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和今朝下着五子棋,边品茶的百晓星君听到阶尘转诉着个惊天动人的消息时一时没注意尽数喷了出来。他觉得乐了也便不顾自身形象大声的嚷笑起来,反正塔内住的全是自家人,不需要树立什么外界形象。
(37)
今朝不动声色的抹了抹被溅到的一点茶水,细细的擦干,仍是专心的抓着棋子想着下一部棋路。这社会太黑暗了,明明是她被他强吻了一柱香才对吧,而且最多也就半柱香时间吧,哪有一柱。人家当时最多不过就是一时动情没把持住先主动了下,怎么就被反攻成这样,真是失策失策。她一定要记住这个错误,下次决不再犯。
“我说今今啊,你还真是厉害,想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这样轰轰烈烈的当众亲过一个姑娘这么久的时间呢,真是佩服佩服,甘拜下风。”
“如果你想来个黄昏恋的话还是来的及,我看你老当力壮的,要不我出面帮你寻个老伴来陪陪。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十八姑娘还是四十八大妈?”她捏着手中的白子一脸正色,她要忍住,反正在那天之后她就做好了被大伙讨论的心里准备。
“不不不,我啊还是一个人习惯,这塔里的所有人都是单身一个,我要是找了个老伴还不被他们嫉妒疯了。”百晓星君捋着胡子,还是忍不住的时时笑两声。
今朝这回也笑了起来,扔了棋子往椅背上舒展的靠去,闲闲的说:“老白,别笑了,你都输了。”
百晓星君捏着黑子低着一看,恨恨的抬头:“今今你不厚道,趁我笑话你的份上摆了梅花阵,太阴险了。”
今朝听了也不理,自顾的站起来,理好长裙环顾四周自己去参观起塔楼书架:“你自己分神还怪我,愿赌服输。”
百晓星君看守的是玲珑塔的二层,放的都是一些关于江湖武林的排行、人物介绍、和一些普通的各种秘笈,但是要借阅还是要通过他的考验才行。刚刚她就与他下五子棋赢了,而且还赢得有些侥幸。
她问百晓星君借了两本关与江湖往年的重要历史人物和一些过时的排行榜,百晓星君绕进若大的书库,没一会就找到了她想的那两本递给他,暗笑了一声又说:“你又何必这么辛苦呢,明明不喜欢看这些还装模作样的问我借书看。我还以为天下红雨,你出门一趟被人调包了呢!”
今朝无奈的接过,自己也觉得有些做作:“没办法,谁让我挑了这个担子呢。你们家公子的未婚妻不好当啊,总不能真的天天当个米虫混日子吧,偶尔也是需要装装样子的。不然丢了闲人庄丢了自己的脸总是不光彩,这两本我先拿走了,明天再来找你玩。”
她背过身我阶尘一块下了楼,随手翻了几页,浓黑的大黑体还犯着陈旧的霉味,一如继往的正字圆腔,看着就让人头晕。你以为她想看这种东西吗?若是有小言之类的爱情故事,她打死也不会看这种书半眼的。哎,如今真是有点怀念那种小女怀春对着男主尽情YY的日子了。
阶尘在旁边叨叨讲了半天,她愣是一句也没见进去,只闻得最后八卦的一句,她绝对有理由相信之前的所有废话都是为做铺垫这一句而用。
他是这样厚着脸皮极其自然的问:“今朝,你和公子的婚事定在何时,商量过了吗?”
幸亏她的脚下每一步都走的极稳,突然收到这类问题也能脸不红气不短的继续平步向前:“我知道你已经升为小晓生了,但此类消息觉得还是不要探听的为好。即使要尽一下你的本份,我觉得一笑公子肯成全你的机会更大些。”
说完她便踏着欢快的脚步朝云亭水阁撵去,一路行在暖洋洋的太阳光照下,带动一池的春水哗啦啦地淌着。路经楼心亭是自然的张望两下,不巧的正好瞧见一抹熟悉的声音,那不是我家可爱的元宝同学吗?
