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对于蒋瑛，苏眉不单只恨他，同时，还可怜他。

　　这样的一个人，没有办法脱离父母，于是，什么事便都要听从父母的安排，没有任何的自由。他喜欢吃什么样的饭菜，他喜欢穿什么样的衣，他身边服侍的丫头小厮，甚至包括他将来娶个什么样的妻子……

　　一切的一切，他都没有任何自由选择的权力，只是他母亲张太太的提线木偶。

　　大史回到了那个偏僻的门房处，老李早已经在等着他了。见到他了，赶紧将他领到了门房里，一边还低声问道：“大史，你回去吗？”

　　“我不知道。”大史也有些茫然，“干爹，我也不知道，眉娘的情况不太好……”

　　这个老李是个可怜人，大史来过这里几次接眉娘，与他熟了，便拜了他认做干爹，两个都是可怜人，相互间走动非常的密切。

　　“我在城东那里还有个亲戚，你要是不想走，也可以去那里避避风头。”老李是舍不得大史走的，他孤单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个儿子了。虽然是认的干儿子，他也高兴。

　　“多谢干爹，我会考虑的。”大史轻声说着，换上了来时的衣裳，走出了这张偏僻的侧门。

　　门外是一片荒凉。这一片原本也是蛮繁荣的地方，可是几年前，这边那户人家招上了祸事，一夜之间，一家人被杀了个干干净净，蒋家人被吓出一身冷汗。没有多久后，这宅子里又传出闹鬼的消息。

　　所以几年了，这不小的宅子就空在这里，再也卖不出去，也没有人来住。而蒋家靠近这个宅子的这个侧门，也就慢慢的再没有人来进出了。如果不是老李要安排，这门早就封掉了——当然，也可能是忘记了。

　　当然了，更大的原因还可能是当年那个风水先生的话，说房子布局绝对不能更改，否则大祸临头。

　　旁的几张门都是肥差，唯有这张门，半点油水也没有，谁都不愿意来，所以张太太才打发这个不招人待见的老李来这里。却不想，正是她这样一来，才给苏眉创造了自由外出的条件。

　　大史出了门，抬头看了眼面前的荒凉，冷笑一声，低声念道：“眼见他盖高楼，眼见他楼塌掉……嘻！”

　　冷笑一声，沿着长长的巷子走了。

　　一直走出到了巷子的劲头，那里静静地停着一辆朴实低调的青布马车，与大街上跑着的供租的马车一模一样。

　　大史上了马车，拉住缰绳，嘴里轻轻喝了声，马儿便跑了起来。

　　再拐了个弯，走进了一遍繁华里，很快，便消失在人群车流当中。

　　明天晚上才是清倌人绮罗****的日子，不过，大概会从明天下午起，春燕楼就会开始举行活动，给那个清倌人预热。

　　蒋正早就看上那个小丫头了。只是之前他没有多余的闲钱，所以也没有想过要当新郎倌。只是想着，她若开过苞了，那自然便是要开张接客的了，自己啖不了口汤，第二口、第三口也是鲜的。

　　但是现在有机会啖头口汤，他当然不愿意饮人家唾过的残羹了。

　　为防万一，再加上今天出门前已经与张太太吵过一架，他也懒得回去了。于是怀里揣着那两万两的折子，信步就去了春燕楼。

　　当粉头的，都是****那夜最金贵。明天就是正日子了，老鸨儿也知道要“饥饿营销”，竟然没有让绮罗出来见客——就连坐在高台上唱个小曲儿都没有，只是不时地向那客人作揖赔罪，说绮罗姐儿有些着凉了，现在正在休息。

　　蒋正是一辈子在花丛里打滚的人了，自然不能跟那些毛头小子一般急色。那些年轻人如此着急，不过是因为他们囊中羞涩，在财力上完全不是他们这些有家有业的中年人的对手。

　　他叫了个姿色还不错的粉头，叫她陪着喝喝酒，又叫她唱了几支小曲儿。虽然嗓音不如绮罗清丽，容貌不如绮罗出色，不过也算是不错了，哄得蒋正高兴，多喝了几杯，晕乎乎的。

　　于是这晚上芙蓉软被翻红浪，蒋正很是畅快了一回。

　　第二天起了床，他也不走，洗漱完毕，春燕楼的老鸨便一一给这些过了夜的客人来请安，问候一声姑娘的服侍可满意——

　　同时来讨要昨天晚上的度夜之资。

　　蒋正非常大方，一个只算一般上层姿色的粉头，他竟然豪掷了一百两！

　　叫老鸨惊叹之余，更有心拉他来参与晚上的“选新郎”活动。

　　所谓的“选新郎”，就是妓家在楼里搭起一个高高的台子，要****的清倌人脸上蒙着纱布，羞答答地，从台上向下掷一个绣球——

　　接到的自然便成了当天晚上的新郎。

　　只是这抛与接，都是有讲究的。清倌人们事前都被指认过她们的恩客是哪位，而这位事先出了高价的恩客，坐的地方也会与其余人大大不同——完全不存在抛错接错的可能。

　　就算那位台上的清倌人任性，看不上出钱买到新郎身份的恩客，非要向那年轻俊秀的人抛，可是别忘记了，妓馆里还有一种人，叫做龟奴。他们会用各种手段保证，不管台上的人将球往哪里抛，最后能够接到的人，还是这位恩客。

　　因此，捣乱的清倌人，除了给自己找麻烦外，并无任何旁的好处。所以时间长了，再****的清倌人便都老实了，没有做额外事情的。

　　这些事情，蒋正当然都是知道的。于是老鸨一提，他便笑呵呵的答应下来。

　　老鸨兴冲冲地问候下一位客人了，而蒋正则开始享受春燕楼送上的精美早点。

　　春燕楼的早点与晚餐，在整个京城也是出了名的，就算是大名鼎鼎的酒楼饭店都比不上。

　　蒋正昨天晚上享了性*福，早上起来又享了口福，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苏眉的钱。他不由得感叹，苏家的钱还是少了，要是再多一点，叫他再多这样用上几十年，该多么好！

　　一白天与那粉头聊天逗趣，玩着各种花样，蒋正却就是不提枪上马。那粉头知道他是为了晚上积蓄精力，不由得有些幽怨，更加卖力地挑逗着。

　　直将蒋正挑逗得浑身冒火，却仍然等着夜晚的到来，好一逞雄风。

　　在他焦急的等待中，夜色踩着细碎的小步子，但终于是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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