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大张太太没有告诉儿子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任何人也没有说，只是带着女儿赵雪，悄悄地就离开了。

　　出门也没有坐蒋家的马车，而是出门另外再叫的一辆供租赁的马车，在京城里绕了好几个圈，找了家首饰店下来了，进去转了转，出来，再找了另外一辆马车。

　　刚才那辆马车停在街对面还没有走，那车夫正好看着这对母女上的车，简直是叹为观止：“这两个神经病啊？”

　　但是不管赵家母女两个是不是神经病，她们在城里绕了好几圈，换了四辆马车后，终于到达了她们的目的地了——

　　华衣坊。

　　华衣坊的生意还是那么好，大张太太挤在来买衣料的妇人堆里，根本就见不到掌柜，不由得直着急。

　　赵雪安慰了母亲。这几年虽然赵家的生意都是由大张太太掌管的，但是她做的其实并不多。这几年赵家在商场上的表现非常的保守，大张太太也不过就是查查账、听听手下掌柜们的反馈。

　　至于更多的，她就算是有心，也是无力。

　　就象现在这样的事情，就明显地超出了大张太太的能力范围了。她缩在人群里，期期艾艾的，不敢上前。

　　赵雪干脆自己出面。她时常都觉得，这天下的道理真是不公平。都是父母的孩子，就因为哥哥是男儿，而自己只是一个女儿身，家里的产业，便没有自己的份。

　　纵有再多的嫁妆又如何？她想要的，并不是这些。她想要亲手掌管一份庞大的家业，什么都由她安排，所有人都必须听她的分配。

　　这也是她看上蒋瑛的一个方面。蒋家的家业那么大，而他又是独子，连个庶出的兄弟都没有。以后所有的东西，肯定都是他的。而偏偏蒋瑛又厌烦跟钱有关的事情，特别是做生意，他一听人说起，眉头就皱起来了。

　　赵家的家业她是没有办法染指了，可是如果蒋家的家业以后交到了她手里呢？

　　她就是冲着这点，才百般地讨好张太太，想要她替自己做主，与蒋瑛成亲的。

　　当然了，蒋瑛自己本身各方面也是很不错的。尤其是他的软弱，更是叫她中意得很。

　　赵雪找到一个伙计，笑盈盈地问他：“这位小哥，请问你们店里的莫掌柜在哪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谈。”

　　这伙计正是莫七。他扭头，有些疑惑地看着赵雪，问道：“小娘子莫不是要买衣料？你看上哪样，我帮你拿出来。如果这边没有中意的，我也可以带你去后面的库房去挑挑……正好昨天来了一批新货，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将货架清理出来……”

　　赵雪听了只是笑。她自己就是做这个的，当然知道，伙计说的什么库房里的新货，都是哄人的。库房里面有没有货？当然有了，但是，绝对不会是什么“新到的货”。

　　新的肯定都是新的，但是那都只是去年、甚至更早的，当然，没有用过，保存得又很好的话，也能算“新货”。

　　“你们店里的料子我已经看过了，都挺好的，我很中意。”赵雪为人“皮里阳秋空黑黄”，只是说道，“不过我这事，还非得你们掌柜亲自出来不可。”说着，她拿出了那份合同来。

　　华衣坊这次与不少都有合作，合同拿出来不少，莫七作为伙计，当然是认识的。他吓了一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娘子并没有见过，但是还是赶紧跑到后院去将莫掌柜叫了过来。

　　莫掌柜过来了，亲自接待了赵雪母女两个，将她们迎到了后院里的会客的房间里。又从腰间取下挂着的精致荷包，解开，从时而拿出一个小小的水晶饰物来，就是一个金属的支架上，镶嵌着一块葡萄大小的水晶薄片。

　　赵雪与大张太太都好奇地看着，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莫掌柜便向大张太太解释道：“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这个是我东家从大秦那边的大商人手下买来的，非常的好用。”

　　他手握着支架，将那水晶片举到了眼睛前，然后低头看摊开在面前的合同。

　　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敢问二位……这合同上写的是‘松江布庄’，你们可有何凭证，证明这布庄是你们的？”莫掌柜一边将那水晶支架装回了荷包里，慢慢地将荷包系回了腰间，一边慢吞吞、但是气势十足地问道。

　　大张太太顿时就哑了口。松江布庄是苏眉的，她当然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证明了。

　　赵雪却并不害怕。她从小是当男儿养大的，从来不怕事，胆子一般的男人还要大。现在见莫掌柜质疑，她也并不惊慌，而是笑着问道：“哦，我知道掌柜说的肯定是之前来谈生意的那个少年吧？”

　　莫掌柜沉着脸，没有回答。

　　他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只是这个合作是世子爷亲自做的主，他身为掌柜，对里面的内情知道的也不多。

　　只是，那个少年呢？既然已经到最后这步了，为什么少年自己不来？

　　“哦，那个少年啊……”大张太太支支吾吾地正要解释，赵雪拦住了她，笑着说道：“莫掌柜你是不知道，那位少年人，就是我哥哥。只是前几天他有事外出，这才叫我们替他来的……”

　　她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眼睛还直直地盯着莫掌柜，半点心慌的样子都没有。

　　莫掌柜有些疑惑地盯着她看了一阵，发现她并没有任何胆怯的样子，倒是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也许人家说的是真的呢？

　　“你哥哥人还是不错的。”莫掌柜脸色缓和了些，不过他还是强调道，“这合同签字，要用松江布庄的印鉴才行。你们带了吧？”

　　“我们……”大张太太顿时就傻了眼。松江布庄是苏眉的，那印鉴肯定也是苏眉的。

　　这岂不是说，她费了这么多精神，原来都是白辛苦了？

　　原本以为这合同到了她手里，那么这桩生意便也是她的了，没有想到，原来不是吗？

　　为什么会要印鉴这样的东西啊？

　　赵雪赶紧一拉母亲的袖子，笑着向莫掌柜说道：“印鉴？有的有的，当然有的……不过今天出门我们来得急，没有带身上，下次再带来好不好？”

　　“行，下次再说。”莫掌柜说着，就将合同还给了大张太太，又送她们出了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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