“咦,元宝,你今天来对账的吗?”她改变最初的路线朝着亭子走去,亭内除了厚重发黄的几本账薄和元宝外,自然还有东道主一笑公子。敢如此名目张胆光天化日之下不避讳的公然对账者,除了闲人庄有,恐怕再无其他分号。
“今朝姐。”元宝见到昔日的同事上前,虽然很想直接扑上身叙旧,但考虑到今非昔比,如今的今朝姐已是有主的人,怎可随便乱来。况且那个物主正在旁边冷眼旁观,他可不想进的来出不去,从此亡命天涯。实事务者为俊杰,他很本分的站在一旁只是淡淡的问候一声,以免惹祸上身。
今朝且不管这些,上去劈头就是骂:“才多久没见就变得如此生分,平日真是白疼你了,喂了一头白眼狼。”说完把手上的两本书气呼呼的往石桌上一扔,一笑公子移过视线顺便瞄了一眼,讶道:“怎么突然看起这书来了?”
“无聊打发时间的,反正你们这又没有动人的言情小说。”今朝嘴上应道,手上却从桌上随手拿了一本蓝皮书翻着,几个月前这些差事还是她干的呢,如今转眼间她已算是半个主子了,这世界果真是奇特。
“不喜欢就不必勉强自己。”他头也未抬,仍是对着手上的账本看的入神,可见仔细程度。
“也算不得勉强,你如此宠着我,早晚一天得成真废人,到时你可就要嫌弃我了。”今朝低着头也是出神的研究着手中的账薄,墨黑的毛毛虫一条接着一条,但仍是不抬头的拜读。
“反正已经没什么区别。”两个人可能最近关系亲密多了,所以往往聊天内容也是越来越无顾及了,是把她当自家人一样随意吧。
倒是一旁的元宝闻言紧张的注视着今朝的脸色,却见她连鄙视都懒得鄙视他一眼继续研究手中的读物。今日真是要下红雨了吗?平日这位大小姐对这种东西可是敬而远之,再望向她之前扔在桌上的书刊,都是前几年的江湖重要事迹人物排行榜,莫非与一笑公子待久了真的变仙子了?
今朝放下手中的书又在桌上随意抽了一本黄皮书继续翻读了几页,然后皱着眉不喜的厌道:“这几个月来闲人庄名下的所有产业都是这样吗?”
生意场上的那些事
元宝愣了一下,不确定也这话是冲着谁问的,见一笑公子仍是面无表情只好试着开口回答:“其他店我不太清楚,不过我们酒坊生意的确是有点下滑趋势,公子说了不碍事。”
“这还叫不碍事?都已经欺负到家门口上了,血日教都这几年的扩大,势力财力都是向江湖武林两大重要城地发展,明显是挑衅。哎,多半怕还是因为我,若不是当初我搞那些政策恐怕也不会弄到今天这地步。”后半句说的大概只有自己听到,但一笑公子却是突然抬起俊脸用力的合上账薄。
“过去的事已过去,我们要看的将来。如今这点小事我还不放在眼里,只要你别去乱想就是最大的好事。”
站在角落的元宝左右尴尬,确认自己是不是应该先退下回避一下,两人之间的气氛似在微微变化,他勇敢的向后退却一步,小声告退。一时之间,水榭里又恢复了寂静。
“我没有乱想,这是事实,不过我有办法补救,其他东西我不太懂,但做生意上的东西我还是有些鬼点子的,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配合。”今朝小心的说着,更小心的看着对方的反应。
楼台白云交相辉映,静静的晃悠在碧水清波里,簇拥了花骨含羞的木锦花芍,扶影自摇,抖落花瓣纷扬洒落。一笑公子望着她的眼谨慎的不发表任何意见,知道她所说的鬼点子肯定很诡异,静静的等待她的语出惊人。
今朝在肚子里先打了几百遍的稿子又重头整理了一遍,这个想法其实已经在心里酝酿了几十年,只是当年才刚推行了人力管理政策还没来得及实施生意推广政策就已经被拉下台。
“公子在世人面前都是高洁光辉形象,俨然算得上是全民的代表人物。”她试着说了前半句,感觉有些跑题,于是偷偷看了下闲云表情,一派的淡然神采。
“我们身上所穿的衣物皆是由天衣店做的?”她很有战略性的问。
“嗯。”一笑公子泯着嘴解,有些隐忍的笑意,难得见她如此关心庄内的事务,居然还特地跑去问百晓星君借了册子。
“血日教搞的是民心化,虽然我们也可以依葫芦画瓢,但我知道你们一定不屑。其实即使他们民心搞的再好,我相信只是一笑公子你往那一站,绝对是真正的民心所向,保管所有的人立刻倒戈相向。”
一笑公子抖开玉骨折扇,一下没一下无聊扇着,敛着气息等着她那无聊且漫长的前奏铺垫,不知何是才能进入正题。朝阳淡淡地洒落在地面,他那袭月白为底,墨竹点缀纯净无瑕,不染任何纤尘,如同天边的白云,有种悠然长存无法触及的飘渺。
“庄内所有公子的衣物都是出自天衣店亦青老板娘的手工,款式每季必换而且绝无重复,但是却也是仅此一件,绝无类似相同的流入民间。若是公……闲云同意,如果让老板娘在给你们设计的同时做一个类似的同款类型放于店内,我相信便是天价恐怕也有人愿意买。”
一笑公子摇扇的动作突然一顿,沉思了半秒又恢复神态自然的开口:“你这想法可曾有像其他人提过。”
今朝觉得奇怪,仔细回一下,似乎这种方案当时只是做了考虑,就连影子当时都没来急和他做商量。必竟当时觉得血日教还没人可以上台走秀当活模特的,当下自然的摇摇头否定。
却不料一笑公子闻方只是拿着扇柄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石桌面,发出觉闷的扣扣敲:“如果我说找七大公子同时穿上一系列的服装到城内走一圈,你说会如何,或者直接在城中搭个台面上去公然秀一下?”
