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血脉相连的仇恨(3)
话说我以为是上官白去而复返,没想到拉开门竟是无剑端端立在门口。
他一袭黑衣,反手握剑,千年不变的面瘫脸忽然出现吓得我半死:“嘿,无剑,好久不见哈!”
我干笑两声,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自从回天羽国时一别,已经有个把月,此间一直不见无剑,我想是他那个义父,也就是我爹爹又交代了他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无剑面色微缓,拉住我的胳膊:“倾人,我们走!”
“呃,你要带我去哪儿?”
无剑停下,星眸闪亮,嘴角微扬,吓了我一跳:“回家。”
“等等!”我一惊,脸色沉了下来,“我跟你说过了,我不会回去的。”
“倾人,是义父和义母命我带你回去的,你难道不想见一见你的娘亲吗?”
义母?这么说谢绾儿已经和柳衍斋相聚了,很好。只是我何必去见她,现下对我来说没有谁比城风更重要了。
我认真的看着一眼无剑,转身背对他道:“无剑,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明白了,自从你义父,也就是我爹爹他利用我的那天起,我就跟他楚河汉界断绝关系,他将我视为一枚报仇雪恨的棋子,我也断不会再拿他当父亲看。其实,他利用我不要紧,于我而言,在我醒来的那天起,这个世界便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就算伤害我,我也会很快忘记,毕竟我这个人不擅长记仇。”我转身看着他,“可是他不该伤害城风,更不该利用我来伤害城风,这一点在我心理造成的愤怒远远大于让我做一枚棋子。我不知道他如何做到让你们的童年充满杀戮,还这么死心塌地的听命于他,只是我不同于你们,我不想搅进你们的恩怨情仇里。如今宫里的城风已死,宫里的柳贵妃也已死,如今的城风和玉儿跟天羽更跟他柳衍斋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他当真为我好,就不要再来打扰我。”
无剑眸光明显一黯,浑身我熟悉的气息蔓延开来,我想可能是自己的话过了,叹口气对他道:“无剑,你虽然身负灭门之仇,可是仇恨不应该成为你人生的枷锁,冤冤相报何时了?给别人一个改过的机会,也给自己一个重新生活的机会,不要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你应该为自己打算。”
“你还是不愿原谅义父么?”无剑垂下睫,“那你可还原谅我?”
我无奈,觉得我方才一席话都白说了,“我既不打算和他有任何关系,自然也不会有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我这么说,你可能明白?至于阿宝那件事,我现下也想通了,她的死着实怪不得你,要怪也怪我多一些,人说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大概她命数如此,你也不要再自责了。”
“那你为何不愿和我回去?你既然能放下一切,为何不能像当初那样,我们一家平静和睦的生活?”无剑依旧执着的看着我。
我几欲崩溃,无剑这人平日里不太说话,一旦开口说真真是要气死人。我坐下抿口茶:“若有一日你和云家之间的恩怨了解,你能心平气和的与他们面对面喝茶么?不能!不愿意谴责是一回事,若要彼此相安无事的回到从前,定是不可能了。”说着我一边喝茶,一边观察他的神色,我此番话也是想试探一下他对城风的态度。但看他眸中闪过一丝杀意,我便有些失落。
“倾人,义父已经不是以前的义父了,他如今……”
“无论他做什么改变,我都不会跟你回去了。”我打断他的话,“我以为我今晚儿跟你讲的很清楚了,好了,我要去看城风了,他醒来见不到我会着急,你请自便。”
无剑未动,握剑的拳却紧了几分。我示意他让开,他似乎不敢看我,嘴唇紧抿,目光又有些闪躲。
心里猛然一紧,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了上来。我蹙紧了眉头抓住无剑:“你在拖延我?”
无剑撇过头依旧不语,这是证实了我的猜想么?我一瞬气冲脉门,心里窜起一股恐慌,使劲全身力气推开他拔腿朝城风房间跑去。
“倾人!”身后传来无剑的唤声,我心里愈加惶恐。
我真是榆木脑袋!无剑若真是来带我走,还能容我这么解释一番么?何况他既知道城风在这里,以他们之间的血海深仇又怎么会徒然放过这个机会!那么……难道是那个人?
城风,你千万不能有事!我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儿,心里默默念着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此时才觉得上官白这个宅子着实太大,我失魂落魄得一路狂奔,心里的不安愈来愈盛,倘若无剑真是来拖延我,那么城风此刻……
我简直不敢想,面色惨白的只一个劲儿朝前跑,我只想立刻马上见到他!
方到了门口,一个浅绿色的身影拦住我,我发疯般的大吼:“让开!”
