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11日,朱棣在百官的簇拥之下,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南京龙江港。港口上,张灯结彩、彩旗飘扬。
陈瑛此次任务重大,既要保护起航仪式无人捣乱,又要鉴别小宝是否女扮男装。
话说,王彦虽说称病在府,可他再三嘱咐义子,要紧盯住小宝,让他无处躲藏。边景昭口头应答,心中却闷闷不乐。刚进东厂,投靠王彦,当上了领班,叫上了干爹,原想大树乘凉,官职一路飙升,谁知,转眼无望,灰飞烟灭。
边景昭将自己的处境告诉了伯父。
边文龙道:“现在的情况和以前不同,王彦一口咬定马小宝就是方玉琴,而马小宝是郑和的亲兄弟,郑和要去远洋航海、海外贸易,朱棣不会让王彦坏事。假如马小宝就是方家女,王彦兴许是大功一件,倘若不是?那王彦又如何能给郑和一个恰当的解释?”
边文龙突然想到马小宝曾是侄儿的同舍兄弟。他奇怪地问道:“王彦凭什么一口就咬定小宝就是方家小女。”边景昭将画院疑点、父子相称、东厂审讯,全盘告诉了自己的伯父。边文龙愤怒训斥:“景昭啊,景昭,怎么一点都不像我边家的后人,糊涂度日,盲目出招,父亲能随便叫的吗?仅凭纱带裹腹、进餐呕吐,就断定皇帝宠臣的弟弟是女扮男装的方家小女,试问侄儿有几个脑袋够砍?又有多少条性命能够苟活?况且,那马小宝与你结拜,本应同甘共苦、合舟共济,你倒好,反其道而行之,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此事一旦传出,侄儿还如何做人?边家也会受你连累,名誉扫地。”
边景昭没有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导致如此严重的恶果,他跪求伯父,乞讨策略,边文龙道:“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想尽办法救出赵廉、子成。可告诉陈瑛,那监禁、毒打赵廉、子成,全都是王彦的谋略和所为,侄儿并不知情,在还没有深陷泥沼之际,或许还有机会挽回脸面。”边景昭又问:“侄儿还能唤王彦为父亲吗?”边文龙摇头道:“叫什么父亲?你是在满足太监的虚拟心理,以后遇事要多动大脑,缜密分析,实在不懂,伯父会参议。”边景昭连连说是,点头应诺。
边景昭感觉到自己太不够兄弟,仅凭王彦的一面之词,认定小宝为方家之女,是上官的知己,于是便节外生枝、横生妒忌。小宝、赵廉、子成多么尊敬自己,可景昭为了荣升,为了雪恨,竟然出卖了兄弟。
想到此,他连忙来到陈府,求见左都御史,在陈府的门口,遇见了从府里走出来的春花,这姑娘像似咸宁公主的贴身丫鬟,今天的她,怎么会出现在陈府?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难道正如别人所议,她是陈瑛亲亲的侄女?可他转念一想,自己有求左都御史,陈大人现在既负责了京都的防务又掌管了东缉事厂,以后自己要有所作为、大展宏图,还少不了陈瑛的周旋与帮助。
陈瑛接见了边景昭,边景昭扑通跪地、怆然涕下,说王彦为了证实小宝就是玉琴,随意殴打监禁了景昭的兄弟。陈瑛连忙将他扶起,“王彦立功急切,私心太重,一心就想挖出方女,讨好汉王,搞垮太子。你刚进东厂,不知厉害,一不小心就深陷其中,万一小宝不是方女,得罪的人不光是郑和,还有皇亲贵戚。”
边景昭再次跪下,“陈大人说得极是,景昭刻骨铭心,只要大人一声吩咐,景昭定会全力以赴。”陈瑛十分高兴,答应了他放走赵廉和子成的请求。
陈瑛走到边景昭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十分关切地问道:“王彦给了你什么职务?竟然会出卖自己的兄弟,认贼作父?”边景昭意识到陈瑛已经掌握了自己的一切,故而再次跪地,供出了事情的全部。陈瑛笑道:“给你一个小小领班就感恩戴德、父子相称,要是弄个理刑百户,你又该如何报答?怎样称呼?”边景昭的耳边响起了伯父的训斥,他再也不敢随便答应,如何称呼。
见边景昭低头无语,陈瑛又笑道:“只是开个玩笑,本官注重实际行动。马小宝的监督由你负责,一定不能让他脱逃,待太医诊断、明确无误,是放行、是抓捕,全由本官决策,不用东厂插手。”
转眼间,就到了七月11日,陈瑛带上3000多人的卫戍部队,保卫朱棣和文武百官的安全,太医也在其中。边景昭领着200多人的东厂兵士,紧随其后。
姚广孝深知陈瑛的企图,他不会随意去赌注。识破了小宝女扮男装,虽能得到汉王赏识,却被太子唾弃,得不偿失。皇帝将王彦的东厂交由陈瑛管理,皇帝的心思,陈瑛不会不懂。
朱棣不希望什么方家小女的事情,弄得皇室亲情不在、手足相弑、朝廷内乱。作为大明朝的皇帝不能明言,只好暗语。
姚广孝、上官、玉琴坐着马车来到了南京龙江港。边景昭的人马早已等候,他看见了上官,怒火胸中烧,是上官抢走了自己出名的机会,早在福州画像的时候,上官小小年龄就能胜他一筹,使自己羞愧难当、无地自容。为了争气,挽回声誉,时至今日,未有婚配。
玉琴认出景昭,姚广孝要她沉着应对、宛如平常。
见一和尚喊着大哥,朝着自己小跑了过来,边景昭十分纳闷,难道这和尚就是小弟,已跟广孝出家为僧?边景昭近前细看,仔细辨认,确属小宝,这才驻足相见。
“大哥为什么要加入东厂?今天是否捉拿叛党?两位兄长如今怎样?”见小弟疑惑,边景昭便如是回答。玉琴悲叹道:“王大人与三哥素有芥蒂,找茬问罪,亦是自然,没想到,大哥也跟着起哄、合着瞎嚷,怎不叫小弟剖肝泣血、万分悲伤。”
见小弟伤心落泪,边景昭的心里不是滋味。“自从大哥加入东厂,跟随王彦,小弟便觉得做人无味,故而剃度为僧,一心向善,阿弥陀佛。”
边景昭一听十分羞愧,过去是子成、赵廉让小弟伤心,叫他难受,是如今,自己为他做了些什么,那是胸口上泼凉水,让人寒心、万念俱恢。
玉琴十分配合大哥的工作,边景昭将小弟交给了陈瑛,陈瑛便将玉琴领到了内屋。太医收受了贿赂,知道了陈瑛的用意,虽然太医一眼就能看出面前的和尚就是个孕妇,但他还是开出:本身是男,岂能妊娠的诊断证明。
姚广孝应邀坐在了皇帝身边,上官、郑和的心里不停地打鼓、怦怦直跳,他们担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玉琴被人识破,定要监禁,乃至杀头,若是那样郑和的远洋还有何意?自己早把玉琴当成了至亲。上官一旁也暗自流泪,他的心里在默默地祈祷:希望玉琴安全过关,能一帆风顺、海外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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