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惺惺相惜
季悯秋几不可见的摇摇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是伸出手,轻轻的拉了一把宁剪瞳的手,无声的拍了拍,又在心里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她们都是一样的,在这深宫大院里,于外人而言,她们看似风光,过着富贵无忧的生活,但是有谁知道,其实,她们只能别无选择的挣扎着。
想着想着,季悯秋竟然从内心深处对着宁剪瞳生出了一股惺惺相惜的意味。
宁剪瞳看着季悯秋居然就这样在自己的面前走了神,当下心中不由得有了几分莞尔。
季悯秋眼见着宁剪瞳的柳眉舒展,这才又认真的打量着宁剪瞳的身子。
其实,宁剪瞳的身子骨着实没有什么大事情,只是可能前两日被太后借故罚了一顿,心底郁结,又没歇息好,这面容上便有着些许苍白之色,其他的倒是不曾见得有何不妥之处。
而且,通过宁剪瞳这番表现,季悯秋想知道的事情都已经知道了一个大概,故而,也不打算多待了,亦真亦假劝了一句:“那般好的宫女,如此实心实意的为了主子,倒也真真是难为她了。”
“季采女说笑了。”宁才人此时哪里还不懂,心中仍旧有些闷闷的,也没精神招呼季悯秋了。
见此,季悯秋主动道了别,临走前,又握着宁剪瞳的手,好生的安抚了一顿。
临走出门的时候,季悯秋想到与季婳惟的谈话内容,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出言提醒道:“这两日是暑气正旺的时候,宁才人还是不要乱吃东西的好,以免有些东西相冲,伤了脾胃,倒是不划算。”
宁剪瞳有些没有听懂,刚想追问,却见得季悯秋的随侍宫女已经快步走过来扶住了她,只得将疑虑咽下,茫然的点点头。
“咦,这个是什么?”季悯秋转身之迹,裙角扫到了摆在一旁的一株绿色植物上面,因为裙摆的材质是丝绸,所以刮到上面的力度倒是不大,仅仅只是让盆栽上面的小粉花晃了一晃,飘落下几片细小花瓣。
宁剪瞳上前看了一眼,不在意的道:“哦,这是刚刚盛贵仪娘娘着人送过来的,说是今日内务府刚从南边采买回来的,叫……叫什么来着。”
说着宁剪瞳看向一边从外边回来的大宫女温柔。
“回采女的话,这是香苓草,一到春日的时候,宫里头便会进些回来,只是不知道为何,都到这时节了,宫里头怎么还会去采买。”温柔回了宁剪瞳的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嘀咕了一句。
季悯秋心中一跳,鼻尖轻动,用力的吸了吸,一股清幽的香味飘进鼻子里,随即淡淡的轻笑:“这气味倒是很好闻的很,与宁才人的气质也颇为符合。”
“味儿着实好闻,这才让温柔摆在这正房门口的。”宁才人宠辱不惊,随意的解释了一句。
一回到长宁宫,季悯秋立马便去回了季婳惟。
先是将宁剪瞳的面容形容了一遍,还不曾说完,便听得季婳惟怒声骂道:“真真是个狐狸精,太后娘娘在这一点上倒是没有说错她。”
季悯秋无语,紧紧抿着唇咬了咬牙,像是没听到季婳惟的话一般,继续道:“先前说的宁才人染风寒,派了人前去慈宁宫那事,倒真不是她自己个的想法,而全然都是她那名唤温柔的大宫女的主意。听说,当时宁才人还拉着那大宫女温柔劝了几句,可是竟然没有起作用。”
“这么说,是那宫女有问题吗?”
“宫女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担心主子,尽着本分罢了。”季悯秋冷冷的道。
“那是谁的问题?”季婳惟不喜欢季悯秋这般如打哑语一般,顿时就不客气的反问。
“有问题的只可能是隐在那名大宫女身后真正的主子。”
“是谁?”季婳惟听着季悯秋没头没脑的话,心中很是急切的追问。
季悯秋有些无语凝噎,她很想抚额叹息,只可惜,季婳惟一直睁着一双大大的凤眼死死的盯着她。
季婳惟问得容易,季悯秋却没那么容易说出答案,只是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天。
季婳惟有些明白她所指之人是谁,却不知道是为什么,还想再追问,便听得季悯秋道:“这件事情,我想咱们还是放下吧。”
“为什么要放下,不能让她就这么得意。”季婳惟紧咬牙根,一个狐媚子,人人得而诛之。
“姐姐此言差矣。”季悯秋抬眼看了看身旁,除了自己的贴身丫环心若,就只余下季婳惟的贴身大宫女,想必有些话还是可以说出来的。
“刚刚去竹心小筑的时候,我就听说了盛贵仪也去了那里,不过只稍坐了一会儿,像是一刻钟不到也就带了人走了。”
“所以,妹妹相信,凭着盛贵仪的性格、心机和心思而言,她只怕是断然不会放过这一次机会的。”季婳惟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季悯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既然盛贵仪亲自出了手,那咱们不如歇息一阵,远远的坐着,按兵不动,隔岸观火总比那杀人算计的事情要好上许多,不知道姐姐意下如何。”
季婳惟一听,点点头,一时心忧,一时又心焦,只是转头之间正好看见季悯秋安然淡定的面容,心下也渐渐大定。
但是,好像又有一事不明,便又开口相询:“你说的盛滢心会出手,不知道她会如何做,你走了这一趟,可是看出些许门道了?”
