人结仇,没得将自己以后的日子搅浑了去。”柴芷青知道惠王心地善良,说不定又会替杨家出头。
“嗯,好,我知道了。你也好好养息,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王兄在。”惠王知道芷青是担心他,不由点了点头,目中温柔氤氲。
“秋菊,将去年秋里做的那个甘草露取一瓶送给惠王。”柴芷青见惠王走到外面回避,起身下地更了衣,又吩咐秋菊将之前酿制的药酒送给惠王。
“甘草露?”惠王纳闷,拿着那白瓷净瓶瞅了瞅,不知道是个什么物事,但想着芷青手里给他的大约与他的旧疾有关,心底颇感偎贴。
“是润肺的蜜露,春天天干物燥,容易引发肺病,虽不听你咳了,可也担心你再整出个什么五石散的金丹来。”
惠王听翌祥郡主又提起五石散,知道自己从前是真糊涂了,竟拿着毒药祸害自己身体,不由俊面上一阵羞红,将瓶子吩咐房昭亮收好,转身告辞而去。
惠王一走,整个园子立时清静下来。
送走惠王,翌祥郡主柴芷青立在廊前看向园子中早开的一树杏花,眼目迷离。
秋菊恐郡主受寒,急忙回屋拿了雪狐镶边的披风替郡主披在身上。
柴郡主身上一暖,低头见毛茸茸的狐狸镶边,不由呲笑。“这都春天了呢,还拿这狐皮子出来做什,真当我是水做的不成,这样暖的天气也会着凉?”
“奴婢还是小心的好,省得病了有人心啊肝儿的疼。”秋菊随口玩笑。
不想芷青眼睛一红,幽怨道:“本宫就是病死了,有人也不会心啊肝儿的疼。人家眼里可只有一个花解语呢,又生了那么伶俐俊俏的一个儿子,本宫可是半点也比不上。”
“郡主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和那等身份卑贱的女子相比呢?纵使驸马被那女子的美色所惑,太君不是清清的吗,对郡主的疼爱一点不比八姐九妹差。”秋菊知道驸马今天为了那个姨娘花解语跑到琼林苑里来,又惹得郡主伤心气恼,不由想着法子安慰郡主。
“郡主快看,那杏花上竟然有蝴蝶在飞呢!”秋菊寻来寻去,忽然瞅见杏树上翩翩飞来一只硕大的黑凤蝶,不由惊讶的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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