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我这副身体目前是多大年龄了?还有多久就会结婚?我还不知道那个杨六郎是何许人也怎么可以随便嫁人?
趁着四周无人,我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腿脚绵软无力,扶着墙壁勉强可以挪动步子。看到牡丹绣屏之后临窗的位置有一个梳妆台,急忙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
我战战兢兢打量着镜子里消瘦的一张小脸,铜镜虽然有着黄色的光晕,可也可以把人的脸目看清。
眼睛挺大,睫毛也很长,鼻子挺秀,小嘴丰润,呵呵,这副小面孔竟然还是个大美人呢。高兴之余忽然感觉那里不太对劲,身体好象缩了水,明显比从前小巧了,1米6吗?天!三等残废啊!看着胸部,严重的发育不良。
我用白皙的小手急忙触摸了一下胸部,那里竟然真的平坦如飞机场,从前引以为傲的丰胸那里去了?失望潮水一样兜头扑来,将原本有气无力的我扑翻在地。
在我还没鼓足勇气挣扎起来的时候,返回房里冬儿已经先我一步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郡主!”
我刚要喝止冬儿的尖叫,一双细长温软的手已经把我抱了起来,敏捷地将我放回十步以外的床上。
冬儿惊骇地瞪大眼睛,手指放在张开的嘴巴上,想把再次的惊叫压制回去。可是没有用,只听这小丫头用变了调的惊异的声音问:“王爷,你能走路了?”
赵德芳吃惊地回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离开轮椅抱着芷青走了能有十步远。他苍白的面上忽然冒出无数汗珠,身子也开始摇摇晃晃,仿佛要摔倒在地。
我下意识伸手拉了他一下,那家伙竟然毫不客气地狠狠压倒在我的身上。幸好赵德芳身体单薄,体重不沉,我呆了呆,缓了口气忽然恶狠狠地骂:“笨蛋!赶紧起来,你压死我了!”
“对,对不起。”赵德芳一边冒汗,一边极力撑起自己的身体。
门外守护的侍卫已经赶了进来,其中一名带刀侍卫小心翼翼地将赵德芳抱起放进轮椅。他的眼睛在退出的时候,竟然刀子一样削了过来,好像对我非常不满。
我没得罪他吧?赵德芳突然能走路应该是举国欢庆的好事,这说明八王的腿是能够重新恢复到正常的。那名侍卫干吗要用那样的眼光看我?
冬儿赶紧帮助王爷擦拭汗水,整理衣衫。赵德芳重新恢复正常后,笨拙地用手转着轮椅向我的床前靠近了一点。
“冬儿,赶紧看看郡主有没有受伤。”赵德芳尤显慌乱的眼睛看向我还是满怀关切,柔声问:“要不要让御医看看?”
“不用,我没事。”见我看着他的腿若有所思,赵德芳不自在地扯了扯腿上的袍子。
“不是说等两天再下地走动吗?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我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变丑?”
“嗬嗬,青儿可是咱大宋第一美人,怎么会变丑呢?何况伤的只是后背,不是脸。后背的伤也用天山雪莲拔了热毒,应该不会留下明显的疤痕。”
“对啊郡主,这天山雪莲可神奇了,据说有起死回生之功效,皇上跟八王派出无数人马才采集回来八朵,这八朵雪莲花已经都给郡主用上了呢。”
“你的腿是什么时候伤的?”我好奇,可能是职业习惯,总是把眼睛能看见的人一不小心就划归为病号处理。
“去年八月。”赵德芳声音低沉,显然已经习惯了我的东问西问,而且有问必答。只是,我从他低沉的语音里捕捉到一丝忧伤与绝望。
什么事能让年纪轻轻身居显位的王爷有着如许沉重的哀伤?
房间里静静的半天没有声响,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赵德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现在应该是三月了吧,我让冬儿从院子里折来刚刚吐露鹅黄的柳枝,一枝枝插进羊脂玉瓶里。一个人躺在床上无聊地看着阳光围绕着这些柳枝,慢慢的从东移到西,看最后一抹变成一种火光一样的红,映照了一下,然后偷偷溜走。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
缥缈摇弋的烛火,流满烛台的红泪,让我不由想起这句话。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我的话音刚落,赵德芳就接上话题由侍卫推着出现在开着的房门前。
“李商隐的《无题》。”我脑子里一下晃出这首诗的来源,不由有些得意地说出了嘴。
“呵呵,青儿竟然可以记起这首诗是李商隐的?”赵德芳高兴得眉开眼笑。
“哥,你笑起来真好看。”一见赵德芳的微笑,我就花痴。
“你叫我什么?”赵德芳很吃惊地看着我。
“哥啊,怎么了?不是你告诉我你是我哥吗?”
赵德芳又笑了,这次好像很得意,好像占了很大便宜,悠悠一叹:“哥?真好听,比王兄好听多了。嗯。”
天哪,难道我又错了?难道皇室中人都是王兄御妹之类的称呼?
赵德芳见我将头埋进枕头里,以为我在为自己的失忆伤心,急忙调转话题,温和地问:
“吃过饭了?”
“嗯。”
“后背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就是有点痒,不过我知道得忍着不能挠。今天又下地走了走,已经比昨天好多了。”
“呵,当然会一天比一天好了,不过也不要心急,慢慢来,别再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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