一把推开门,我踉跄的跌了进去,却见两人分立房间两侧,屋内也毫无动手的痕迹,这是,相安无事么?
我顾不得疑惑,冲过去抱住城风,浑身上下摸一遍检查他有没有受伤:“你怎么样?他有没有伤到你?”
城风将我从身上剥下来,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揉着我焦急望着他扬起的脑袋,温柔道:“没事,玉儿不要着急,我一点事也没有。”
我长吁一口气,扑上去抱紧他,声音有些抽泣:“你吓死我了!”
他安抚的拍着我的背,用脸颊摩挲着我的头发,轻笑:“傻瓜,怕什么,我不是好好地么。”
我这才放心,离开城风的怀里用袖子抹了抹脸,转身正看见阿絮从门外走了进来。
方才太过激动,来不及细想便一把将她推开,此时却有几分尴尬。她皱眉看了看我,低头站在漫染身后。
城风虽然没有受伤,但我见他脸色也不甚好,此时房内的气氛着实有些古怪。
我扫了一眼眼前那抹墨绿色的身影,扯了扯城风的袖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没有回答我,将我拉到身后,朝漫染道:“我只希望你能放过我父皇,既然你母亲能放得下,你为何不能?倘若言家灭门之仇真的那么令你无法释怀,你就只管冲我来,为这段仇恨已经死去了一百多口人命,我不希望要再有人为之丧命,就让它从我这里结束,如何?”
我大惊:“不行!”
漫染冷哼一声:“你莫不是高看自己了?我言家一百多条人命岂是你一条贱命赔得起的?做了孽就得偿还,休要做出一副仁慈的模样来拯救别人,当年云轩那个狗贼杀我全家时为何不讲仁慈?杀了人却要别人放下仇恨,做出这等姿态,你以为这样便能撇清一身杀戮么?”
城风眸中一黯:“你就那么恨云家么,即使你的母亲已经和我父皇在一起?”
我这次着实给吓到了,城风说的自然是流香。我记得流香曾是言府的侍妾,言容将军对她百般宠爱万般迁就,为了她不被云轩夺去专门为她修了落雁阁。那晚和流香畅谈时,的确记得她为言将军育有一子,如今按城风所说,倘若流香是漫染的母亲,那城风岂不是漫染的……
我倒吸一口气,这到底是什么孽障,漫染一直心心念念要杀的,竟是自己的亲弟弟!
不过看漫染现下这副模样,应当还不知道城风与自己的关系。
“不要跟我提那个贱女人!”漫染猛的嘶吼,“我兄弟二人忍辱负重十几年,只为有一日能雪尽前仇,没想到她竟是一个贪图富贵之人,下贱的委身仇人,我漫染没有这种不知羞耻的母亲!”
城风紧抿着唇,袖下紧握的拳关节发白,我匆忙握住他的手,朝他一笑。漫染此时不知,被他如此羞辱的女人也是城风的娘亲!
阿絮上前几步,怯懦的开口:“阿染,香姨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但看见漫染阴鸷冰冷的目光,阿絮也吓得低下头。
我晓得城风心里定然不好受,才要还回去几句,哪知漫染忽然横起手中的扶桑长剑刺了过来!
“虽然你不够资格顶我言家一门的血命,但我也要云轩那狗贼尝一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说罢明晃森寒地剑便要刺进城风的胸口!我大骇,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城风面前,还未站稳,竟被城风丢了出去!
眼看那把长剑离城风不到三寸,我却来不及再冲过去!我惊恐的睁大眼,手指狠狠抓在地上,我听见指甲断裂的声音。
不!不要!漫染,你怎么能够伤害与你血脉至亲的人?!
胸口一瞬的窒息,瞳孔随着那把越来越近的剑锋张大,我无力的瘫软下去。难道老天连一个月的时间都不愿等了么?!
脑海里忽的浮现前世看的那些狗血电视剧,在刀剑将落未落时,忽然会有人大喊,住手,他是你爹!先前觉得可笑,此刻却像是让我抓住救命的稻草!
我猛地坐起来,惨白着脸大叫:“住手!”
“哐啷——”一声,刀剑相碰的声音传来,耀眼的火花闪过眼前,不及我那声他是你弟弟出口,漫染的长剑已被另一把剑架开。
我浑身血流凝注,扑上去抱住城风,“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不还手!”
城风的脸色也是惨白的紧,消瘦的轮廓在烛火里憔悴不堪,我心疼的将他揉进怀里。
“混账!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耳边传来漫染一声嘶吼,我和城风抬头,见方才那把长剑此刻竟架在无剑脖子上!
阿絮面色苍白,一脸紧张的站在二人中间,手中的剑不知是拔还是不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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