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怎么了？”蒋正被他看得怪怪的，在自己脸上摸了摸，没有什么啊！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鞋子……一切正常啊，什么奇怪的地方也没有啊！

　　“老莫……你怎么了？”蒋正声音发虚地问道。

　　不管是谁，叫这么多人面色古怪地盯着看，也一定会是受不了的。

　　莫掌柜叹了口气，说道：“蒋老板啊……你来了啊，我是没有想到你会来这么快。既然来了，那就请进去一坐吧。”

　　蒋正有些奇怪：“老莫你怎么这么客气，不是说了，叫我老蒋就好，我怎么敢在你面前称老板？你这简直就是折煞我了……”

　　“应该的应该的。”莫掌柜低声地应道。

　　“你说什么？”蒋正没有听清，问了声，莫掌柜却又什么都不愿意说了。

　　莫掌柜将蒋正带到了一间非常偏僻的房间里，面对面地坐下，他重重叹了口气，才说道：“蒋老板，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了。”

　　“怎么了？”蒋正顿时感觉到不妙。

　　他虽然还不清楚莫掌柜到底想要跟他说什么内容，可是莫掌柜到现在为止，这奇奇怪怪的话语，还是叫他的心底升起了一阵不安的预感。

　　难道……生意要泡汤？蒋正的心一紧。

　　“老莫！不用说了！不用说了！”蒋正强笑着，制止了莫掌柜正要开的口。

　　“这是必须得说。”莫掌柜说道，“我们已经做错了，不能再错上加错。”

　　蒋正已经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了，又是期盼，又是绝望。

　　“咱们的生意……前面谈的那些，所有的条件，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全部都作废了。”

　　作废？他费了那么多心思，天天跑这边，好多天休息都没有休息好，就是为了这个生意。

　　甚至他都已经策划好了，一拿到钱，就要将那个歌伎赎回来，当个侍妾……

　　还有瑃儿，也在盼着他这笔钱，准备用这笔钱，在候府翻身……

　　然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

　　所有的原因，只是因为莫掌柜说，“对不起”。

　　“对不起！”一声对不起，彻底点燃了蒋正内心深处那股的暴虐力量。他狂吼一声，身子探过两个人中间的小案子，一把就揪住了莫掌柜的衣襟，“对不起！对不起！你倒是告诉我呀，对不起有什么用处！它能够叫死的人复活吗，能够叫病了的人病好吗？能够叫死了的人活过来吧，能够换成很多很多的钱花吧？能够……”

　　莫掌柜一声不吭，任由他砸任由他打。

　　终于，蒋正打了打完了，砸也砸完了，心头的怒气发泄掉了不少，停了下来，手还紧紧地拽碰上那人的衣襟，自己在一旁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对不起。”莫掌柜重新重复道。

　　而这个时候，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蒋正，哪里还有力量再打他一顿？

　　“你得赔偿！你得赔偿！”蒋正虽然已经打不了人了，可是他的心思却并没有停，仍然急转，很快，就想出了鬼点子出来，并且颇以为自豪，洋洋得意地高声叫道，“这事是你们华衣坊办得不地道！所以你就必须要赔偿！”

　　莫掌柜冷冷一笑，将蒋正还拽住他衣襟的手轻轻地推开，转过身去，在后面的柜子里翻了翻，找出一份文件来。

　　“这里，就是上次说的那些条款，但是并还没有正式签字，所以也不能生效。”莫掌柜一页一页地翻着，讥笑地对蒋正说道，“你再仔细看看里面的条款，赔偿？你在哪里找得到这里面的要求？”

　　蒋正不信，抢过这份文件，一页一页仔细地在看，一行一行仔细地在读……

　　真的没有？

　　自己那个时候是怎么了，竟然连生意做不成，赔偿的条款都没有写一条？蒋正有些绝望。

　　“就算是这上面写了也没有用。”莫掌柜却是残酷地打断他所有的期待，“因为这上面还没有签过字。没有签过字的文件，什么用处都没有。”

　　“不……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蒋正已经彻底地傻眼了。

　　“我不信啊！我不信啊！”他疯狂地大叫起来。

　　这一声声音实在是太大，虽然现在他们人还在后院，可是这么大的声音，一定会影响到前面的生意的。

　　莫掌柜皱眉制止。

　　但是却想不到，蒋正已经疯狂起来，双臂一伸，用力一横，便将他面前桌子上的所有物什，全部都扫到了地上。

　　两个五彩四季花卉纹冬季红梅与春季连翘的茶杯滚落到了地上，转了几圈，破了。

　　一个象牙雕的岁寒三友竹筒在地上跳了向下，裂了。

　　一个掐丝珐琅人形双耳长形文具盒，重重地摔到地上，扁了。

　　一个白釉塑贴红蟠纹蒜头瓶直直地落到了地上，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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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掌柜的视线从地上那一片残渣上抬起来，冷冷地盯着蒋正。

　　蒋正刚才是火气来了，不发泄出来不舒服斯基。

　　不过，等到他真的发泄完了，却也没有成舒服斯基，而是成了傻眼斯基。

　　他好像到现在才发现——刚才桌子上摆放的物什，竟然没有一件是凡品！全部都是昂贵的珍品！

　　虽然蒋家也是皇商，可是这里面的那多东西，他家里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蒋老板，我事情做得不对，我向你道歉。”莫掌柜脸色阴沉地说道，“可是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蒋老板自己也是做生意的人，当然明白，货比三家，不到合同签订，什么时候都可以反悔的道理……”

　　“这在我这里撒泼，又是几个意思！”

　　“而且摔破我这些东西！我希望一会儿蒋老板不要急着走，先等你将这些东西的价格记录清楚了，你家里人过来将账清了，再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蒋正心中又是怒又是怕，“难道你还想要讹上我了不成？”

　　“我是不是讹人，蒋老板如果不信的话，你也找个懂行的过来检查检查便好。”莫掌柜恨恨地说道。

　　为了给他下这个圈套，他可是将自己收藏里面最好的几样东西拿出来了。

　　他下了大血本，保证件件上真的！

　　保证蒋正不死也要脱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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