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苒知道自己的婚事,秦博已经与聂家换了合婚庚帖。
秦博拄着拐杖在院子里做复健,开天辟地头一遭摆出封建大家长的面孔来对待自家闺女:“我瞧着震哥儿就不错,模样好品性好。”这是连称呼也改了,听着就透着股亲昵。
秦苒气的跺脚,怎么就挑了那个流氓了呢?哪怕是老实的金三千,也好收拾的多啊。
“爹啊,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这才几天功夫,原来答允她自行择婿的那个爹就不见了。这完全是聂震的错!
秦博双目一瞪,痒怒:“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以后震哥儿就是你夫君了,你后半辈子的依靠,理应敬着他才对!”
他一步一步走的甚稳,不良于行好些年,如今双足能够挪动,虽然比不得健康人,到底是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他心情这样好,将暴跳如雷的秦苒完全不曾放在眼里,小孩子家家,闹阵子脾气就过了,上了花轿,还不是乖乖过日子。
“敬着他?!我定然会好生敬着他的!”秦苒咬牙,一字一字全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带着股杀气。
秦博还未听出闺女这满心的不情愿,暗道还是震哥儿了解自家闺女。
聂震曾说过,女孩子家家最容易害羞,哪怕如秦苒这般的性子,嘴里说着不肯的,心里多半就是肯的……要是让她亲自挑婿,说不得一年拖一年,最后拖成个老姑娘。
他这个闺女,别的都好,精明能干不输于男儿,唯独一样,性子太强。经过聂震一番分析,这样烈性的女子,哪怕心里如蜜,嘴里也不会有什么好话。
果然,一听到他将她许配了人家,立时就暴跳如雷,这孩子别是高兴坏了,激动的吧?
秦苒觉得失望,不止失望,还愤怒,头脑发晕,恨不得揪着聂震大打一架,最好两败俱伤!
这奸滑的家伙到底给自家老父忽悠了些什么,对她向来纵容的老父忽然之间就改变了主意,强势要将她嫁出去。
她如今总算明白了,所谓的民主都是纸老虎,一戳就破,全是假象。
骨子里,她爹其实就是个封建家长,以前放言让她择婿,那也只是在一定的程度里给她的安慰,比如在十五岁以内。及笈之后,是坚决不会将她留成老姑娘的。
秦苒愤愤,趁着秦博午睡的间隙跑去聂家找聂震算帐,顺便看看能不能逼着聂震将自己的庚贴退回来。
她去的不是时候,聂宅正乱成一团。
木莲听说木盛亲自撮合了聂震与秦苒,也是暴跳如雷。先是对着木盛又哭又闹,直闹到木盛百般无计,揍她下不了手,不揍被她闹腾的头疼,索性甩手走了,爱咋整咋整。
反正聂震在家,他惹的情债自己解决。
秦苒去找聂震,正撞上木莲揪着他的袖子哀哀哭求:“震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能娶那个贫家女?……我哪点比不上她……”台词非常的琼瑶,似秦苒这等受金庸武侠熏陶,若无老父牵绊说不定得浪迹江湖的姑娘忍不住哆嗦了好几下。
尼玛这台词杀伤力太强了!
任何时候,都不缺痴情儿女啊!
聂震见到秦苒,就算心知肚明她踏进这院里为着什么,还是喜出望外,朝秦苒欢快的招手:“媳妇儿快来,有人缠着为夫,你快替为夫挡上一挡吧?!”神态颇似被恶少骚扰纠缠的良家女子,说不出的委屈可怜。
秦苒抱臂冷笑:“这是还未成亲便出墙了,姓聂的你还不将庚帖还我?还有何话可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真是天赐的退婚良机。
“媳妇儿你怎能这般冤枉为夫?”这话聂震不爱听,话音里要多委屈便有多委屈,可惜木莲爱听,有了秦苒这话,她连哭也不哭了,仰着下巴,眼神里全是蔑视。
她这些日子没少找聂霖调查秦苒,争取一击而中,早日将情敌击溃:“震哥哥,你快将她的庚帖还了给她,省得跟她啰嗦!不过是个跟别人私奔的荡妇生下的野丫头,连自己亲爹是谁都弄不明白,哪里用得着你这样般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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