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皇后纳闷,咸宁三天都没有请安,‘沁芳斋’究竟出了什么事端,她凤撵起驾,从‘坤宁宫’急匆匆地来到了‘沁芳斋’,丫鬟和太监慌忙迎接,徐皇后十分生气地问道:“公主在哪里?”见大家沉默不语,徐皇后忍无可忍地训斥道:“这样服侍公主?哪是奴仆当为?”见皇后着急难受,一个叫春花的丫鬟,扑通跪地,“皇后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的主意,与他人无关,春花甘愿受罚。”
春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出。徐皇后连忙唤三宝进见,三宝说道:“事已至此,皇后须忍静对待,方为上策。”“本宫已心乱如麻,还望三宝能够计定策略,拿捏主意。”
三宝分析:“公主离开南京的时间已经很长,现在要追回,为时太晚,关键是要隐匿消息,若是皇帝知情,‘沁芳斋’的丫鬟、太监就必受处罚。”
徐皇后菩萨心肠,不想因为咸宁的出走连累了女儿身边的太监、丫鬟,要怪就怪自己,初探睨端,无力阻拦,她将春花扶起,然后对着三宝认真地说道:“你是皇帝的近臣,也是本宫最信任的人,此事关系重大,还须三宝亲自前往。”
皇后的意思很明白,三宝与上官关系亲密,感情笃厚,朱茵对他更是敬重万分。而咸宁从小就喜欢和三宝黏糊,是三宝看着长大的公主。
徐皇后的心里比谁都要清楚,咸宁从小昵宠,养成傲慢不逊,目空一切的不良习惯,她确定好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倘若不顺从她的心思,动不动就会外出相逼,以死胁迫。
三宝向朱棣奏疏:“三宝与上官结拜了兄弟,上官返乡探亲,引发了奴才对父母的思念,三宝恳求皇上,允许奴才和上官一起探望母亲。”三宝的父母被自己斩杀在菜市,见三宝依然是忠心耿耿、披肝沥胆,朱棣悔不当初、悔过自责。
他始终不明,上官离开京城多日,三宝为何不与上官同日回乡,却要隔日行走?
朱棣对纪纲难以放心,虽然订下了生死协议,与上官伯达同生共死,但还是希望上官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嘱咐景弘关照好玉琴,三宝便拿着皇帝的御赐金牌,马不停蹄地追赶上官。
得知女扮男装,穷困潦倒的书生就是咸宁公主朱智明,上官哪敢怠慢,慌忙叫书生与自己同车,朱智明万分高兴,正要上车前行,纪纲将她一把拽下,气势汹汹地骂道:“让你三分颜料,竟然开起染房,撒尿泡也会照照自己的脸,你也配?”咸宁哪里受得了这般凌辱?正要发作,见上官挤眉弄眼,她怕半路返回,只好忍气吞声。朱茵见此,耐心地解释:“纪大人,身系护卫职责,有此举动,无可厚非。”咸宁一听十分厌恶。可朱茵又说:“相公怜悯兄弟是亲情所致,也无可非议。依我看这路途遥远,书生骑马苦不堪言。”
纪纲反驳道:“仅听他一面之词,便要称兄道弟,若是有诈,后果难以想象。
上官坚持到底,纪纲拧不过,只好屈从。
咸宁摸了摸臀部,龇牙咧嘴地向上官倾诉道:“还是兄长关心小弟,若是继续骑马前行,小弟的臀就要开花。”
朱茵笑道:“兄弟骑马甚是辛苦,但臀开花实为夸张。”
“大嫂这就不懂,大哥的画像就是夸张,朱高炽表情严肃,内心却真诚实在,朱高煦笑容可掬,内心却奸诈凶狠。”“这哪是夸张,是真实的再现。”
朱茵疑惑,书生对皇子画像,怎么这样熟悉?相公画像时,在场的人,可都是皇亲贵戚,朝廷重臣。见朱茵低头不语,咸宁意识自己漏嘴。连忙解释道:“大哥的故事,在京城里谁人不知?哪人不晓?”朱茵听后半天才“哦”了一声。
上官怕咸宁道出公主的真实身份,连忙劝阻道:“大嫂身体欠佳,须休息片刻。”咸宁不悦,生气地说道:“小弟和大嫂说话,大哥吃的哪门子醋?”话音刚落,朱茵便呼呼大睡,见有机可趁,咸宁连忙坐在上官的怀里,上官慌忙站起,咸宁险些摔倒。听见车里动静非常,纪纲连忙问道:“画师怎么了?”上官掀开帘子,答道:“大人放心,一切正常。”
上官走近朱茵,轻轻地盖好毯子,然后来到咸宁的身边,认真地说道:“我们夫妻相亲相爱,公主不要感情用事,遗憾终身。”
“智明从来是说一不二,讲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上官摇头叹息,无言以对。
一行人马,来到了“乌君山”,纪纲要大家加快速度,务必在天黑之前翻过这座大山。
“乌君山”位于闽赣交界,是进入邵武的必经之地,只要翻过大山,就到光泽的‘止马’(地名)
‘乌君山’层峦叠嶂、高山深涧、危峰兀立。只有一条小道可通上山顶,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里聚集着上百名土匪,当家人是止马的落魄秀才——陆明夫,他有个女儿名叫牡丹,年岁二八,十八般武艺样样皆通。
陆明夫不会武功,虽为当家,而手下的土匪只服牡丹。
望风的喽罗将上官一行的消息告诉给了陆明夫父女。陆明夫连忙说道:“我们百来号人,犯不上得罪那官府人家,来人坐的是官府的马车,且有锦衣卫的保护,若将他们挟持上山,怕是烫手的山芋,惹来灾祸。”
牡丹不同意父亲的看法,认为父亲是软弱的表现,她对父亲说道:“官府没有好人,父亲三年一考,就因为没有银子贿赂,每次名落孙山,不说官府人家,牡丹也就罢了,一说官府,怒气冲冠,兄弟们怎么办?”众喽罗齐声呐喊:“劫了……劫了……”
纪纲意识到了危险,他要大家屏住呼吸,偷偷翻山。
山路陡峭,咸宁对着上官说道:“大哥,不知怎么小弟的心总是怦怦直跳?”朱茵安慰道:“别怕,会安全的。”
咸宁又靠到上官的身上,战战兢兢地说:大哥,小弟好冷,能抱抱我吗?”上官刚想让开,朱茵却要相公与‘兄弟’拥抱,上官无奈,只好服从。
咸宁感到无比的快乐,她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但眼前的幸福就让她铭刻在心,永世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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