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入大堂,先入目的便是那大堂中央悬着的泼墨写意苍松大图,用笔随意,简单几画竟将苍松遒劲之象表现的淋漓尽致,足见此画作者功底之厚。
画下,两椅一几摆在高堂,堂中两排梨花木椅对座而望。
安赛儿坐在于燕卿相对的左侧,青媛立在她身边,俯身同她说着什么,只见她双颊桃粉,低低的笑着。
婢女奉茶来,茶香飘满了整个大堂。沈容只嗅着,便知这茶是君山银毫,且是雨前新茶,着实难得。她之所以知道这些,全是因为燕夫人素爱饮茶,镖局里也有这君山银毫,只是不如安府里的好罢了。
安华应掀盖轻点杯沿,低头小啜一口,将茶放在身侧的桌上,抬头问向燕卿:“燕少侠是哪里人呢?”
燕卿微抬下颌,转眸看着安华应,答道:“漴州人氏。”
“哦?漴州?”安华应的眸子忽然一亮,声音也带了几分急切,“那你可知道威远镖局燕世义?”
燕卿一愣,但随即又想,都是行走江湖的人,认识也不足为奇,便笑着答道:“正是家父呢。”
“哈哈!”安华应朗笑着,起身走到燕卿身前。燕卿虽搞不懂他想要做什么,却也站了起来。
安华应拍了拍燕卿的肩膀,眼中盈满家中长辈那样慈爱的目光,笑着说道:“我与你父可是至交好友,说起来,你也得唤我一声世伯呢!”
燕卿这下傻了眼了,自己可从未听燕世义提过在青州有个好友,还是武林上赫赫有名的清华剑安家。
“爹!你认识燕……燕卿的父亲?”安赛儿也起了身子,两步走到安华应身边,眸光闪闪的问着。她仍是不喜习惯唤他燕卿,总觉得这样的称呼……太过暧昧。毕竟……他们也不过才认识了五天。
沈容在听到安华应说认识燕世义时,也是觉得惊讶得很,然而也只是偏头侧目而已,反正怎么也是听得到的。
“那是自然。”安华应答着女儿的话,又回头看着茫然的燕卿,说道,“我与你父初识那时,他才刚闯荡江湖。和你今日一样,那个时候的他也是正气浩然呢,我们秉性相投,相谈甚欢,便结伴一起闯荡江湖……”
安华应说着,眉稍轻扬,众人似乎可以看见当初他们的快意江湖。忽然他的目光黯了一黯,唇角的笑也有了几分沧桑,“只是后来,各娶家室,相隔甚远,便也不常见面了。怎么,你父亲没有同你提过?”
被安华应这样一问,倒让燕卿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了。看他如此欣喜的模样,若说不曾提过,实在是不忍,若说提过……又是在欺骗。
“家父常年押镖,在镖局的日子甚少。小侄惭愧,对于家父的事,素来不多清楚。”燕卿垂了眸,面上颇有几分惭愧之色。倒不是真不知道燕世义的事,是以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法来敷衍安华应,让他的内心生出几愧疚。
安华应黯淡了眸光,轻叹了一口气,燕卿的回答不过是从侧面告诉了他,燕世义这些年从未提过往事。这么多年过去了,赛儿如今也十七岁了,他竟还未放下那段往事,莫不是真的要带入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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