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薷末恍惚的回到了家,支撑她的只有那一点点的思维,她始终忘不了,她以为他很深爱她。
死不代表什么,只会让人更痛心。
夏薷末随便找了根凳子坐了下来,定了定神。泪水在眼眶里流动,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痛心,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眼神也没那么有神。像一只软下来的小白兔。
“末儿,徐卫华是你杀死的吧?”爹一向料事如神,夏薷末无论做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对,没错。”夏薷末企图擦拭眼泪,却一滴滴分明的掉落了下来。让她措手不及。
“昨晚你一直在家,第二天家里变多了八个丫环。这些是?”夏丞相瞥了瞥那八个女人。
“放心吧!她们个个武艺高强,不会成为我们的累赘。”
“我们是在刀口上过日子的人,人多未必是件好事。”
“爹,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
夏薷末撒手离去,走的时候身体有些摇晃,明显支撑不住。有气无力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谁也不知,女人坚强的背后是点点残岁的伤痕,痛只留在心里。
五岁时,当夏薷末还是个眼里单纯,幼稚的小女孩时,她便亲自目睹了母亲的离去,当她撕心裂肺的大呼:“娘……娘!”的时候,母亲已经藏身火海,她奋不顾身想要去救母亲,却被人狠狠拉住,于是,五岁的她便被人绑架了。
她至今还清楚的记得,五岁时,乱党是怎样残忍的伤害一个五岁小女孩的心灵。
他们将小女孩绑在柱子上,用刀狠狠割下了小女孩的一块肉,鲜血止不住的留,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宛如一片血海。
当时的小女孩是怎样痛苦的鸣叫?无人问津,他们只是想要把这个小女孩折磨致死。
这些乱党对人根本没有任何感情,不仅如此,每日还不忘往小女孩伤口处撒盐。那时的鲜血还在一滴滴的流,盐还在一点点的融化,被溶解的痛苦,长大后,夏末末可曾会不记得?
当血将要流完之即,小女孩朝思暮想的爹终于来救她了。为了救她,夏丞相的胸口被狠狠刺了一刀,至今也未消散。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已不知过了几日。
“末儿,爹对不起你,爹花了好几天才找到了你,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夏丞相紧紧将女儿揽在怀中。
“不死则好,爹,娘?”
“我没有找到你娘的尸体,想必已经被火焚烧,只剩一堆炭土。”夏丞相的眼神也很悲伤,若不是女儿,他必会殉情,因为他是如此深爱着她。
“爹,不要悲伤。我要习武,我要杀死杀我娘的人。”
“不行。”夏丞相极力反对。
“为什么?”夏薷末的眼神充满了不解。
“乱党杀你只是为了斩草除根,他们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女儿,将来必然会继承我们门派。我怎么能让你再一次受伤?”
“那要怎么办?任人宰割吗?如此窝囊的活下去,倒不如死了痛快。”
“那倒也未必。倘若有一项可以掩饰的东西。”
说罢,夏丞相便拿出了一瓶药膏。
夏薷末想也没想便一口喝了下去。身体倒也没什么疼痛感,只是当她再次站到镜子前,莫名地被自己的身形吓了一大跳。
“这……我这是怎么了吗?”看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这难道就是掩饰的方法吗?
夏薷末不知所措,眼神里充满了不确定。
“变成这样好,至少不用装傻。装疯。你也可以开心的活下去。”开心?你女儿的丧母之痛,你觉得她还会开心吗?
夏薷末深知父亲是为了她好,只是,不知是喜是忧,是悲是愁。夏薷末从此便没有真心的笑过。
此后,夏薷末便于父亲一同住入了繁华,过着双面女郎的生活。
缓缓走回房间,眼神是那样的虚脱。一阵阵的脚步声仿佛都能震碎她的沧桑。
她只是想找个人好好过日子,为了心爱的人,她可以放下武器,做一个知书达理的贤家娘子。只是这一切都不在了,她的心从五岁至今从来就没有完整过。
“小姐,你没事吧?”小月(八个刺杀女郎中的其中一个)连忙走上前扶住将要倒塌下去的夏薷末。眼里满是疼惜。痛心。
“小月,人总有悲欢离合,我静静便好。”
吃力的推开小月,拂袖离去。背影牵挂着每个人的心。
此时,她仍然穿着那件红得发紫的嫁衣,眼眸略显无力。
“老爷,小姐这样不爱惜自己,行吗?”小月担心地说。
“你就让她静静吧。她好久没有这样发泄了。”
说罢。两人便离去。
第一天,夏薷末尚未出过房间。
第二天,夏薷末亦未出过房间。
这让小月是有多心疼?她早就将命给了夏薷末。
小月连忙敲了敲房门,里面却丝毫没有动静。这让小月吓得变了脸色。
“小姐!小姐!快开门啊。别这么沉沦自己。”见无人回答。逼不得已,小月踹开了房门。
整个房间因为太久没有通风而烦闷了起来,灰尘一直围绕着夏薷末,沸沸扬扬,此时,她仍然穿着那身红嫁妆。这是多美的美人啊!可为什么偏偏要沉醉于此?
