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贱人?”“我没指名道姓,你何必对号入座,还是说你真是从勾栏里出来的?”“许绣忆,你别血口喷人,我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哦,清白人家的女儿,请问是有多清白?清白到尚未成亲,就有了孩子?还是清白到刚刚被纳为妾侍,就要把正房挤走。你这清白人家的家教可真是了得,七出之罪,你都背得出来有哪些嘛?”“七出者,无子,一也;淫泆,二也;不事姑舅,三也;口舌,四也;盗窃,五也;妒忌,六也;恶疾,七也。”
她倒是背的顺溜,许绣忆冷嘲一声:“不孕无子、红杏出墙、不孝父母、饶舌多话、偷盗行窃、妒忌无量、身患恶疾。七出之罪,你除了第一桩,还有什么没占齐的。”“我,我怎么占了。”
许绣忆逼近一步上前。”红杏出墙,你清白人家出生却未婚先有子,算不算红杏出墙?你进苏家门,就算分了家母亲还是你的婆婆,你却连一次都没有去拜见过,算不算不孝父母?你当街辱骂我二嫂,在家又多半挑唆二哥羞辱二嫂,算不算饶舌多话,你抢了别人的丈夫和地位,算不算偷盗行窃?你才做了姨太太就开始觊觎正房的地位,算不算妒忌无量,你心智不全神志不清企图越过我母亲这一关,直接坐上苏家二奶奶的位置,你算不算有病,痴心妄想症?”
一番咄咄逼人,她气都不待喘一下,愣是把那袁师师说的面红耳赤,气的一句话都说出来。
许绣忆冷笑一声:“各位看热闹的,糟糠之妻不可弃,浅显的道理的,相比人人皆知,就算我二哥要休妻,只要我母亲不死,这休书,如何也要我母亲同意了才算同意,你们说是吗?”“是啊,这休书自然要族里大人同意了,官府敲了印子才算。”“敢问二嫂,二哥的休书,是怎么给你的?”
苏蒋氏已经哭成了累人,委屈泛滥成灾。
闻言啼啼哭哭道:“是她逼的,她说如果你二哥不立刻休了我,她就带着儿子回沧州。”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纷纷开始指责袁师师,袁师师羞愤难当,恨恨的瞪了许绣忆一眼,红着眼眶跑了,许绣忆冷笑一句,回过头看哭的泣不成声的苏蒋氏,终归,觉得苏蒋氏这人虽然不济,可如今这样的境况,着实也够凄凉的。
她如今也脱不得身,只能先将苏蒋氏安排到了客栈,房间里,苏蒋氏续续拉了她哭了许久,等到终于哭累了睡下,天色已经黑,许绣忆也没法去安承少那,只能叫人送了一个信过去,打道回了府。
苏蒋氏这事儿,苏锦艺比她预计的还要绝情。
那袁师师屡翻相逼是不错,可是苏锦艺的个性,岂是那种容易被人操控在股掌之中的。
若是真是这样,许绣忆如今也不要用想方设法的对付苏锦艺了。
现在苏锦艺用他的无情,给许绣忆制造了莫大的一个机会。
素锦的苏蒋氏,孤苦无依,把许绣忆当作了唯一的依靠,许绣忆想,若是苏家老太太出面,怕是苏锦艺多少要忌惮几分。
这个时代,百善孝为先,孝悌之风盛行,孝顺着可传为佳话人人称颂,不孝者则是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苏家老太太一句话,那苏锦艺若是不从,名声恐怕是要倒掉,所以,苏蒋氏无论是以妻还是妾的身份,总会回到苏锦艺的身边,苏锦艺甩也别想甩掉她。
这便是许绣忆的机会,一个绝佳的机会。
因为遇见了苏蒋氏,所以安承少那没去成,不过许绣忆托人送了口信去,想来也无事,关于腹中的孩子,她自然要和安承少商量,就想第二天再去说。
哪里晓得这事情真是一桩桩的多,第二日她才起来,苏家老太太房里就传来了噩耗,倒不是那苏家老太太死了,而是老太太的丫鬟,英碧昨儿夜里上吊了。
这可算得上一桩大事,尤其是在苏锦郁将要成亲的这当会儿。
英碧上吊,早上才叫人发现,发现时候早断了气,这宅门里出了人命,苏家老太太的意思却是不让报官。
一则这是晦气事情,众所周知的就会冲撞了苏锦郁的婚事,闹不好和户部家这婚事还得黄,苏府接二连三的出人命,哪个还愿意和她们家结亲。
老太太是极看重和户部的这门亲事,自然不愿意把英碧上吊的事情张扬出去。
二则英碧是留了遗书的,遗书里头大概的意思就是她自己不想活了,觉着活的无趣,所以想去寻那极乐世界,字迹也是英碧的没错,显见的是英碧自己想不开,没有任何人害她。
许绣忆虽然对英碧忽然上吊颇为奇怪,见了遗书对比了字迹后,也就不作他想了。
英碧是苏家老爷从外省做生意的时候买回来的,买回来时候不过五岁,原先一直是伺候苏雅兰的,后来苏雅兰进了宫,英碧就到了老太太屋里伺候,做个二等丫鬟。
再后来,老太太最疼的丫鬟茗轩叫苏锦郁给糟蹋,茗轩性子硬非要报官,老太太为了遮丑一怒之下把茗轩送到了乡下,叫人看管着,而英碧自然而然的也就顶了茗轩的位置,成了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
于英碧而言,苏家就是她唯一的家,她无情无故,这殓葬之事,自然也都是苏家操办。
老太太念了英碧在苏家这些年,叫许绣忆打了一副楠木的棺材给英碧,不过交代了下去,此事就这样了了,不要伸张,免得触了眉头,冲撞了苏锦郁的婚事。
连着两日,许绣忆都在张罗英碧的殓葬之事,等到第三日好容易得了空,她匆匆想去找安承少,却在安府门口遇见了一个熟人,秦烟。
随同的,还有一个六旬老者,两人刚从马车下来,许绣忆闪到一边,两人才没看到许绣忆,往巷子里去。
秦烟又来了。
许绣忆眉心紧了一片,下意识的朝着秦烟的手臂望去,夏日里穿的少,那一截白色的手腕上,带着一只流光溢彩的玉镯子,玉镯子比寻常的玉镯子要宽,似乎在刻意遮挡什么。
今日必定是去不了了,许绣忆在巷子口见秦烟敲门,少卿秦续来开的门,然后安承少也出来了,站在门口对那老者施礼,态度甚为恭谨,许绣忆想,大约这人就是安承少口里的恩人,秦烟和秦续的父亲。
手,轻抚上了小腹,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如今又不得功夫告诉安承少,她一个人,当如何是好,和安承少约定了每逢五和十在城外五里亭见面,大约也只能再等几日了,算着日子,今日二十一,还有四日。
许绣忆从安府离开,却没有立刻回府,而是去客栈看了苏蒋氏,这几日苏蒋氏一直住在客栈,并未回家,见到许绣忆,她颇为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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