“没有,盛贵仪很谨慎,仅仅只是给宁才人送了一盆盆栽。”季悯秋话还没说完,就见季婳惟眼前一亮,用力的眨眨眼睛。
季悯秋低头,掩藏住眼中的轻视之意,好心提醒着:“那盆栽是由内务府出面采买,并且是宫中的定制摆饰,恐怕是没有什么文章好做。”
说完,季婳惟眼中的光芒瞬间就消失了,很有些不高兴的撅着嘴:“这么说,你走了这一趟竹心小筑其实就是一无所获?”
季悯秋心中收获良多,却不想就这般这时就全部说出来,当下也不愿意去跟季婳惟争着一时之气,微微抬了头,揪着手中的丝巾道:“也不尽然,况且姐姐此话着实是有些偏颇了,今日虽然没有直接抓住盛贵仪使坏的小辫子,但是我敢打包票,她有很大的可能会出手。”
不说非常了解盛贵仪,但是据她打听来的消息和自己所得出的分析来看,像贵仪那样出身贵重,又自恃身份的人,应当是绝对看不惯一个低阶这宫妃如此专宠的。
季婳惟听出季悯秋话中的肯定,当即言不由衷的说着勉励的话语:“此事若是成了,你便是姐姐这里的大功臣了。”
“这事若是成了,倒真真是一箭三雕了。这其一便是可以打击到宁才人本身,这其二嘛,便是谁出手,谁倒霉,这其三,还能探寻到皇帝陛下的真正心意。”
这边长宁宫,姐妹触足,相抵而谈,气氛是再好不过了,只是距离不远的嵘怀宫中,却能听到一阵暴虐的声音。
“好啊,好啊……好一个宁才人……想不到,她竟然还这有这等机遇。”说着,盛滢心的红色袍袖一挥,便将桌子上的茶杯果盘甩了出去。
“娘娘息怒……”
“娘娘息怒”嵘怀殿的众宫女内侍,连忙跪下请罪。
“息怒,息怒,你们只会这般说。没一个人会替主子分忧的。”
“娘娘……”盛贵仪刚说完,气得重重的坐到了长榻上,胸脯因为生气,仍在剧烈的起伏着,“有话就说,本宫现在可没有什么心情与你们打哑谜。”
盛贵仪抬眼一看,见那开口的正是自己身边最为得用的大宫女绿兰,声音虽然满含怒气,但是已经没有那么厉害的生气了。
绿兰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看着殿中跪了一地的内侍和宫女。盛贵仪明白她的意思,当下重重的挥了挥手:“下去吧,一个两个的杵在这里,却什么事情都做不成,本宫养着你们有何用,哼,气死本宫了。”
盛贵仪越说越生气,顺手就将三腿红木案几上的一个白瓷杯摔在了地上,只听“砰”的一声,白瓷茶杯应声而碎,几块如骨刺的白瓷片散落在地,有的直接飞到了跪在最前面的内侍宫女的身上,甚至有的已经划伤了他们的脸。
眼看着,那殷红的鲜血就那样干脆的顺着脸颊划下来,看得同在一旁跪着的宫人很是触目惊心。
但是谁又敢在盛贵仪盛怒之下喊痛了,恐怕就算那鲜血流得再多,也无人敢动一下。
“滚……”盛贵仪这一声饱含怒气的话语一出口,殿内跪着的众人却像是听到了仙乐一般,只觉得悦耳无比,尤其是被白瓷片砸得见了血的那两个宫女。
她们急急的挪动着脚步,心里想着,总算是解脱了,可以下去包扎伤口了,尽管是滚着去,这也让他们如蒙大赦。
便见众宫人如潮水一般退出了大殿。
走在后面的偶尔回过来头眼带感激的看向站到了盛贵仪身边的那个大宫女绿兰。
幸亏有她,今日若是没有她开口,只怕他们都有可能有人因为盛贵仪的怒火而交待在这里,反正这样的事情在嵘怀宫也是经常发生的。
凡是伺候盛贵仪伺候的久的人,对于盛贵仪时不时的发场脾气这样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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