今朝听着他一句一字的道说,越是到后面越是觉得后背发凉,她不知道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凭他公子的才智自己想出来的东西。一笑公子一直注视着她这张越来越发白的脸色,知道自己又蒙对了。
“闲云,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她稳住自己的心绪,尽量保持正常的语气。
“这想法不是我自己的,是别人向我提的。”
心聚然多跳动了一下,感觉有些东西呼之欲出,她很想直接拍着桌子问那人是谁,现在在哪。但顾及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魔教妖女身份,很多东西,包括说话的语气语句都不能向以前那般随意。刑离说话的颠三倒四,语出惊人可以被教众甚至世间所有人接受,但如今的李今朝是闲云庄的人,事事都要循规倒矩,遵守这个世间的行为法则。
今朝握紧的拳头又松了松,然后展现了一个自然为还得体大方的笑容甜腻腻的问:“不知闲云能否告知,当初向你提这个意见的人是谁,如今在哪?”
一笑公子做了一副恍然大悟模样后又假装回想片刻,方慢慢的道来:“大概是三四年前吧,当时好像是闵总管跟我提的。不过当时觉得不妥,所以就没有采用,至于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
今朝待听完他的回忆后,微启着嘴唇然后淡淡的扯了个笑容,然后随便塞了个理由便悄悄离去。辇着端庄的小碎步行到转角的处后再也按耐不住性子向库房奔去,她顺路在脑子里仔细将闵总管的形象又在心里刻画了一遍,黑白夹杂的发鬓,一脸苦色却又永远无任何表情的折皱面目,黝黑透着精明光亮的双目掩不住岁月的沧桑。这样的人,平时规矩到像只木偶般无趣,怎么可能提的出这等先进的生意策略?
她急急的推开账房大门却不见闵总管踪影,然后又折回沿路问了几个路过的丫寰。几番打听后终于在后院的柴房内找到他人,此时他正黑着一张臭脸意气风发的训着几个下人,大概内容是责怪他们不应该在闲暇的工作时间内干工作无关的内容,好比说随地画图格下什么三子棋,灯笼棋的。
语鸢
作为始创俑者的某人正尴尬的站在一边,踌躇着要不要上前帮忙说说情,但似乎这位年世已高的老人家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她想还是就这么着吧,反正除了害对方耳皮子遭会罪也没别的事。
闵总管正骂到兴头上,见几位受训的家伙都暗挫挫的向我这投来目光,他终于停了嘴转过身子,一脸的正色,简单的问了句好:“小姐,你怎么来这里了。”
今朝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谦恭的扯了一个大方的笑容:“我没什么事,闵总管你有事先忙,我不急。”嘴上这样说着,其实心里早已乱的跟什么似的。
闵总管何等人,以他阅人无数的锐利眼光,自然是一眼就能瞧出她的客套意,简单的吩咐两句便领了今朝选了一块僻静的小院谈话。
“闵总管,我有事想向你打听,还望你能如实以告。”
“小姐请问。”闵总管不卑不亢的回道,双手规矩的交叠于腹下。他是个守旧的人,对这位已经定下名份的未来女主人自然是对待的非常礼貌。
“大概是三四年前,你曾向公子提了一个关于推广服饰生意上的意见,说是希望借几位公子的名义可以打响招牌,不知是否还记得这回事。”今朝将打了数遍的腹稿婉转的说出,不知这位年老的管家是不是能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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