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日之后,我和十二万余将士再次踏上征程,由壅丘出发,前往准备收复的下一座城池——虞灼。
“我就不明白了,这征战杀伐有什么好瞧的?”我骑着战骑,对车輿内的云儿道:“一个弱女子,不呆在城里好好治理你的剑渎,偏偏要搞什么亲征,你以为征战疆场是场儿戏?”
我的话音刚落,引起身旁将士一阵大笑。云儿对我的话置若罔闻,不过我可以猜得出来,此时的她一定在车内抿嘴而笑呢。
“这虞灼是除剑渎以为另一座以炼剑而著称的城池。此处习剑成风,族民中剑术高明之人比比皆是,故而多产刺客。在云梦泽,凡刺客者,以‘虞灼’自称,便由此而来。”梦溪与我并驾而行,对我道:“此城池守军虽然不多,然军士中精通剑术者大有人在,只怕并不好攻克呢!”
“没事!”我成竹在胸道:“两军交战,比的是阵法与谋略,以及是否为天下苍生谋取福祉。无论是人间还是在云梦泽,古往今来,刺客终成大事者,又有几人?”
过后不久,我大军到达虞灼城下,开始对城上守军喊话,劝其归顺于我。回答我们的,乃是由城墙之上射下来的一阵箭雨。我军百余名离虞灼城池稍近一些的军士毫无防备,顿时被射倒在地,呼痛不止。
我闻之大怒,命后面重装骑兵与辎重营予以还击。随着我的一声令下,数万支弩箭如乌云蔽日般呼啸着想虞灼城池飞了过去,将敌城墙之上身体露在外面的兵士射倒。一个波次的还击之后,虞灼城上再无兵士的身影。任凭城下我方军士如何谩骂相讥,敌守城军士只是坚守不出。
如是几日,我军将士只能望虞灼而兴叹,却无法近得城池一步。而敌城守军也只是畏缩城内,并不敢出城与我军一战。
这一日,我做在中军帐内,命军士将雨的父亲和云儿请来。
“兵骑将军,连日征战,身体还吃得消吧?”雨的父亲进来之后,我和云儿问他道。虽然我们一直以“叔父”来称呼雨的父亲,可那只是在私下里,毕竟我和她的女儿有过一段往交往,而雨正是因为我和云儿而牺牲。眼下,却是在中军帐这等颇为严肃的场合,我只好以职衔相称,尽管他还没有我的职位高。
“禀公主、少将军,末将这一把老骨头,还说得过去!”雨的父亲回道。
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说明我们的意图,思虑良久,每次都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最后,我将头转向云儿,对她道:“还是你来说吧!”
“Sia你不必在乎我的感受,只要能有助于我军收复虞灼,便是赴汤蹈火,又有何妨?”雨的父亲对我道:“你这个人,哪儿都好,可就是舍不开颜面。你武功卓著,又熟知兵法,公主手下有你这样的人才,真是上天的眷顾。你快写一纸手谕,我这就回去镇守剑渎,将你的义兄给调换过来。看着你一天天成熟起来,我还真觉得有些老了呢。这战场之上,我们这帮老家伙们还真有些吃不消了,该回去想想清福了!”言毕,便告辞而去。
看着日渐衰老的雨的父亲,我心头犹如五味杂陈。我知道便是有千言万语,也无法向他表达我的尊敬之心。我也知道,此刻一别,说不定我们再见面时,已经是多年以后了。我嗫嚅了一下,喊住他即将离去的背影道:“叔父,我……”
雨的父亲转过身来,对我和云儿笑着道:“孩子,等你们大业完成了,就来剑渎看看你的叔父!别忘了,这剑渎还有你的家呢。”
云儿缓步走到他的身边,拉住他的手笑道:“叔父,麻烦您见到曼姊之后,告诉她我在这里很好,让她安心治理剑渎,不用为我操心!”
兵骑即将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云儿一番,慈祥地对她笑了笑,目光中满是和蔼与亲切,随即点了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接下几日,我命将士们暂缓攻城,以待后援。几位将军与先锋使见将士们除了休息、操演,并无别事可做,乃入我中军帐请战,被我婉言拒之。其间曾接连两晚,有敌军派来的刺客欲入帐欲行刺云儿,被我安排的值守军士发现。饶是其在虞灼界小有名气,在与我方军士的独斗中竟一招即被制服,方知道我军将士之厉害,从此再无刺客前来。只是,云儿一个女子,虽对战场流血死伤早司空见惯,可与敌人相距如此之近,仍不免被吓得花容失色。
“我早跟你说过,军营里实在不是你呆的地方,可你只当做是耳旁风,怎么样,现在不幸被我言中了吧?”我笑着对她道:“赶快离开这里,好好研习一下将来如何治理国家吧。”
“呵,两个月不见,脾气倒长了不少,我就是要呆在这里,你能把我怎么样?”云儿气呼呼地对我道。
七日之后,我终于见到我的兄长易和他的三千羽林的身影。我和几位将领将他们迎接至军营之后,向易简短地将了一下目前我军遇到的难题,随后对他道:“您和众弟兄长徙八百余里,一路上奔波劳顿,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听我调遣。”
第二天一早,我吩咐大军暂时不做动静,自己带了易、韩嫣与梦溪三人前往虞灼城下查看敌城防工事,至傍晚方始回营。回去之后,我立时召集众将领,向他们下的了准备夜晚攻城的命令。
夜半时分,我和梦溪、易、韩嫣及三千羽林不作声张地从营地出发,前往虞灼方向疾驰而去。直至此时,梦溪方得如此近距离观察我三千身着黑色战袍、面罩黑色面纱、守城各种奇形怪状兵刃、浑身透露着杀气与神秘气息的羽林们,好奇心大增,小声向易询问着这些人的来历已经兵刃的用法。而易因为有我的命令在先,对梦溪的问话只当做没听见。
“嘿,梦溪,这是我们最为神秘的一支军士,你只管看,别说话。至于他们的本事,你一会儿就知道了。”我的身旁忽然响起云儿的声音。
借助惨淡的月色,我向声音响起的方向瞧去,只见云儿一身黑色装束,与我们身后的那些羽林并无二至,若不仔细观看,还真难以分辨。
易在我身旁对我笑着道:“兄弟,你别生气,公主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执意要来,我们谁能拦得住?”
我沉思了一下,并没有说话,随即向身后的将士们下令加快行军步伐,过不多时,我们一行人便来到虞灼城下。不用我下令,三千羽林立时忙碌起来。几声轻微的破空之声响过之后,数十道绳索已经牢牢地卡在城墙之上。
“能上去吗?我问身边的韩嫣道。
韩嫣冲我打了一下手势,拽过一条绳索,庇护一般快速攀援而上,顷刻间便已经到达虞灼城上,将一名站在灯笼之下巡夜的敌军兵士瞬间击昏在地。随后,三千名形同鬼魅般的黑色身影出现在地城墙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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