只是心碎了、心痛了、便对人生不痛不痒了。
小月走到夏末末面前,此时,夏薷末正倚在床前,眼神呆滞,眼珠布满血丝,有气无力的将手伏在床帘壁,脸色变得焦黄,头发蓬松的几天未梳洗。
见到这一幕,小月很心疼,她不知怎样安抚眼前这个千疮百孔的人。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一梦牵绕于心,一死无痕无迹。
一撇乱我新韵,一语断我红尘。”夏薷末都这样了还有心思题诗?这幅颓废的模样很是让人怜悯。
过了许久,夏薷末才回过神来。
“小月,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过未经我允许不能进来?”泛白的嘴唇,字字说的来之不易。
“小姐,这样折磨自己,你很开心吗?”小月止不住的泪水涌了出来。
“自古女子心境薄,小月,别哭。我只是累了。只是一个人,你实在不必太在意。”
“可小月就是在意,看你这个样子,小月心里也很难受。”
“呵,普天下难道还会有人在意我吗?”夏薷末轻描淡写地说了说。
“谁说没有人在意你?自从你救了我们八姐妹后,小月早就将你当成了自家姐妹,又怎么会不介意?再说,你这样放纵自己,你让你爹如何感想?”
沉思片刻,房里渐渐多了八个人。
看着眼前她救回的重情重义的八个奇女子以及已经苍颜白发的爹。夏薷末渐渐有了活下去的必要。
这个世界上,原来我不是多余的人。
“小月,我饿了。我要吃你亲手做的莲子羹。”
“遵命!”全部人都笑了,夏薷末更是笑出来泪。
莫失莫忘,那似水之情。
莫知莫忆,那亲情之谛。
莫喜莫悲,那繁华之锦。
莫轻莫离,总有人会让你活下去。
脱下红嫁妆,仿佛整个人脱胎换骨般,夏薷末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今日,夏末末要发出世纪的感叹,她要呼吁,她要展现出她对人世的不满。
“咳咳咳咳……非常感谢你们的来往。”现场那是白花花的人呀,而且放眼望去全是女人,大家都匪夷所思的望着夏薷末。
理好衣襟,夏薷末继续感叹。
“俗话说:谁说女子不如男?其实我们根本就不需要依靠男人,自己就能撑起一片天!”话语刚落。下面就如乱开锅的蚂蚱,在场的人似乎根本不在乎眼前这个热情洋溢的演讲者。
“吱吱吱吱……怪不得她嫁不出去,谁敢娶这样的女人?”
“就是,听说她还当众被甩!简直就是活该。”
“也不看看她说的那是什么话?也不害臊。”
“算了……散了散了。”——来自观众犀利的话语。
只是夏末末这话还没说完额,人就走光了,夏薷末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眼里满是失望。
突然,不远处来了一个鼓掌声,放眼望去。
“谁说女子不如男?晚生实在佩服姑娘的气魄。”居……居然是一男人?
“对不起,本小姐今天没有邀男人。”夏薷末头也不回地走了,却被他狠狠拉住。
“姑娘为何如此气愤在下?”
“咱俩素昧谋面,气愤还谈不上,我只是厌倦了男人。”
“哦?那在下偏偏就是男人。”
“你烦不烦啊?”
“在下当然不烦,可否请姑娘喝杯酒?”这人还真是难缠额!
“你想得美!放开我……”
“不放……”这人脸皮还真厚!
“不放?小心我揍你啊?”拳头都快挨着那个人的脸了,那人却死活不肯放手。
“你到底有完没完啊?”
“在下偏偏没完,在下只是想要邀请姑娘去喝杯酒罢,没必要这样不给在下面子啊?”去喝酒也用不着使用这么大的蛮力啊!
“好啦!我答应你便是。”
那人便放开了夏薷末,将她引到一艘船上。
夏薷末一言不发,她只是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古怪。
“姑娘,请喝酒。”夏薷末将酒往鼻子旁嗅了嗅,她始终不信这个男人。
“姑娘请放心,在下也算是位君子,绝不会掺药。”
“可你为什么要邀请我喝酒?”夏薷末放下酒杯,眼眸充满怀疑。
“见姑娘,真可谓国色天香,清新脱俗,美得沁人心脾。”这话说的,夏薷末心里还真是开心额!这男人怎么这么会说话?
“你也不差啊!双眼炯炯有神,眉眼帅气,清秀的面貌,也实属是位俊男子,身着白玉环,相必出自富贵之家,全是漫散着豪放不羁,着实是个豪情男人!”
“姑娘还真是慧眼。”
“只是人仿佛没有那么简单吧?”夏薷末试探地问问。
“听姑娘这么一说,在下还真是不高兴,在下只是想寻一红颜知己,姑娘真是折杀我了。”
夏薷末一直盯着这个男人,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坏人。便将酒痛痛快快的喝了下去。
“姑娘还真是世间少有人豪气。”
“呵,在豪气也只是可悲的女人。”
“酒如愁肠,化作相思泪。”夏末末随口说了一句。
“愿与佳人共垂明月之芳。”
夏薷末很是喝了好几杯,不久,脸上便显露出红晕,眼神的慵懒,显得更加迷人。
“姑娘有些醉意了。”
“呵,一醉解千愁,未了愁更愁。”
“姑娘有心事?未妨与在下倾诉倾诉。”
“我很坚强,不是你所想的弱不禁风,你无法想象我的生活。”说完,又满满的喝下了一大杯,这下彻底醉了。
这位男子静静端详着醉美人,不禁笑了笑,动手摸了一下夏薷末的眉毛。醉酒的可爱,让这个男人无法转移目光,直盯着夏薷末看,一直到夜末。
醉,即是愁,亦是悲。
如今只能领酒消愁,一醉方可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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