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的火种再次被点燃,门外到来的人,是最有希望将君泠崖从死亡线上拉回的人——君礼。
剿灭了杀手,为了寻找他们狼狈不堪的青年,听到她痛哭流涕的求救,不顾身上正汩汩冒血的伤口,毅然到了君泠崖面前,查探他的情况。
幸运的是,君泠崖似乎不忍离开这个世界,在跨入地狱的前一刻,将最后一口真气存在丹田处,运用浑厚的功力进入假死状态,以调养身体。
“那……那能救回他么?”她期盼地睁圆了眼,焦急地趴在君泠崖的身边。
君礼没有把握地摇了摇头:“若要让主子从假死中恢复,需要强大的功力催逼,但属下身负重伤,功力比不上主子,只能竭尽全力施救。但属下也无十足的把握。”
“你……”她抽抽搭搭地吸了吸鼻子,哽咽地道,“尽力就好,坏豆腐一定会醒来的。”
施救的过程需要保持安静,不能被其他事物所扰,因此她与夫妻俩走出了屋外,耐心等候。
知道坏豆腐并没有离开这个世界,她破涕为笑,妻子将破旧的手绢递给她,让她擦干泪珠。
“坏豆腐一定会醒的,对不对,对不对?”她一遍又一遍地求问夫妻俩,试图得到一个定心的答案。
夫妻俩会心一笑,点点头,给她无声的鼓励。
两个时辰后,施救结束。
她开心地奔到床前,看着恢复呼吸与红润脸色的君泠崖,大大地松了口气,开心地笑了:“君礼,谢谢你。”
“您言重了,主子何时会醒,属下并无把握。现在主子身体很虚,需要调养。”君礼看向衣着简朴的夫妻俩,丈夫看起来像是猎户,那他应当有疗伤的药材。
不等君礼开口,丈夫便机敏地让妻子去熬药,而他则拿出另一套衣裳给君礼:“粗布烂衣,期望公子不要嫌弃。”
“多谢。”君礼绵软地道了一声,到一旁歇息去了。他真气耗尽,加之与杀手厮杀了一夜,体力消耗到了极致,万幸他的暗卫身份,让他自小与毒为伍,练就了百毒不侵之体,堪堪从杀手的剧毒下保了一命。
她开心拊掌,从自己的破衣里东摸西摸,想摸出一些值钱的东西给他们,可惜当初君泠崖以避免惹人注意为由,让她一切从简,因而她身上除了手上不能给人的佛珠和玉,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她摸到了脖上的玉如意,冰天雪地的天气中,那枚玉如意却是暖如热火,她看着还昏迷不醒的君泠崖,毫不犹豫地摘下玉如意,双手合十喃道:“玉如意玉如意,求求你保佑坏豆腐快点醒,快点恢复。”念完,将玉如意戴回君泠崖的脖上,顺带从他怀里摸出自己绣的荷包,怔了怔,取出一小锭银子递给夫妻俩,“给你们,谢谢你们。”
她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知道自己在这时候要做什么。
妻子含笑与丈夫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眼中的婉拒,妻子将银锭退回给她:“多谢,我们救你并非为财,请你收回去吧。”
“不行不行,坏豆腐教我的,你们救我,我要拿钱报答你们。”
她坚持将银锭塞到妻子的手里,妻子见她坚持,又不好婉拒,看向她手里的荷包,岔开话题道:“这荷包真美。”
“谢谢夸奖。”她羞涩地红了脸,“梅月也说我缝得好看。”
“我可以借来看看么?”
“可以呀。”她没有任何防备,将荷包递给妻子。
“绣得很美。”妻子趁她不注意,将银锭放了回去,“是你送给他的么?”
“是呀是呀,”她提起这事,得意得笑容都扬了起来,“乞巧节我送给他的,他收下了好高兴好高兴。可是他现在却……”
“乞巧节赠给他的?”妻子忙岔开话题,神色哀苦地道,“那你心上人他……”
“什么心上人?”她不明所以。
妻子怔住了:“他不是你心上人么?不然你为何乞巧节要送荷包给他?”
“啊?”她糊里糊涂,“乞巧节不是要送荷包给帮助过自己的男子么?”
妻子笑了,给她讲了乞巧节送荷包的典故,听得她睁圆了眼。
“啊?心上人……”
“心上人”这一概念第一次如此霸道地在意识海中乘风破浪,突破其他杂念,勇闯到她意识的第一线。她定定地望着那张没有温度的脸,乱成一团的意识胡思乱想着。
乞巧节荷包是送给心上人的,荷包我送给了坏豆腐,那坏豆腐就是我的心上人?
她苦恼地掰着手指头理了理这之间的逻辑关系,发现越理越乱,最后头脑里就剩下一个想法:坏豆腐是她的心上人。
“坏豆腐坏豆腐。”她傻乎乎地趴在君泠崖的床边看着他,“你是不是我的心上人呀?”
可惜君泠崖没有回应。
药熬好了,可是怎么喂给君泠崖,成了一大问题。
一个昏迷之人,不会像待哺的婴孩,乖顺地张开双唇,迎接滋润喉咙的甘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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