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月泾垣从衣袖下取出一只通体碧绿的玉箫,放至唇间,轻轻地吹了起来。
那如痴如醉的音律,犹如一条无形的白绫,悠悠荡荡的飘飞在寂静的夜空之下,丝毫不逊于琴音的婉转好听。令人听着听着,便忍不住沉浸其中。
只是,若真的听进去了,便可以很容易发现,那箫声中,带着一丝令人心痛的黯伤。
月泾垣沉睡了六年,如今醒来,本该是值得高兴之事,但是,却要面对夫妻、骨肉天人永隔之痛。究竟幸之?不幸之?
夜千陵深深地闭了闭眼,下一刻,再睁开时,一双明眸已经不带任何波动感情。同时,也站起身来,音声淡然道,“月城主,若你是想要以此来说服我不要插手你报仇之事的话,那么,恐怕你的苦心,要白费了。”
话落,箫声一顿!
旋即,优美的箫声止了下去。
月泾垣放下手中的玉箫,望着面前的夜千陵,浅笑着道,“陵公子,玥玥喜欢上你这样通透之人,也不知道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夜千陵并不想听到那一个人的名字,微微皱了皱眉,道,“月城主,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说着,不等月泾垣开口,便抬步离去。
月泾垣静静的望着那一袭白色的背影。那一个女子,太过聪慧,一眼便能洞悉世事,看来,自己的弟弟喜欢上她,注定是要费心费力了。
夜千陵感觉到身后的目光,没有回头!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一样,两国兵马对峙,找不出任何对策!
这一天,早上,帐内!
夜千陵洗漱了一番,向着木桌走去。
桌子上,简简单单的稀饭加几样小菜。
夜千陵坐下来,拿起筷子。当,正准备将菜送入口中之时,胸口,无端而起一股恶心。
似乎,上一次也是这样。但似乎,与上一次又有些不同。夜千陵起先并没有怎么在意,微微压着胸口的那一股恶心感,慢慢的吃着早餐。
但,刚吃到一半时,忽然,忍不住,快速的放下筷子,伏下身,干呕起来。
不过,呕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夜千陵微微皱了皱眉,只当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不再吃饭,向着帐外走去。
晚间,当夜千陵准备休息时,那一股无端的恶心,再一次泛了上来。夜千陵立即扶着床榻的木棱干呕起来。那难受的样子,仿佛要将晚上所吃的一切东西都吐出来不可。
可是,吐了半天,却还是同早上一样,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渐渐地,夜千陵似乎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只是,这怎么可能?自己在那之后,有及时煎了避免受孕的药物服用。
对,不可能的!
这般想着,夜千陵便压下了心中莫名而起的那一丝不安,一手扶着床榻上的木棱,在床榻上缓缓地坐了下来。
之后,夜千陵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平顺了一下微微絮乱的呼吸,准备躺下休息!
但是,就在这时,那一股恶心感,再一次涌了上来。
夜千陵连忙扶住木棱,又一次呕吐!
如此反反复复多次,夜千陵心中的那一股不安,突然,怎么压也压制不住,片刻的时间,几乎席卷了她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良久良久,右手指腹,一点点覆上左手的手腕。
而,指尖,才一覆上去,就急急忙忙的撤离了开去,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心跳,微微的加快,有些不受控制!
半响,夜千陵深深地闭了闭眼,呼吸了一口气,再一次将右手的指腹,慢慢的覆上左手的手腕。
下一刻,手腕上清清楚楚传来的脉搏,令夜千陵的面色,微微发白。
喜脉!
自己竟有人宫玥戈的孩子!
只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自己明明……明明……
右手,忽然无力的从左手手腕滑落。夜千陵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自己,不愿再与那一个男人有任何的牵连,可腹中却……这个孩子,要不得,绝要不得!
滑落在床榻上的右手,慢慢的在身侧紧握成拳。
下一刻,唤来士兵。但,刚欲开口让士兵去煎‘堕胎药’时,又觉不对。
旋即,起身,自己一个人往帐外走去。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是女子,也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出帐后,夜千陵直接去了摆放药草的大帐,自己亲自抓药……
安静的大帐之中!
夜千陵命士兵送进来一个炉子与一个药罐,然后,命人都出去,自己亲自将抓来的药,一一放入药罐之中,倒进水。再放在炉子之上,慢慢的煎了起来!
渐渐地,药罐之中,水汽冒出来。
药腥味,无声无息的飘散在帐内的每一个角落!
夜千陵的胸口,忽然,再起那一阵说不出的恶心,忍不住立即伸手,不停的抚着胸口,轻轻地干呕起来!
面色,在淡淡的烛光中,隐隐约约映衬出一丝白色,看上去很是难受的样子!
时间,在夜千陵的难受中,一分一秒的过去!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
就在夜千陵用白布垫着、想要将药罐端出来时,大帐的帘子,毫无征兆的被人掀开。
夜千陵明显一怔,本能的停下了动作,抬头望去。首先入眼的,是一角玄色的衣摆。紧接着,是那一张担忧的熟悉俊脸。
司寇戎轩在自己的帐内无法入睡,便步出大帐。见夜千陵这边的帐内还亮着烛光,便不由自主的走了过来。本不愿打扰,可却不经意听士兵说帐内之人在煎药。心下,担忧之际,便直接掀开帘帐,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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